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歌舞便停了下来,众人将目光看向齐佑,齐赫笙清了清嗓子,起身拱手道:“父皇,四弟已有婚约在身,您忘了?”

    说完,他还将目光朝南宫霜月的方向瞟了瞟。

    南宫霜月笑了笑,道:“多谢西阳王关心,我早已向陛下表明解除婚约的意思。”

    “解除婚约?”齐赫笙面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南宫世家世代与宗室联姻,这是祖上定下的规矩!南宫霜月,你想要解除婚约,莫不是有异心?”

    闻言,坐在一旁的季扶辰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道:“西阳王,谨言慎行!”

    “怎么?逐日将军,本王说的是南宫家,关你何事?你早已不是南宫家的人,怎么一听到南宫家的事,就好像被人踩了脚指头似的?还是说,二公主要悔婚,是因为与你有了私情?”齐赫笙意味深长地看着季扶辰。

    “好了好了!”齐佑摆摆手,道,“莫要吵起来!笙儿,今日虽是家宴,却也由不得你在此口出狂言!”

    “父皇!”齐赫笙辩驳道,“父皇,武陵城一案本就古怪,武义王为何会死在武陵城,难道当真是为了救火烧死的吗?逐日军与南宫家都牵扯其中,儿臣怀疑,武义王之死,另有内情!”

    罗莲一听,便顺势附和:“陛下,笙儿说的对!”

    “对什么对?!”齐佑本就不想再提及武义王一事,如今此事被翻来覆去地拿到台面上来说,他着实厌烦!

    “今日,只谈家事,不提朝政!武义王之死一事,已尘埃落定,他的的确确是被火烧死的!你们莫要再提此事,若有人再拿此事做文章,朕定不轻饶!”

    见齐佑大发雷霆,众人便只好都默不做声。

    齐佑发完脾气,便笑着看向顾承礼,道:“渊儿,你放心,父皇不会让你娶不爱之人!你既喜欢那个苏浅言,霜月又已与她结拜为姐妹,既然结拜了,便是南宫家人。朕今日,便封她为大齐四公主,赐南宫家姓,今日起,她便是南宫浅言!渊儿与南宫家的婚约如常,只是娶的不是南宫霜月,而是南宫浅言!”

    此话一出,南宫霜月便高兴地拉着苏浅言来到殿前跪了下来:“南宫霜月,携妹妹南宫浅言,谢陛下隆恩!”

    苏浅言抬头瞟了一眼顾承礼,他仿佛很高兴。

    这是他受伤这么久以来,她看到他脸上露出的,最为欣喜的神色。

    纵然那神色与其他人相比,也是淡淡然,但苏浅言分明看得出来他得逞的意味。

    罢了,你高兴就好。

    及时行乐嘛。

    “至于这个婚期嘛,自然是越早越好,皇后,你马上着钦天监,挑选一个合适的吉日,将这婚事办了!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大办!”

    “是!陛下!臣妾定当竭我所能,将御南王的婚事操持好!”

    齐赫笙听到这个安排,他差点没蹦起来,好在张从云将他拉住了。

    “王爷,您喝点酒吧。”张从云将酒杯往他嘴边塞。

    齐赫笙眉头一皱,不满地看向张从云。

    “武义王之死,一定有古怪!”齐赫笙小声地说。

    “王爷,有没有古怪,陛下已经说了,不可再提。”张从云提醒道。

    “不可再提?说不定,就是南宫霜月害死了武义王!”

    “死了就死了,王爷,您平日里受他欺负的还不多吗?”张从云可怜兮兮地问,她脸颊还红着呢。

    听到这,齐赫笙瞥了一眼她的脸,说道:“一码归一码,只怕,这御南王是回来争储的!”

    “王爷,言多必失啊!”

    看着不争气的张从云,齐赫笙生气地说:“言多必失?本王就是有你这样的王妃才处处受限制,你瞧瞧你被人打了都不敢吭声!”

    张从云一听,委屈地说:“那王爷您刚才,为妾身说话了吗?若不是苏浅言,那周易风能那么轻易被赶出去?”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怪本王了?”

    “王爷,您可知妾身这一巴掌,不是在麒麟宫挨的?这是妾身路过长明宫,被那武义王妃莫名其妙甩的!若不是借着麒麟宫的势,妾身这一巴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讨回公道!王爷您自己说了,妾身被人打了不敢吭声,那武义王若是在,您怕是,也不敢为妾身讨回公道吧!”

    听了这话,齐赫笙生气地将酒杯一放,瞪了张从云一眼。

    宴席结束后,秋词被罗莲安排在了苏浅言身边伺候着,为了照顾顾承礼,苏浅言并没有离开麒麟宫,而是待在麒麟宫待嫁。

    这也是破天荒头一回。

    而齐佑为了与顾承礼多说点话,借着喝多了酒,留了下来。

    二人在书房聊着天,顾承礼显然并不十分自在。

    在魏国时,顾泰和为人古板,本着子不教父之过的精神,他对顾承礼十分严苛,说出来的话,就没有一句好话,所以二人的“父子”关系十分生疏。

    也导致了顾承礼从不知道如何与长辈相处。

    齐佑拉着顾承礼的手,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说道:“渊儿,你母亲当年,带着你兄弟二人,引开追兵,没有想到,这一走,就是十几年!父皇这些年来从未放弃寻觅你!好在如今你终于回到父皇的身边,你放心,父皇一定会弥补你……”

    说道动情之处,齐佑不禁流下了泪水。

    看着他十分动情的模样,顾承礼心中波澜不惊,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十分陌生。

    他动了动嘴唇,问道:“其实……我一直想问,父皇你为何如此笃定,我便是您的儿子?我身上,没有任何信物。”

    齐佑擦了擦眼角的泪,迟疑了一番,说道:“当年你母亲走的时候,将你们兄弟二人身上所有可以供辨认身份的物件都扔了!所以,你身上没有信物,是正常的!但是有一点,朕可以十分确定,那便是你的样貌,与你母亲,是一模一样!”

    齐佑顿了顿,继续道:“而且,魏国有我们大齐的密探,如今身居高位,将你的一举一动,都调查的彻彻底底,包括,顾泰和是如何将你接回顾侯府的,朕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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