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的问题,不止让赵德昭一愣,就连赵光义和赵普同样如此,他们惊讶的不是给赵德昭找老师,相反在他们看来,给这位皇子找老师太应该了,毕竟是皇嫡子。
可是,唯一让二人奇怪的,就是为什么官家会询问他,历来这些事情,不都是圣心独裁吗?
“官家,择皇子之师,赖陛下圣裁。”
赵普拱手一礼,这种事情一动不如一静,还是将问题还回去,摸摸皇帝的意思再说。
皇子之师,普通的皇子他到不怕,偏偏就是赵德昭,这可是皇嫡子,找老师,这不就是变相在找太子太傅。
“无妨,启蒙之师,尽管畅言,光义你也说说。”
赵匡胤好似明白赵普的担忧,要说给儿子找太子太傅,他也懒得询问别人,当然是品行具佳的学者,这是毋庸置疑。
不过他现在要找可不是太子太傅,而是启蒙之师,虽然赵德昭启蒙已过,可先前的那种启蒙老师,如何能和朝廷大学者比,如何能与进士子弟相比。
二人听闻赵匡胤言语,尤其是赵普,渐渐松了一口气,只要皇帝将话语说明白,那就不怕。
“官家,要臣弟讲,可以直接给咱大侄子找太子太傅,二郎自小聪慧,虽顽皮,但也是孩子心性,臣弟像这般年纪,却是不如二郎。”
赵光义拱手一礼,转头看向赵德昭,眼中满是喜爱,赵匡胤闻言也相继看了过去,赵普也是不甘寂寞。
被三赵这么一盯,赵德昭顿时有一点小紧张,心中又隐隐一些期待。要是今天能直接当太子,他自然是乐于见成。
而且对于眼前这个二叔,假时空也好,还是别的也罢,不管历史上如何,反正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太子太傅,暂不考虑,朕正值壮年,况且二郎还小,身为皇子,都如此顽劣,一旦储君加身,岂不无法无天。”
赵匡胤盯了儿子半晌,缓缓说出言语,赵德昭心中叹口气,历史的车轮果然不是这么容易改正,早知道自己学乖一点。
“官家,陛下,臣弟以为,官家正因为值此壮年,才更应该好好培养德昭。”
“官家,臣以为都虞侯所言不差,事关国本,还是早早决定为好。”
赵光义赵普接连话语,让赵德昭心中破灭的希望,又重新燃烧起来,紧紧按下心中激动。
赵匡胤目光随即看向赵德昭,目光透着审视之色,其实在祭祀天地皇祗之前,书写时第一份诏书,他就已经将册立太子一事写了上去。
至于后来为什么又没有宣读,原因很简单,因为被他撤掉了,他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他们父子二人之间关系。
史书可鉴,历朝历代皇帝和太子,有多少父子因为反目成仇,远的不说,就说唐太宗李世民和其子李承乾,不都是历历在目。
如今正值乱世,这种状况更是发生频繁,粱太祖朱晃被他儿子弑杀才过去多久?
林林总总,迫使赵匡胤不得不重新改写诏书,将赵德昭册立太子一事取消。
本以为这件事能落下帷幕,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今天居然又被提了出来。
“行了,这件事朕心意已决,胆敢再言册立太子者,立斩不赦。”
赵匡胤语气不容置疑,赵光义赵普两人也不敢再多说话,几十年相处下来,多少还是知道赵匡胤秉性,若是认定一件事,光靠劝说是定不下来,反而有时候会适得其反。
赵德昭叹息一声,他自然不知其父心中想法,反而是实在不明白赵匡胤为什么这么做,他要是早早立下自己,那还有他二叔什么事。
就算是有了她奶奶“金匮之盟”,轻易更换国本,就是那帮大臣也不会轻易答应。
但凡观读史书,发生易储之事,一桩桩一件件,不都是血流成河,除非赵匡胤想让他儿子死。
赵德昭将想法甩出,此时也不作他想,因为他已然想好,太子之位不给他,那便争,反正以后都会死,他妈早死晚死都一样。
与其死在二叔手上,还不如死在自己父亲手中,反正命也是他给的,就当是还了这段父子之情。
“好了,说说吧!”
赵匡胤首先打破沉静,赵普看见皇帝的眼神,也是知道躲不过去,脑海中闪过一个个人影,最终定格在两个人身上。
“禀官家,臣举荐窦仪王著,此二人皆是才干之士,学识渊博,德行有佳,又是进士出身,定能胜任。”
赵普拱手一礼,说出自己的答案,赵匡胤默认点头,想到赵普所说的二人,窦仪王著这两个人皆有学识,士林之中品行也算是上上之佳。
“窦仪此人,朕已命他修订律法,恐是分身乏术,朕看就让王著,如此先行传诏,加封王著中书舍人。”
赵匡胤思虑一会,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他还是想选窦仪,不过谁让他前两天让人修订律法。
赵德昭眉头轻皱,窦仪他是听说过的,后世著名典故“五子登科”说的就是他家五兄弟,窦家有五子,具是进士及第。
可是这个王著,他还真不知道,不过听意思也是位进士及第的人物,凡是进士出身,学识定然相当好,不过人品那就不知道了。
千万别给他找个喊着高昂的口号,抹着高贵口红的腐儒,到时候定然玩完。
“官家,中书舍人是否有些不妥。”
就在人以为敲定此事之时,赵光义突然站出,朝着赵匡胤行了一礼。
“官家,赵御使所言极是。”
随着赵光义说完,赵普也站出反对,中书舍人掌制诰,专门起草诏令,有参与机密之权,确实有些不合适,因为两者本就不搭边。
“无妨,除其掌制诰之责,复置知制诰,置舍人院补任,两者皆入中书,中书舍人转教导皇子德昭。”
赵匡胤摆摆手,轻易将此事化解,教导自己儿子,必然是不能官职太小,又不能让其入太子宫建制,只能把侍从自己身边的官职划出去,以示恩威。
赵光义二人见此,也再没有反驳,皇帝既然都轻松化解,他们又有什么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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