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裴元宪与山药坦诚相见,倾心交谈时,百草诗和折羽还在小小的争执中。
大眼瞪小眼,全靠眼神交流。
折羽:“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伺机将山药救出来。”
百草诗:“不行,我要和你一起。”
折羽:“男人们在泡汤,你跑去凑什么热闹?”
百草诗:“咦,羽宝你是在吃醋嘛?”
折羽:“嗯,你看别的男人,我很醋,不舒服,不乐意。”
百草诗笑:“羽宝,自信点。天下男人除了你,在我眼里皆白骨,不醋哈。”
折羽:“你想看,六块腹肌还是八块,回去我给你看。但你不许看别人。”
百草诗:“我非礼勿视,只视你。再说山庄似松实紧,万一我迷了路,或者找不到你,怎么办?”
折羽顺手一指,那边也有静室:“你在那边等我。”
百草诗忿忿:“我真的会迷路的,不骗你。”
折羽顺着裴元宪他们的方向,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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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泉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裴元宪内心自嘲,岂止是推的更远,恐怕已是不死不休了吧。当他下令扔出那一桶火油的时候,就注定了这个死局。
可那时,他被嫉妒迷了眼,乱了心。她既然选择了那个人,那他就让他们永生永世在一起。
因为这个执念如此深,他甚至分不清,当火油被海东青叼走时,他内心是喜是悲。
思念耗费神思,裴元宪开始咳嗽,那些陈疾旧病一时间都找上了他。
山药游过去,想帮他拍一拍,缓解一下。
裴元宪也只是摆手。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在身边吗?”裴元宪继续艰难的聊天话题。
山药内心五味杂陈。
他没想到摄政王如此坦诚,最深的心思都告诉了他。且他的第二条命,是摄政王给的。
“王爷,您是爱屋及乌、睹物思人吗?”
裴元宪释然,果然是得她器重的人,生了个七窍心。
“人们都说,得不到的就如天上月光,日日心上皎洁。从前我不懂,现在我明了。其实,你也不必谢我,我救你是有私心的,希望她知道你在,或许会来看你一眼,那我也可远远看她一眼。”
情感的事,总归复杂,山药不懂,也不想懂。只是看摄政王神伤,有那么一丢丢不自在罢了。
“不管你怎么说,我是站折羽哥一方的,你来迟了。不过,你的手下也说了,丰城那边也闹了时疫,以我对诗诗姐的了解,她应该会在的。说不定,诗诗姐已经有了破解之法。”
长明灯忽而暗了暗,若有风吹来。
裴元宪眯眯眼,向着深邃的某处黑暗望去。
“我但望有一天,与她再相见,还有一个念想,有一点牵绊。当然前提是,我能度过这场浩劫,活下去。”
连摄政王都将这场时疫称为灾难,可见其严峻性了。
“王爷,您能和我说说,郎中大夫们的研究,到底到了哪一步吗?”
每天都会有人死去,这样的日子太沉痛,太压抑了。
裴元宪苦笑,笑意中又带着鼓舞,“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时疫终会过去。郎中们也在抓紧研制。就算真的扛不住,我会把你和你的伙伴送出去。”
“那你呢?抓我的那些人,都跑了,你为什么不走?论尊贵,还有谁比得上你?”山药追问。
“因为我是摄政王啊。民为贵,王最轻,无论我多么想赢,可以不择手段,但都不会拿我的子民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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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折羽唇角勾起,来时的路上,软趴趴倒着护卫。
摄政王真是好大的脸盘子,你是王,不是皇,民是民,却不是你的子民,好一副道貌岸然之心。
说的好听,你请了山药来,说得不好听,焉知山药不是人质?是你威逼诗诗的人质。
他思忖着,在今夜平安救走山药的可能性。
琴州的时疫太严重了,他很怕百草诗会医者之心再起,不顾自己的安危。
他找到了更衣间。
裴元宪的衣服和山药的都在。
待拨开层叠衣服之后,忽地发现里面藏着什么,他的拳头打出去,又堪堪停在半空中。
“羽宝。”拳头对上了一双雨雾濛濛的眼睛。
百草诗冲他一笑,一口白牙在夜色中显得更明亮。
她到底还是来了,居然避开他的耳目,自己找来了更衣室。
“你……不乖!”恼她不注意安全,又欣慰于她关心自己。最后变成了一句很宠溺的话。
“我们夺了摄政王的衣服,把山药带走吧。”
百草诗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折羽只想把她打晕抗走。
“救走山药,或许没那么难,可全聚坊那么多人,就不容易了。”折羽压着极低的声音。
“和他谈判,我有筹码。他一定会答应。”
折羽怎么会不明白,百草诗的筹码是什么。
是时疫的解药和方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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