顾瓷到天台,拿出另外一部防监听的手机给蒋君临打电话,蒋君临正陪着季珹,看到号码也知道顾瓷有急事,若不然也不会特意换号码,他没避开昏迷的季珹,接了电话。
“哥,季珹怎么样了?”
“还没醒。”蒋君临声音很轻,“怎么了?”
顾瓷把陈良友来看病一事和他说了,蒋君临很意外,“确诊了吗?”
“没有!”顾瓷舔了舔唇瓣,“哥哥想要他确诊吗?”
蒋君临闭上眼,他非常烦陈良友,总是时不时弄出一点幺蛾子,总是不断给他找麻烦,且对极道虎视眈眈,他的作风和陈良东完全不一样,蒋君临曾经想要扳倒陈良友,所以收集证据,可渐渐却发现,陈良友狡猾,奸诈,也会有一些触碰红线的事情,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集体,而非个人私心。
陈良友想要极道,是因为他觉得蒋君临和季珹关系复杂,不适合掌控极道,可蒋君临不愿意放弃,极道也不认旁人,他必须要剑走偏锋,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蒋君临是想要拉下他,可陈良友妻族借他的名字敛财,他会出面制止,也会管控约束,暗中支持陈如实分裂黑鹰,是因为黑鹰对国内金融市场有威胁,不断地掠夺过国内的金融财富。
他不算正派,阴险奸诈,可为了集体利益不择手段,说好听点,也算呕心沥血。
若是确诊了帕金森,以他的性格,想必受不了等到晚期失去知觉,也失去自尊,会比蒋君临预想的早几年解决他。
只要在他的病上动手脚。
“确诊的概率大吗?”
顾瓷想了想,“百分之七十。”
“你是医生,根据你的专业判断,他只是你的病人。”蒋君临下了决定,“我和他的恩怨,我们会解决。”
顾瓷松了一口气,“我知道,哥哥。”
她在打电话前,其实拿不准蒋君临的态度,陈良友和他们关系太过复杂,中间还夹着一个陈良东,顾瓷也有个人立场,又想着维护极道的利益。
蒋君临若真的要她做手脚,她会犹豫,却不会拒绝。
陈良友坐到车里,揉了揉脖颈,随行的人问,“那是顾瓷,你找她看病,能信得过吗?”
“我不喜欢蒋家的人,他们有些迂腐,又固执。可品行没有问题,顾瓷是医生,她会做医生该做的事情,若真的确诊了,那就这样吧。”陈良友淡淡说,“我也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
找顾瓷看病,他何尝不矛盾呢。
“季珹的情况怎么样了?”
“蒋君临去了洛杉矶,刚脱离危险期。”
陈良友冷笑,“他倒是不避嫌,季珹要真死了,我也就不专门盯着极道了。”
“季珹……是你派人做的?”
陈良友蹙眉,“你糊涂吗?国外特工都是国安和极道管辖,我的手能伸那么长吗?他们树敌这么多,就是活动靶,谁知道又动了谁的蛋糕,真要死了,我反而省事。”
“蒋总看着不像是因私废公的人。”
“那他孤身一人上飞机怎么回事?不怕落地就被人杀了。”陈良友不满,“这还不是因私废公是什么?”
顾瓷下午就一场手术,刚手术后就去查房,不巧遇上了医闹,闹事的还是她上礼拜做过手术的病人,因为细菌感染截肢,那姑娘和丈夫吵嘴,发展成了家暴,摔在家里被玻璃划伤了,丈夫扬长而去根本没管她,姑娘是家庭主妇,身上没有一分钱,自己在家里胡乱用药,过了几日后伤口反复发炎,流脓感染,实在忍不了打了120,伤口细胞组织坏死,她的用药也有问题,只能截肢。
丈夫不知道从哪里咨询,说姑娘的腿根本不需要截肢,是南城医院为了创收,害她媳妇成了残疾,前两日已闹过一回,这一次闹得更凶,看到顾瓷过来时,抽出一把水果刀朝顾瓷刺过来,围观的医生护士一片尖叫声中,顾瓷握住了男人的手腕,那刀尖离她就两寸。
顾瓷眉目微冷,反手一拧,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人摔在地上,水果刀摔出去,顾瓷起身,淡淡说,“报警。”
早就有人报了警,几名男医生上前按住骂骂咧咧的男人。
顾瓷转身冷漠地看着他,“如果你觉得我的手术方案有问题,你去起诉我。”
她懒得和他解释,警察很快来了,把人押走,南城医院医闹比较少的,这一幕被人录下来发到网上去,顾瓷本身就有点热度,讨论度居高不下,各说纷纭,顾瓷却不在意。
在医院工作碰上医闹很正常,顾瓷能帅气制止闹事者,反而能博得一波好感。
顾瓷性子冷,却不算难相处的,同期几名医生和她相处都不错,都在为她抱不平,截肢手术方案是两名医生会诊定下的,但凡能救,他们都不会为姑娘截肢。
病人也知道自己丈夫医闹的事情了,很抱歉地和顾瓷道歉,顾瓷反过来安抚她,很想让她请一个离婚律师,可姑娘看着一点都不想离婚的,顾瓷也不好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洛杉矶,季珹一直不见醒,尼克的脾气有点暴躁了,也差点要闹事。
人在异乡,医生还特外傲娇,不肯多说几句,季珹体征还算平稳,张强也很焦虑,季珹不醒,蒋君临不睡觉,这要熬下去也会生病。
张强让诺斯医生看一看,诺斯医生懒得理会他们,“该醒的时候,自然就醒了。”
就在他们等得有点焦虑时,季珹终于幽幽转醒,他是傍晚醒的,夕阳在病房里落下一地温暖,季珹睁眼就看到了蒋君临。
蒋君临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翻着手机正在回信息,侧脸冷峻,又好看。
季珹轻笑,定定地看着他许久,也不出声,他昏迷曾经在想,真遗憾啊,临死前都没见到他,没想到还能活着。
蒋君临意有所感,抬头看到了他脸颊边的小梨涡,蒋君临松了一口气,倾身上去碰了碰他的唇,“睡美人,你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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