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茂锡看得一脸惊愕:这夫妇二人在搞什么鬼,一个能预料到群聚而来的猛兽,一个早已察觉到隐伏在林中的刺客。
就特么自己是个寻常的普通人。
“保护我,保护我。”
他瞪大了双眼,很普通的朝着身旁的衙役们连声嘶喊。
衙役们闻声拔出佩刀纷纷围拢到他周围,小心戒备。
只见茂林之中不断有黑衣人身手矫健的从枝头蹿跃下来。
胡茂锡眼见着夫妻二人一个在奋力射杀豺狼,一个又不断取箭射向从枝头蹿下的黑衣人,只得亲自用身体护住小眼珠咕噜噜直转的四宝,满目慈容的安慰道:“四宝别怕,有胡叔叔保护你。”
柳舒阳握紧天子剑,双手瑟瑟发抖,俨然已经不知所措。
他长这么大可从未见过这种场面,额间冷汗都已冒了出来。
楚南栀察觉到林锦骁那边的动静,看着仅剩的正在逃窜的两只豺狼,同时拔出所有羽箭咬在嘴里,拔出两支拉满弓对准一头射去,一支直刺入其中一头豺狼尾部,另外一支插入灌木中。
随后迅速从嘴里再取下一支箭凝神看向插在灌木上的箭杆,通过箭杆平视向已逃远的另一头豺狼,“嗖”的一声响,手中流箭飞出,从灌木上的靶心掠过,猛的刺入豺狼背部,那豺狼顺势倒了下去。
狼群通过嘶叫声聚拢分散在各处的族群,眼下聚拢过来的狼群都被射杀,想来短时间不会有新的狼群奔袭过来。
楚南栀转回身,眺望着林中打斗的声音,继续拉弓射箭,瞧准身影不断的射向黑衣人,几支箭簇出去已有四五人应声倒地。
林中的黑衣人察觉到被人放冷箭,分出几人大步流星的朝她猛扑过来。
楚南栀一支流箭射出一人顺势倒下,其余五人却已强势袭来,凛冽的刀锋从她面门划过,凉意扑鼻。
敏锐的洞察力直让楚南栀感受到了这些杀手的不同寻常,出手狠厉毒辣,刚健有力,并非沈家那群蛮力护院可比,只怕都是训练有素的军旅悍将。
楚南栀一边躲闪着一边骂骂咧咧的喊道:“好男不跟女斗,你们还一群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有本事离我远些。”
几人闻声,停下手中的动作面面相觑着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支流箭直入一人胸脯。
“臭娘们,玩阴的。”
其中一名蒙面人气鼓鼓的骂了一句,挥动着手中长刀气势逼人的朝她挥砍过去。
林锦骁握着天子剑刚刚打退一波蒙面人的袭击,晃眼间发现远处被人围攻的楚南栀,瞄准方向用力将手中剑扔了过去:“楚南栀,接剑。”
听着一道温沉沉的声音传来,楚南栀扭过头去便见一道剑影扑面而来,她顺势握在手里向着挥砍上来的长刀硬接过去,随之几声“咔嚓”声响传来,砍上来的几柄长刀直接拦腰折断。
“倒真是削铁如泥。”
楚南栀惊叹一声,趁着几名蒙面人一脸惊讶之际,狠厉一剑刺入一人肺腑。
其余三人目视着她手中锋利的长剑,再看看手中仅剩的刀柄,心里一阵毛骨茸然,徐徐往后退去。
只是几人还未退却到同伴身旁,就听到身后厮杀声震天,楚南栀眺望过去,却是李策领着差役们冲了上来。
他握着手中大刀一马当先,昂首阔步的冲入黑衣人群中,势不可挡的气势直让这些军旅悍将胆寒。
楚南栀握着天子剑疾步走到林锦骁身前,见他衣衫上沾满血迹,手里握着把夺来的长刀,有些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林锦骁摇了摇头,伸出手拂去她肩上、头发上沾着的几片枯叶和细枝,静静的凝望着她,这一刻的心绪十分复杂。
楚南栀将他搀扶着到胡茂锡身边坐了下去,随后转回身去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形,只见仅剩的几名蒙面人已被李策和差役们围在中间有些应接不暇。
胡茂锡眼见着胜利在望,立刻来了气势,雄赳赳的站起身,朝着衙役们大声吩咐道:“留两个活口。”
他这话一出,正在奋力抵抗的三名黑衣人纷纷放下武器,衙役们手中佩刀刚要刺出还未到得身前,便见三人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李策俯下身去探了探气息,又检查了遍黑衣人口中,立时飞奔过来,悻悻叹道:“兄长,胡大人,都咬舌自尽了。”
“岂有此理。”
胡茂锡恼羞成怒,指着关二白、李三木大喊道:“你们给本官搜,务必要搜出一个活口。”
林锦骁举目远眺,环视着林子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和正在地上呻吟的一些衙役,朝关二白、李三木挥了挥手:“不必了,查看查看,看死伤了多少弟兄。”
两人闻声而去,带着手底下的差役们去清点伤亡。
胡茂锡重新蹲下身来,焦头烂额的凝视着若有所思的林锦骁,不甘心的问道:“难道不追查了?这些人如此大胆竟敢行刺朝廷命官。”
“他们宁可死,也不愿被俘,即便有活口也盘问不出什么。”
林锦骁再次看向那一具具尸体:“这些人的身手和上次劫税银的应该是同一批人。”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胡茂锡紧蹙着眉梢,大骂道:“我从不与人结仇,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谋害我,先是劫取税银,想要我罢官免职,眼下我即将赴京,这些人又趁势伏击,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入京呀。”
瞧着他愤懑不已的神情,楚南栀满是无奈的在心里暗叹了口气:您可真是多虑了呀,油腻大叔。
如果真如林锦骁所说,这批杀手和劫税银案的是同一批人,那说明这些人是奔着他而来的才对。
楚南栀将天子剑还入鞘中,低下身去看被柳舒阳护着的四宝,这小家伙犹如惊弓之鸟藏在柳舒阳怀中不敢睁眼。
“没事了,别怕。”
林锦骁摸了摸小不点的后脑勺,四宝这才探出身来轻轻的打量阿爹和娘亲,随后趴到楚南栀肩头抽泣了起来。
“坏人都已经被杀了,没事了。”
楚南栀温声安慰道。
四宝的小眼睛不自觉的望向远处匍匐在地,还在哀声呻吟的老虎,突然停止了抽泣,指着远处弱弱的唤道:“阿娘,老虎好像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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