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晓木闻言吃了一惊,不由追问道:“你们齐国的太子怎么突然来到这里?”按理说一国储君要到郑国来,不管是探亲访友,还是进行国事访问,都理应先要派人前来告知郑国朝廷,以便朝廷有所准备,预先从安全,礼仪,食宿,方面作好安排,正因各国都有此规矩,陈晓木才发出如此询问。



    吴老道顿了顿,才支支吾吾道:“我在边上听他俩说,好像是太子奉了齐皇和太后之令前来送银子给主上。”



    “送了多少银子?”陈晓木紧跟着问。



    “三,三百万两。”吴老道结结巴巴道。



    陈晓木沉思片刻,问道:“你们观里一年要花多少银子?这些银票现又收在什么地方?”



    吴老道答道:“齐皇每年拨给三清观一百万两白银,实际三清观每年只用二十万两左右,至于银票现今收在什么地方老朽也不知道,此事只有问观里的观监元昊才知道,三清观里大小开销都是由他负责的。”



    陈晓木追问道:“那元昊今晚随着你们一起出来了吗?”



    “没有。”吴老道摇摇头,“他和都管王钦若在三清观里留守,只有等收到主上从新京城里发出的飞鸽传书,他俩才领着观里剩下的道士进城。”



    陈晓木闻言心里一怔,暗道一声,“糟了”便再也不和吴老道磨牙,转而吩咐易芳,“易将军,赶快将兵士们收拢回来,前往三清观,不然今晚这些被打散的道士,只要有一个在我们前边逃回去报信,观里留守的道士就都逃了!”



    易芳一听马上命令属下敲锣鸣金收兵,而陈晓木则带着公主府里的二百名弓箭手和苏星然等人先行一步赶去三清观。



    沟塘村距离观山镇仅不到十里路,不到半个时辰这帮人已来到位于观山镇街头,直通蟒荡山上三清观的石阶下,抬头向上望去,远远看见有几个黑色人影正在石阶上撅着屁股向上爬,陈晓木立马举手招来身后的几个弓箭手,指着阶梯上面那几个正在逐渐变小的黑色人影问他们道:“看到那些人影了吧,开弓能射到他们吗?”



    几个弓箭手伸头仔细望了望,其中一个弓箭手迟疑道:“禀驸马爷,这几个人爬得太快了,即便能射到他们,也造不成多大伤害。”



    陈晓木听说一挥手,′‘给我追上去。”



    苏星然和卫羽裳等人闻声纷纷施展起轻功,一个接着一个从陈晓木身边飞掠而过,向着石阶上那几个遥遥可见的黑影追过去。



    陈晓木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在李贵王五俩人的搀扶下踏上结满冰块的石阶,一步一滑向上攀爬,不一会便累的气喘如牛。



    等他步履蹒跚爬到山顶,上面已有好多道士围着苏星然,卫羽裳,卫羽心等人在叮叮当当厮杀,看到几人从石阶上走上来,马上又有几个道士持剑迎了过来,也欲将他们围起来厮杀,陈晓木喘着粗气,拨出插在腰间的手枪,对着领头的道士“呯”就是一枪,只见那道士浑身一震,便摔倒在地上,剩跟在后面的道士还没反应过来,陈晓木又是呯呯两枪打过去,这个道士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也跟着倒了下去。



    这回剩下的道士都愣住了,再也不敢挥剑往陈晓木跟前冲来,个个心惊胆战,进退两难停在原地伸长脖子盯着这边看,陈晓木抓住这个对方懵逼的机会,举枪对准站在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色人影,扣动扳机,“呯”地一枪,黑色人影随即惨叫一声,应声倒地,由于这人惨叫的声音既大又凄惨,让正在全神贯注组团打斗的道士都心头一紧。



    此时忽然从头顶上飞过来一条人影,双脚尚没落地就开始发问,“何事如此惊慌?”



    一个道士指着陈晓木战战兢兢道:“七叔,这家伙手里不知拿了什么东西,每响一声,我们这边就必有一人倒地!”



