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做下这等丑事,当然不会轻易承认了!”黄启德冷笑着说道。



    “你…你……!”姚三娘被气得浑身颤抖,眼眶中泪水簌簌而下,一时说不出话来。



    陈晓木一拍惊堂木,喝道:“黄启德,诬陷人清白可是重罪,你可要想清楚了,切不可信口雌黄!”



    黄启德闻声全身不禁一抖,心里开始发虚,不过仍强自嘴硬道:“通判大人,在下所言并非是无凭无据乱说!也是能找出证人来作证!”



    “哦!”陈晓木奇道:“你竟然还能找到证人?”



    黄启德抬手捋了捋下巴上短簇簇的胡须,借以掩饰心里忐忑不安,随后支吾道:“不瞒大人说,在下的证人现时就在公堂上!”



    陈晓木一听就知道他所说的证人是谁,但还是随口问了一句:“嗯,那你给本官指出来,本官有话要问他!”



    黄启德马上将目光望向家丁王闯,并指着他对陈晓木红口白牙道:“通判大人,我所说的证人也就是此事当事人,本票号的护院王闯!他曾经和本票号的另一个护院喝酒时说过,他和姚三娘己玉成了好事!”



    陈晓木抬眼看向王闯喝道:“王闯,现时黄员外要指认你为此次姚三娘偷粮之事的证人,你可愿意为他作证?”



    此时的王闯己被吓得瑟瑟发抖,听见陈晓木问话,一时不禁左右为难,正在犹豫着,突听得黄启德重重咳嗽了一声,心里一激凌,赶紧跪下磕头道:“官爷,草民愿意为黄老爷作证!”



    陈晓木微微点头道:“那好,我问你,你和那姚三娘果真有黄员外说得那层关系?”



    王闯稍顿一下,偷眼望了一下黄启德,只见他脸色阴沉,一双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样,睨睥着自己,王闯急急收回眼神,结结巴巴道:“回官爷的话,正如黄老爷说的那样,小的确实和姚三娘有过肌肤之亲!”



    “啥!”姚三娘一听,像是被电触了似的暴跳起来,指着王闯大骂道:“王闯,你这个杀千刀的奴才,我何曾和你有过肌肤之亲,你无故污我清白,让我有何脸面再在这世上活下去,我和你拼了!”说着就冲着王闯急急奔过来。



    陈晓木见状,连忙示意身后的卫羽心上前去拽住姚三娘,自己则从公案后面走出来,这姚三娘简直像是疯了一样,被卫羽心从身后紧紧抱着,还是不停跳脚挣扎,想去和王闯拼命。



    陈晓木走到姚三娘面前,轻喝道:“姚三娘,你还想不想让本官为你讨回清白?”



    姚三娘闻声一怔,随即不在挣扎,接着向陈晓木哭诉道:“青天大老爷,民女都快被冤枉死了,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女讨回公道!”



    陈晓木凑近姚三娘身边,伸出脑袋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姚三娘立马安静下来,眼里含着泪女,将信将疑看着陈晓木道:“如此,就依仗大人为民女作主了!”



    嘱咐完姚三娘后,陈晓木一提官袍下摆,走回公案桌后面,在官椅上坐下来,然后对着王闯道:“王闯,你既说和姚三娘有了肌肤之亲,本官刚才问过姚三娘了,她说她肩膀上有一大块胎记,那现在本官问你,姚三娘肩膀上的这块胎记是在她的左肩还是右肩?”



    “这个……!”听到陈晓木的问话,王闯不由得慌了神,接下来便呆呆发怔,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一旁黄启德头上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心中不由暗道:“糟了,没料到这乳臭未干的小子鬼心眼竟然这么多!这可如何是好?”



    眼见王闯迟迟不说话,陈晓木拿起惊堂木在公案桌上一拍,怒道:“王闯,你可听清本官的问话了?”



    王闯急忙连连点头道:“官爷,草民听清了!”



    陈晓木瞪着他喝道:“那为何迟迟不回本官的话?”



    王闯眼珠一转,答道:“官爷,小的一时也记不清楚姚三娘的那块胎记到底在那边,因而需要仔细想清楚了才能回官爷的话。”



    “嗯”陈晓木点头道:“你现时可想清楚了?”



    “这个……!”王闯作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说道:“官爷,如小的没记错的话,姚三娘肩膀上的胎记应在左边肩膀上。”



    陈晓木逼视着他问:“你确定?”



    王闯心里一哆嗦,赶紧改口道:“不,不,官爷,好像是在右边肩膀上!”



    陈晓木微笑着追问道:“这次你可想好了,确定是在右边?”



    王闯偷眼瞟见陈晓木脸上的笑容,以为是中了他的圈套,慌忙又改口道:“官爷,或许是小的记错了,姚三娘肩上的胎记是在左肩上。”



    “到底是在左肩还是右肩?”陈晓木不禁怒道:“这次给我想好了再说!”



    这下王闯彻底没辙了,他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觉得反正鬼话都说了,现在改口的话,不但得罪黄启德,自己这板子也吃定了,倒不如豁出去拼一下,那样即便是在公堂上吃了板子,黄老爷那边赏钱肯定也是少不了的,想到此处,他横下心来说道:“回官爷的话,姚三娘身上的那块胎记不是在左肩上就是在右肩上,总之小的只记得她肩上有块胎记,至于在那边肩上,小的实在是记不大清楚!”



