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绾压根就不理会他,只看向袁淼:“淼淼,你打算怎么做?”
袁淼已经整理好了衣衫,掩住脖颈间蹭出来的红痕,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再不是从前的娇憨软弱,从里到外的都透着一股凛然寒意,仿佛在沉思,愣愣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半晌都没有言语。
要问她如何,她其实到现在都没有从方才那场荒唐至极的闹剧里醒过神来,她嫡亲的长姐明知这是一个火坑,也要先拽着她跳下去拉她垫背。
袁淼其实很不能理解袁冰的想法,她们是同胞姐妹,同出一源,无论那一个失了名声,另外一个都不会好过。
比如袁冰丈夫去世后她带着孩子归家,外头流言四起,这对袁淼的婚事是非常大的阻碍,这件事怪不得袁冰,袁淼安慰自己晚一两年也无妨,可直到家中父母给她订下钧王府的这一桩婚事。
事情发展到如今,压根就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再加上,忍让许久,她也已经不想忍了。
蒋妙颜担忧的上前,轻轻的握着袁淼的手试图安慰,她轻轻呼出一口气,仿佛将那些纠结不甘与怨恨都呼出去了,她微微一笑:“长姐敢做,当然要敢于承当才是。”
宋知绾顿时明白,见袁淼收拾妥当,又叫人去将衣衫不整的袁冰扶起来,整理好仪容,换上丫鬟的服饰,袁冰仍旧不服气的瞪她,袁淼已经没了之前的不忍,她冷声道:“你若是还顾及着爹爹娘亲,还想安安稳稳的嫁给顾庭钧,那就安分一些。”
“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谁怕谁呢?”她笑意凉薄,激得袁冰心中一颤。
袁冰心里还是怕的,她知道今天自己这桩事可谓是惊天动地,若是捅出去,她只怕也会没命,因此袁淼一说,她就安静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眼看着宋知绾一行人预备离开,顾庭钧奋力拽着窗边的床帘,试图引起她们的注意,他吃下那颗药丸,现在都还剧痛不已,真的觉得自己就要这么死了。
宋知绾让袁淼和蒋妙颜在边上先等一会儿,自己来到顾庭钧面前,蹲下身,与他充满怨毒和恨意的双眸对视。
“痛不欲生的滋味不好受吧?”
“养尊处优了二十几年,享尽了荣华富贵,因为一己私欲,不知道让多少无辜生命葬身你手,那个时候,你又想过你还有今天吗?”
她语调幽幽,双眸漆黑,看得顾庭钧心中陡然升起寒意。
可很快,更有一种愤懑不甘涌现出来,都是那些人该的!
他赏赐她们荣华富贵,准许她们在他身边伺候他,对于她们那样的身份,不知道是多大的恩赐!结果她们居然不愿意?
还胆敢逃跑,那就不要怪他手下无情!
他没错!错的是那些人忤逆他的人!
不用听顾庭钧的回答,其实从他的目光和眼神中就能看得出来,这样的人天性凉薄,不过是侥幸投了个好胎,就不将这些性命放在眼里,将他们当做泄欲泄愤的工具罢了。
这样想着,手中预备给他缓解疼痛的药丸就又被宋知绾放回了空间里。
“你还需要疼一个时辰。”
顾庭钧的瞳孔骤然缩紧,这样的疼痛已经是他所不能承受的了,还要再疼一个时辰,他真的觉得自己能疼死。
顾庭钧不相信宋知绾真的敢下毒害他,可全身上下的疼痛是实打实的在提醒他,宋知绾就是个疯子!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此时此刻,对上宋知绾没什么情绪的双眸,顾庭局在屈辱的觉察到,他怕了。
宋知绾自然也能从他因为疼痛而扭曲的神色里辨别出来,她神情未变,又指了指房门:“在这期间,我会将房门紧锁,一个时辰后,你的侍卫才会察觉到不对赶来。”
“所以,这一个时辰,你就好好享受这种生不如死的疼痛吧。”
宋知绾当然不会给顾庭钧下致死的毒药,不过是吓一吓他罢了,灵宝空间逐渐开启,喂给顾庭钧吃下的药,就是第三层上一辈子她给旁人练就的专门折磨人的药物,不致死,却能叫人生不如死。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顾庭钧,你不想死,就只有听我的话。”
宋知绾露出个笑来,似有些惋惜:“本来你身为亲王,我压根就不想得罪你,可是,耐不住你犯下的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实在是太过叫人胆战心惊,我不想得罪你的,可你的手伸的太长了,居然想要害淼淼,你堂堂亲王,既然能放下身段做下此等肮脏龌龊之事,那,你也千万不要怪我,使一些不寻常的手段。”
她似乎心情很好,面上带笑,春风化雨,“一个时辰后药性平息,你可千万不要以为这药的作用就到这里了,如果你不将今日之事埋藏在心中不向着外人提起,那你每日临睡前,它都会反反复复的发作,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番话叫顾庭钧遍体生寒,用尽全力想要抓住宋知绾,可人却已经翩然远去,他既惊且恼,又悔又恨,但很快他就来不及想这些了,因为又一波疼痛席卷而来,他闷哼一声栽倒在地,整个人都仿佛被无数只无形的大手在撕扯,疼得他恨不能立时死去。
一离开屋子,将房门锁紧,宋知绾面上的笑意便瞬间收敛起来,她沉着脸,叫常欢给袁冰戴上面纱,一群人神色如常的离开茶楼,坐上回程的马车。
蒋妙颜见证了这一场荒唐的闹剧,一直都将袁淼的手握的紧紧的,眼中满满的担忧之色都要溢出来,宋知绾轻叹一声,冲蒋妙颜使了个眼色,将人叫道身边来。
“绾姐姐,袁姐姐那样,我们怎么办才好呀?”蒋妙颜年纪小,再加上小时候生过那样一场大病,因此性子十分单纯,方才她是害怕的,但是强撑着,一直到走出了茶楼,宋知绾才发现她的手心已经被自己掐出了鲜红的印子,紧张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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