    “哦!”这个叫七叔的道士,转身看向陈晓木,猛然把手里的长剑舞成密密的剑墙,对着陈晓木冲过来,陈晓木一见此人飞过来就知道来者不善,已有所防备,面对杀过来的剑墙,连续扣动手枪扳机,“呯呯呯”一直将弹匣里所剩的十多发子弹全部打光。



    此时再看那个叫七叔的道士就如一瘫烂泥一样躺在地上,生息全无。



    “观监,观监,七叔死了!”刚刚和七叔说话的道士吓得转身就跑,边跑边大声给道观里的人报信。



    “什么?七叔都被杀了!”正在和苏星然等人厮杀的道士们闻声都吃了一惊,因为这一走神又有数个道士在打斗中被杀。



    这些道士一下子乱了阵脚,纷纷开始釆用边打边退的策略,向着观里退去,苏星然,卫羽裳,卫羽心等人此刻也从道士所摆的阵法里突出身来,得以和陈晓木汇合,这时在山下的公主府弓箭手和易芳率领的鄂地兵士也陆陆续续从石阶上爬上来。



    道士见上山的人越来越多,后面还有人络绎不绝从石阶上爬上来,也不知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所有在观外的道士整个都慌成一团,再加上七叔那么高的功夫都战死了,一个个那里还有心思再厮杀下去,一时间道观大门前挤得水泄不通,人人都想抢先退进观中以求自保。



    陈晓木乘此机会,让已经上到山上的弓箭手,在距离道观大门十余丈远的地方,一字排开,张弓搭箭,对准挤在道观大门前的道士,摆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并随后大声喊道:“对面的道士听着,我等不是滥杀之人,现今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劝你们不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做无谓的抵抗,弃剑投降,保全自己性命,才是你们唯一正确的选择!”



    这时一个苍老而又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从道观的大门里传了出来,只听他问道:“不知阁下都是些什么人,为何要来我三清观起事,我要提醒阁下一声,我三清观绝不是任人宰割的猪羊,老夫在此奉劝阁下一句,早些速速离去,不然官军一到,恐怕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陈晓木哈哈一笑,因为刚才在沟塘村没来得及等衣服,又把三清观方丈萧成和齐国太子萧道广给杀了,恐怕刚刚逃回来的那几个道士早把在沟塘村发生的一切全报告给了留守在道观里的道士,所以陈晓木也不打算再藏着掖着了,他大声笑道:“不是您老说的是那个官军,要是你们那个自封皇帝手下的官军,这辈子你怕是等不到了,还是下辈子再说吧,倘若你等得是当今郑国朝廷的官军,那你们就赶紧出来投降吧,我们就是当今朝廷的官军!”



    陈晓木喊过话后,道观里半天也没人回音,大门前还有一堆道士在往里挤,不过好像门里有东西拦着他们,推攘了好长时间也没见进去几个人。



    陈晓木想了想,决定给点厉害给这些道士瞧瞧,用以逼迫他们放弃抵抗,他从李贵手中的粗布口袋里拿出掷弹筒,寻找到一块空旷地方的石头上架好,再将掷弹筒上的击发杆拉到后面,然后在粗布袋摸出一颗榴弹从筒口装进去,并瞄准道观里一间露出房顶的房子,开始旋动掷弹筒上的调节杆,准备发射,由于手枪的射击成功,他对这次掷弹筒发射成功的信心也跟着大增。



    “夫君,你在弄什么东西?”苏星然看到陈晓木从李贵手里的布袋里拿出一个小筒子和一个像是小孩玩的陀螺一样东西,一个人跑到离人群很远的地方忙的不亦乐乎,而且还不许别人随便靠近,便好奇地跟了过来,想看个究竟,她这一过来,后面卫羽裳,卫羽心,芙蓉,包括陆小翠也都一块跟了过来,围在他身边个个都瞪着好奇的眼睛,一时看看陈晓木,一时又看看他架在石头的小筒子。



    陈晓木一看,心里大急,连连挥手让她们离开这里,无奈这几个女人好奇心实是在太强,仿佛压根没听见,没看到一样,执着的围在他四周就是不挪脚。



    一怒之下,陈晓木从石头后面站起来,生气道:“这里很危险,你们马上都给我退回去!”