    王闯话音刚落,没等陈晓木开口,堂下看热闹的便哄然而笑,七嘴八舌议论道:“这个家丁可真够滑头的,先是说胎记在左肩上,后又改口说在右肩上,最后干脆来个记不大清楚了,说了一通废话后,还让你没法再问他,就连诸葛成都在心里对这个家丁夸赞不已,旁边的黄启德听了更是心花怒放,暗想道:“真没想到自己手下竟然还有这么聪明的家丁,不管怎么说,就冲刚刚这番在公堂上的狡辩,这次回去后也一定要好好奖赏他一下!”



    陈晓木紧锁着眉头,一脸无奈瞪着王闯道:“你真记不清了,本官给你时间,你再好好想想。”



    王闯摇摇头:“官爷,不用想了,小的是越想越拿不准。”



    “行”。陈晓木突然笑道:“′你不是记不得姚三娘的这块胎记在那边肩膀上吗?那我让人来告诉你。”说完他吩咐卫羽心将姚三娘带到后堂脱衣察看后,再来禀报给他。



    进到后堂里不大一会,卫羽心便带着姚三娘重新返回公堂,陈晓木看着她问道:“怎么样,看清楚了吗?姚三娘肩膀上的胎记到底是在左肩还是右肩?”



    卫羽心闻言道:“姚三娘双肩光滑溜溜的,那有什么胎记呀!”



    陈晓木跟问一句:“你可瞧清楚了,姚三娘的肩膀上确定没有胎记?”



    卫羽心神色一振,十分把握道:“我敢拿项上人头担保,姚三娘双肩上没有任何胎记!”



    俩人这一问一答,顿时让黄启德感觉不妙,双腿颤抖着跪到公案桌前,混在堂下看热闹人群里的卫文见此情景不由抚掌大笑,连声道:“妙啊,真是太妙了!”



    诸葛成瞥了他一眼,别有用心说道:“看来卫兄对令爱的这位老师欢喜的紧呢!”



    卫文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难道诸葛大人愿意找一蠢才来作为令郎令爱的老师吗?”



    “这叫什么话?”诸葛成一听胸中怒气上涌,正想反唇相讥,可没等他出声,此时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一阵哄笑声,让他不由自主又把目光投到公堂上。



    此刻只见坐在公案后面的陈晓木对着跪在案桌前的黄启德微笑道:“黄启德,本官这会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再编个故事,看看这次本官能不能找出破绽来!”



    黄启德闻听,赶紧磕头如捣蒜般,迭声道:“通判大人明察秋毫,在下实在是编排不下去了,本人认罪就是了,此事起因是我居心不良,垂涎姚三娘的美貌,想把她收为外室,怎奈她死活不愿意,故而出此下策,串通家丁诬陷她是偷粮贼,想等到她被官府收监之后,再出些银子将她保出来,让她因此畏惧与我,到时便好事可成!”



    没等陈晓木细问,黄启德就竹筒倒豆子,把诬陷姚三娘偷粮之事前因后果交待得清清楚楚。



    听完黄启德的交待,公堂内外的人群里已是骂声一片,陈晓木沉吟了片刻,对黄启德道:“本官念你认罪态度较好,现时决定对你一不收监,二不流放,从轻发落吧!”



    黄启德闻言一喜,正要磕头致谢,可陈晓木接下来的话让他心里透心凉:“本官只打你五十大板,望你从此引以为戒,今后好好做人!”



    “通判大人。”黄启德颤抖道:“五十大板是不是太多了,弄不好这是要打出人命来的!”



    “哦!这五十大板还算多吗?”陈晓木不以为然道:“对比你心怀不轨,诬陷烈属之罪,本官对你打五十大板,不过是略施惩戒而已。”



    黄启德哭丧着脸合起双手连连拜道:“请通判大人开恩,在下这身子骨,实在是承受不住五十大板的刑罚!”



    陈晓木略想一下,说道:“本官还有一法子可代替刑罚,不知你是否愿意接受?”



    黄启德听说暗暗松了口气,急切道:“通判大人,只要不是打在下的板子,甭管什么替代之法黄某都愿接受!”



    “那好”。陈晓木点头道:“本官把该打你的这五十大板换成罚银,每一板替换一百两银子,五十大板总共是五千两,你可愿意?”



    “啊!”黄启德闻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随后疑惑道:“通判大人,那袋粮食不过价值一百多文,你这一下就要五千两银子,这里外翻了有上万倍,是不是太多了?”



    “呵呵”陈晓木闻言一声冷笑,接着脸色一板,喝斥道:“本来本官念你初犯,特意为你网开一面,没想到你非但不领情,还来诡言狡辩,现今你既然不愿意出银子,那本官就只好打你板子了!”



    黄启德浑身一紧,慌忙道:“通判大人,在下不是……!”



    陈晓木根本不想再听他啰嗦,不容分说,伸手从签筒里抽出一根火签扔在堂下,喝令站班的衙差过来将黄启德四肢拉开,同时将其按到在地上,准备打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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