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宝小手搭在楚南栀肩上,乐呵呵的答道:“是来福叔叔。”
见着马来福和柳舒阳搀着林锦骁一道过来,楚南栀忍不住夸赞道:“来福,你倒是比我们家舒阳有眼光。”
柳舒阳听着一脸不服气。
马来福讪讪的摸着后脑勺,憨憨的笑道:“四宝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之后很识趣的退到了一旁,将位置让给林锦骁。
林锦骁打量着面前这张风尘仆仆的旖旎容貌,有些心疼的拿出块备好的帕子漫不经心的在她额头上轻轻擦拭着,嗓音温厚的问道:“怎么样,有收获吗?”
见此情景,胡茂锡却自顾自的先说道:“收获甚微,明日在下让人沿河渠搜查,楚娘子到城南查封的盐井再看看。”
“城外不比城里,明日多带些人手。”
林锦骁叫来李策,随即吩咐道:“你明日陪着你嫂子一起过去。”
楚南栀见这小白脸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当着众人的面又殷切又矫情,一时间还真让人无法接受。
有些难为情的拿过帕子自己擦起了额头上的汗,心绪紊乱的说道:“我和舒阳先带四宝回驿馆,你和胡大人商议完事情让来福和三郎陪你回去。”
说完,抱着四宝就溜走了。
巴望着那娇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林锦骁这才回过神来,清冷的目光平静的视向彭湃,郑重其事的说道:“康铭沅已被撤职严办,接下来海康县的事务只能暂时交由你来打理了。”
彭湃听着一脸诧异:“在下与林大人素未谋过面,林大人竟将如此重任托付给在下?”
“我在芦堰港听说过你。”
林锦骁嘴角扬起一抹淡笑:“县衙我留了人手,日夜轮番值守,这几日先委屈你住在衙中,看好本县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不可让人随意走动,今日汇总的案卷我也记录在册,你可酌情处理。”
“林大人真是雷厉风行啊,刚莅临本县就有此铁血手段,在下实在佩服。”
彭湃目视着面前这残缺的身形,不由得肃然起敬。
第一次遇见一位残疾县令走马上任,这雷霆手段更是不凡,一时间也忍不住默默在心头猜测起了此人的来历。
而朝廷敢破格重用此人的确是不拘一格,怕是早已看出了他的过人之处。
对于他的恭维,林锦骁仅是拱了拱手,之后架好拐杖朝着胡茂锡示意道:“胡大人请。”
一行人朝着驿馆赶去,胡茂锡想着今日发生的一连串震惊海康县的事情,一边走路一边乐此不疲的夸赞道:“林贤弟果真是好手段,仅用了一日时间就让海康县大变了样,这份睿智在下望尘莫及呀。”
“整肃海康县并不难,关键是要把握住切入的时机,这些人阳奉阴违惯了,所以只要不给他们精心准备的时间便能直击要害。”
林锦骁淡然道:“想必明日开始会有不少受冤百姓前来衙门伸冤,我已辟出了两间公堂,还得劳烦胡大人受累与我一同审理大小案件。”
“这是在下义不容辞的责任呀。”
胡茂锡侃侃笑道:“林大人今日以雷霆手段给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又慧眼识珠挖出了彭三郎,以后让这家伙去对付县里的那些豪强劣绅再好不过了。”
不少官吏巡查都是人未至声先达,这家伙反其道而行之,倒的确有着几分过人之处,也难怪朝廷重用他。
“我昨夜已拟好书信连夜送往靖灵城,举荐彭湃为海康县新任县令,此人的确有些才学,有他在可保东部海岸防线无虞。”
林锦骁话音刚落,胡茂锡又接着道:“林贤弟排布甚为妥当,在下倒有个提议,这主簿谭邈也是个精明能干之人,不如向朝廷举荐升任他做县丞,等朝廷传车来时,令他与彭三郎一道入京接受考核和任命,如此让他与彭三郎互相牵制倒是相得益彰呀。”
“此事以后再说吧。”
林锦骁没有明面拒绝,含蓄的将他的提议推诿了过去。
说话间,已到得驿馆门前,林锦骁同胡茂锡拱手作了作礼,忙不迭的就往里奔,径直向东边雅室行去。
胡茂锡看得一脸懵,不由得暗自摇头:“这家伙才和妻女分别,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回房间,还真是......”
嗜妻如命呀。
哼,没出息的臭男人,本还准备带他一道出去消遣消遣。
胡茂锡傲娇的翻了个白眼,同众人示意了眼,也一脸落寞的径直回了房间。
......
东边的雅室里,楚南栀正洗完脸,擦了身子换了干净衣物,刚将屋子里堆积的脏衣服交到驿馆小厮手中,便见林锦骁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四宝林瑞嘉喜盈盈的迎了上去,亲声唤道:“阿爹。”
林锦骁拉着小家伙走到客座边坐了下来,静静端视着楚南栀,赏心悦目的一脸陶醉,四宝瞧着甚是难为情,好奇的问道:“阿爹,你为什么一直盯着阿娘看呀?”
被这小家伙打断,林锦骁只得无奈的回过神来,温和的笑道:“因为你阿娘好看。”
听到这话,楚南栀没好气的瞪了眼他,娇嗔道:“林大郎,你这才上任怎么就变得油腔滑调了。”
“阿娘,阿爹他没有油腔滑调,阿娘本来就好看的呀。”
四宝鼓着圆溜溜的乌黑小眼珠,帮着阿爹辩解道。
林锦骁听着一脸得意的顺势将楚南栀拉了过去,坐到自己身旁,凝神观赏了片刻,随后轻声言道:“你去城南察看盐井,是不是察觉到了些什么?”
楚南栀瞧着他一脸神秘,似有话要讲,立刻反问回去:“你是不是也察觉到了什么?”
林锦骁却故意岔开话题,转而言道:“听说你在断龙山里救的人受的是流箭伤?”
“是。”
楚南栀黯然答道,也不知这小白脸为何突然问及此事,想必是李策给他说了些什么。
林锦骁又问道:“你和他是在南华观认识的?”
“嗯。”
“白渝人。”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楚南栀一脸诧异。
“猜的。”
林锦骁神情淡然的起身,去倒了两杯茶过来,继续坐到她身旁。
“是不是李......”
话刚要出口,楚南栀就意识过来,李策并不知道谢景辰白渝人的身份。
这件事只有自己和马德福清楚,而那老家伙最是惜命,又精明得很,断然不会胡言乱语,给他自己无端招惹麻烦。
尚在犹疑间,便见林锦骁轻抿了口茶水,随后自顾自的言道:“去南华观还要和你一同走小路,说明此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去,中的是箭伤说明想要打探的不是他应该知道的事情。”
慢慢放下茶碗,他意味深长的打量着楚南栀,继续道:“又是谢姓,大禾帝国内的谢氏族人一直被打压仅能为生计奔波,有此胆量和闲情逸致的自然只能是白渝人谢氏皇族。”
听完他的推论,楚南栀不由得暗自惊叹,钦佩起这小白脸的推理逻辑。
真是个逻辑鬼才,这心思细腻得实在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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