    “夫君,这里有什么危险?”苏星然扑闪着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一脸很无辜的样子看着他问。



    陈晓木闻言被气得哭笑不得,不过仍耐着性子指着她身后温言骗她们说:“你们几人一齐向后退二十步,我就告诉你们这里会有什么危险,苏星然几人互相望望,一齐点点头,而后一二三数着步子向后退,数到二十步刚站定,还没等她发出询问,就见陈晓木猛地向上一推小筒子上一根伸在外边的小杆子,只听“啪”地一声闷响,筒口亮光一闪,接着又从道观门口传来“轰”地一声巨响,本来陈晓木想打观里露出房顶的那间房子,结果操作不熟练,让这颗榴弹不偏不倚正落在挤在道观大门前的那堆道士中开了花,这下可真是惨不忍睹,道观门口瞬间变成了修罗场,死伤的道士躺了一地,足足有十几个人,就这还不算那些轻伤逃掉的,哭嚎声,呻吟声一时铺天盖地,原来拥挤像得了肠梗阻似的道观门前顿时内外通畅。



    这边苏星然和卫羽裳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半天都回不过神来,直到道观大门“呯”地一声被关上,才猛然惊醒过来,一齐跑过来围在那具架在石头上的小筒子周围个个都稀奇得不得了,几人仔细观察了一会,苏星然抬头问陈晓木,“夫君,这么点小东西怎么这么厉害?比我刚得到的那把龙吟剑都厉害多了!”



    陈晓木乐道:“这能比吗?你那剑再好,还要持剑人自身有出类拔萃的功夫,再说你那剑再好,你能一剑杀掉十几个有功夫的人吗?”



    苏星然摇摇头,笑道:“我又不是神仙,那能一剑杀掉那么多人,我看就是当今传言中的世外高人,号称是武帝吴心球也做不到!”



    俩人正说话间,易芳跑过来请示:“陈先生,那道士把道观大门关了,我们要不要攻打进去?”



    陈晓木赶紧摆手道:“不行,千万不要莽撞,据说里面还关着不少三清观掳来的良家女子,若是逼急了他们,这些女子恐怕就再也不能都活着出来了!”



    “陈先生,那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就这样僵持下去吧?”易芳急道。



    陈晓木拍拍架在石头上的掷弹筒,胸有成竹地说:“易将军,稍安勿躁,我再打它一炮试试,看看里面会有什么反应。说着陈晓木把掷弹筒的击发杆重新拉下来,从粗布口袋里拿出第二颗榴弹从筒口填了进去,这次他虽然没让苏星然她们退后,可苏星然等人看到他又要放炮,在陈晓木转动掷弹筒上的瞄准调节杆时,就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其中陆小翠甚至退得比上次还远。



    陈晓木调整好射击目标的大概距离后,猛一推击发杆,又是“啪”地一声闷响,榴弹飞出筒口,目标还是刚刚第一炮时想炸的那屋顶,不过这次照样还是没打中,只听得观里传出“轰”地一声爆炸声,天知道这颗榴弹到底是打在观里的什么地方。



    爆炸声响过之后,陈晓木倾耳听了一下,除了被关在门外躺倒在地,被榴弹炸伤的几个道士哼哼唧唧以外,观里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



    陈晓木一咬牙,拿出最后一颗榴弹填进掷弹筒,也不在精心瞄准,随手“啪”地一声打进道观里,正所谓的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一炮正中他一直想打的那个房顶,只见那房顶上亮光一闪,响声震耳欲聋,随之瓦片四飞,一股浓烟冲天而起!”



    这时方才那个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哭音在观里叫起来:“官爷,别打了,只要你们能放过我们家中老小,我等任凭处置!”



    陈晓木跟着沉声喝道:“那好,你们先把道观大门给我打开。”



    “哎”那个声音连忙答应一声,不一会,两扇道观大门就被从里面被慢慢拉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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