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面子的楚衍,也把目光调向了高楼,一双清澈的眼角,微微上扬。
似乎在质问他多年未见的妹妹:“你夫君怎么回事?”
楚衍一路从海外赶来,听闻最多的便是花姨身故,和瑶妹受辱的消息。
所到之处,无不在说:一代武宗被自己的亲闺女气死。如今她这一去不打紧,主要是徒留她那不争气的闺女,无依无靠的一个人苟活于世,任人欺辱。
被目光短浅的姒家,和仗势欺人的秦家逼迫,嫁给了一个傻子。
传言中的傻子,不是一个废物吗?
传言中秦家大傻,不是一个不会言语,形似木头的活死人?
怎的,还会武?
怎的,与传闻不一样!
惊疑的人,不止楚衍一个外来客,就连台下的观众,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扪心自问,楚衍的那一击,在场的武士境,没人能徒手接下。
除非武师出手……
可,傻子身上根本没有修为,又怎么可能是武师境呢!
别忘了,武师境的修士,根本没有上台的机会。
别看这擂台虽然简易,但它的来头可不小。是五百年前,城主府的一名被碧水仙宗挑去的能人,特地为这擂台大比,炼制的阵盘所化。
已沿用几百年的光景,从未出错。
“妹夫?”
更多的人,是不敢相信楚衍对傻子的称呼!
“难道传闻是真的?”
众人的目光,在楚衍和傻子之间来回,更有一些隐晦的目光,望向高楼之上的顶部。
传闻楚衍是龙家的外甥,是龙城主长姐的私生子。
只是多年来,城主府从未做出过回应,而当年名满天下的龙家大小姐,也早已看破红尘,遁入空门。
如此,这楚衍与花倾城母女相熟,似乎也就说得通了。
毕竟当年花倾城与上一任的龙家大小姐,情同姐妹。
那,他此举?
楚衍十三岁成名,横扫海外各岛屿秘境,却从未踏足过内陆半步。
如今,他不仅来了盐城,还如此招摇行事!
公然挑战四大家族权威,难道是在替姒昕瑶出气不成?
隐于暗处的姒昕瑶,微不可见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就在刚才,红绸击向傻子时,她已做好了防护姿态。
一旦傻子被击飞,她一定会及时的出手,护他周全。
至于会不会暴露修为,那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再说了,以她现在的修为,想要暗中护住傻子安然落地,并非难事。
至于红衣男子,她欣赏他身上的那股子野性,尤其是他那一身红衣,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娘子,坏。”
姒昕瑶摇头自嘲的举动,让秦幕川误会了。嘴角下拉,垮着唇沿,低声嘟囔。
只见他负气的将手中的红绸甩开,说来也巧,秦幕川甩开红绸时,恰好楚衍使出全力,扯回红绸……
一切就是那么的巧合,楚衍被自己的劲道,带着连退了三五步。
这些细节,高楼上的各家势力的掌权人,看得明白,包括傻子嘴里嘀咕声,都一字不落的落入了他们的耳中。
可,围观的群众不懂呀!
许多围观的群众,多为本地人,一生也难踏入武士境。
在他们眼里,只会觉得秦家大傻力大如牛,不仅轻松抓住了楚衍掷出的红绸,还能把红绸的主人撂倒。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鼓点,慷慨激昂。
无声的催促。
竞赛,马上就要进入尾声。
倘若长香燃烬,鼓乐停鸣。上一界的擂主,还能安稳的立在擂台的第四层。
按规则:上一界的擂主,守擂成功。
时间不多了,楚衍再一次发起了攻击。
这一次他放弃了他擅长的远攻,选择近身搏斗。
只见他运起全身功力,滑步前行,左掌外缘向前,攻击的依旧不是要害。
只见他,朝着秦幕川的肩头打去。
身近,左腿膝弯弓起,奋力铲向秦幕川的脚下。
目的,只在于把秦家大傻送出擂台。
“咦?”
围观的看客,心中不禁起疑:他为何对傻子如此特殊?
接连着两次的攻击,都没有要伤人之心。
“他在搞什么?”
高台之上的姒家六爷,暴起。
不满的看向龙城主和秦家老祖,别人不知道楚衍的身世,可他知道呀。
楚衍五岁时,被龙家大小姐……不是,现在应该尊称一声:净尘神尼。
当年,净尘送楚衍到姒府,住了将近半年的光景。
那时他还没成婚,没出府自立门户,经常在姒家见到这小子。他见小楚衍过于内敛,不像个小孩该有的心性,还拿糖葫芦逗过他呢。
后来,听府里的小厮说,楚衍在二嫂难产之际离开了姒府。
怎的,如今摇身一变,换了个身份回来,就来踩四大家族的脸?
踩姒家的脸?
还打伤他的宝贝女儿?
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秦家老头,这小子该不会是你请回来,帮你家小子守擂的吧!”姒六爷不客气的把矛头,指向秦家老祖。
秦家老祖不仅与不癫居士交情匪浅,还与这小子生父关系颇深。
“饭可以乱吃。话,还是想好了再说。”
秦家老祖,冷冷的撇了一眼姒家老六。
姒家这一代,真是一个有用的都没有,老二是个游侠,老六是个荤素不济,拧不清的主。
“不是?那他现在是怎样?你看他对你家小子出手的模样,哪有一丝杀气?”
仿佛刚才那个六亲不认,把沐家小子打到力竭,把一众世家子弟捆成柴火,困在三层的人不是他似的。
“砰……砰……砰……”
以紫衫少年为中心,被楚衍凝聚的气海,呈旋风状扩散。
第四层的擂台,被气海冲撞,解体。
楼板、木柱噼里啪啦往下掉,独剩两根独木,艰难支撑。
秦幕川脚下稍微好一些,孤木之上,尚且有一块木板让他落脚。
只见他茫然的低头,不明所以。
三楼的楼板上,有好几捆被红绸缠绑的人,三五不等,被束缚在一起。
此时,都被淹埋在散落的木板之下。
“你输了。”
鼓声,扬到至高点后,气势渐弱,有了收势。
楚衍笑得猖狂。
四楼的擂台虽然被拆,但他与秦幕川各踩了一根柱子,只要鼓声停歇之前,他用红绸击断秦幕川脚下的那根独木。
那这个几百年来,从不落入外人之手的望仙擂主,就是他的了。
经过刚才的一翻搏斗,他很确定傻子空有一生力气,却不会一招一式。
更不懂攻击与躲避是何物。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