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病加新伤,直接导致折羽卧床不起。
百草诗悉心照顾饮食,煎药熬药。
上次去镇上开的药,马上要用光了,还得抓紧时间再去一趟金象医馆。
百李氏和百小树憋了满肚子的心事,又不敢问,直接导致交流变成了“道路以目,挤眉弄眼”。百草诗知道遮掩不住,提了一嘴,“娘,是我要做生意得罪了人,害得娘担惊受怕,是我不好。”
百李氏眼泪开始打转,她女儿命苦啊,凡事都要自己张罗。“草儿,一家人不说这个,你只管放手去做。娘能照顾好自己,你弟弟也长大了,哦他去放鸭子了。”
这就是家人的意义。无声之间,给与最大的支持。
前世百草诗父母离异,自己跟随了父亲,虽然衣食无忧,但总归不完整。而现在,百李氏给了她无私的母爱。
“谢谢娘,以后我发财了,给你造一个超级坚固的大房子。”
随后她去了杨家,和霜叶商量桑树种植的计划,确定了取桑葚为种子的种植法。因为种子种植春夏皆可,而扦插和压条要到秋季才行。
百草诗只争朝夕。
采集优良桑籽的任务交给了霜叶,百草诗决定三进长沟镇。
这时村里发生了一件事,谢家长媳王氏死了。
被村民在白水河发现的,尸体泡的发白。
王氏人缘不太好,村民们都议论这是糟了天谴。谢家准备办丧事。
百草诗想到了锋王,这人残酷暴虐,嗜杀成性,这倒很像是他的手笔。她不会感激锋王,也不会同情王氏,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尽快让自己变得强大,决不再让在意自己的,和自己在意的人,担惊受怕。
四月二十五时,百草诗坐上老姜头的牛车,来到了金象医馆。医馆闭门不开,上面还挂着招牌,今日停业。
金象医馆前,有七八个人,其中一个明显是孕妇,看起来年纪还不小,有相公陪在身边。
因着鲁大夫不能再行医,他们来了好几次而不得治疗。
忽然,一个眼睛红肿的人咣咣敲门。
敲不开,就上脚踢。
“龟孙儿的,你们医馆到底还开不开,不开就趁早关门大吉,黄了算了!”
他的情绪带动了别人,剩下几个也来踹门。
一场医闹眼看着就要爆发。
门开了,薛林带着伙计,从里面出来,连忙作揖,“对不住了各位,我们的新郎中,还要过几天才能到。请大家再多等几天。”
“再等就要出人命了,你负担的起吗?”说话的是孕妇的丈夫。
生死大过天,薛林负担不起,可他也不会医术啊。急着跺脚之际,猛然发现人群之外,百草诗的身影。薛林大喜,转身就将门口挂的牌子揪下来,“各位,我们的新大夫——百姑娘来了。”
众人顺着薛林的手指看过去,见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款步而来。
人倒是生得挺漂亮,可这么年轻,怎么也不像医术高明的呀。
“薛掌柜,你这是糊弄我们玩吗?就一个黄毛丫头——”眼睛红肿不堪、充满淤血的男人叫嚣。
百草诗站在男人身前,目光坦荡,眉宇间自信飞扬。
“信不信,我不用针挑、不用刀割,立刻就能让你的眼睛消肿。”
男人一惊,什么方法这么神奇?他一手虚挡着眼睛,“丫头,可别乱吹牛,信不信我把医馆给砸了?”
“有本事你现在就砸啊,到时候你眼睛瞎了,看谁还给你治?”百草诗丝毫不受威胁,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可若是别人不尊重她,也休想讨得好处。
男人气焰熄了一点,手放下,忽然凑近了她,“那你当着大家的面,给我治。治好了,我管你叫姑姑。”
百草诗看向身后的伙计,和他交代了点什么。伙计愣了一下,和薛林交换了个眼神,得到了“一切全听百姑娘”的指示,走了。
而后百草诗不说话,也不动,就在门口安静地站着。
大家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等着。
约莫一刻钟后,伙计回来了,手中用布包裹着两条蚂蝗。
“打点清水来,洗干净。”百草诗大喜,立刻吩咐下去。
伙计照做。
肿眼的男人看着蠕动的蚂蝗,头皮发麻,“丫头,你要害我?”
百草诗忍着恶心,面上丝毫不显露,“你是要眼睛,还是害怕这虫子?”
她迅速将蚂蝗放在大汉眼部淤肿的地方,顷刻间,蚂蝗变得又粗又大,而大汉的眼部却已消肿。收回蚂蝗,百草诗给大汉敷了些消肿草药,“现在感觉如何?”
“好……好多了!”男人惊喜交加。
医馆外响起了掌声。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小姑娘医术高明呀!”
百草诗意气风发,脆生生道:“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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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蝗,医学名称水蛭。味咸,平,主逐恶血。孙思邈就曾用水蛭,为人治疗眼肿。今日百草诗,再次向药王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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