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裕琳大闹了一场之后,儒林街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汪玉春搬了一台更大的录音机回家,邻居们半夜的噩梦又开始了。



    华裕琳是个暴脾气,在汪玉春以更大的声响宣战的当天晚上,她就有了一种磨刀霍霍的冲动。但她也就是放狠话厉害,她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华裕琳气哼哼地坐在家里,想象得出来,汪玉春肯定摇头晃脑,得意洋洋。一想起这幅情景,华裕琳就怒火中烧。舅舅无奈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招惹他了吧?他不犯法,警察又没法抓他。说到底,在他自己家,他愿意干嘛,那就干嘛。你激怒了他,他就更放肆。咱们有底线,不能像他那样。”



    于是,华裕琳又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华爱国用自己的方式反击着。汪玉春半夜扰民,那白天必然要睡觉。既然如此,那华爱国白天就在院子里使劲儿吆喝,弄得妻子被吓到了好几次,责怪他为什么喊那么大声。



    既然彻底撕破了脸皮,宋金泉也不跟他客气了。只要一到了白天,他就在院子里练习打太极拳,喇叭故意朝向汪家的方向。



    这样过了两三天,汪玉春受不了了,晚上消停了一些。但是,他很快又找到了新的办法——白天去单位里睡觉,晚上就有精力闹了。



    于是,到了晚上,宋金泉又被精力旺盛的汪玉春折磨了个半死,他又不想像汪玉春那样昼伏夜出,没办法,只能再次跟老朋友求助。谢宏轩把堂屋东侧的杂物间收拾了一下,说道:“你要是住得惯,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



    “唉,杀千刀的汪玉春,发什么疯!害得我有家不能回。”



    “你既然知道他是发了疯,那就更没办法了。”谢宏轩说道:“你就别刺激他了,万一他再疯狂,对你捅刀子,那你可就得不偿失了。”



    宋金泉很惜命,不寒而栗,后悔招惹了一个疯子。



    华裕琳被气得睡不着,一大早就站在巷子口,看架势,她想跟汪玉春干一架。不过,她直接被谢宏轩给拖走了。谢宏轩说道:“你才二十出头,没经过多少事。遇到这种事,的确很郁闷,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人。但是,人生是很长的,等走过一段路,你再回头看看,就会发觉不可思议——我居然会跟这种人生气?我怎么会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谢大夫,我不能跟你比呀!你饱经风霜,见怪不怪,可我年少气盛!我就是要生气!”



    “是,我说了,我理解你,你不是已经报复他了吗?”



    “还不够解恨。”华裕琳跺着脚说道:“他要是能搬出儒林街就好了!”



    谢宏轩哈哈大笑:“他的脸皮有多厚?三刀砍不透。你劝他,骂他,他都不当回事,你还想让他搬出儒林街,做梦呢吧?”



    “那该怎么办?我直接认输?好气啊!”



    “办法总会有的,裕琳,你得沉得住气。”



    华裕琳一生气,脚下的石子便遭了秧,石子们被踢得晕头转向。华裕琳打着哈欠去上班,在每天的上班路上,灵魂都不在身上。周可行晨练归来,正好遇见了她,问她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华裕琳如实说道:“我们就不能联合起来,把汪玉春赶出儒林街吗?”



    “肯定不行。”周可行断然拒绝了她:“群起而攻之,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杀伤力很强的暴力。他固然讨厌,但我们不能用极端的方式来对待他。那样对他不公平,对我们更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千万别把我当成一个不讲理的人。”华裕琳说道:“我就是被气昏了头。”



    “我明白……”周可行说道:“我跟他打交道的时间远长于你,我更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华小姐,别跟他来硬的,那样对我们都没什么好处。”



    对待这种无赖,大家好像都没什么好办法。



    谢宏轩想跟汪玉春谈谈,可是汪玉春根本不给他机会。就在汪家门口,汪玉春委屈而又隐忍地说道:“您是方圆几公里之内最讲道理的老人,所有人都念着您一声好,你也知道你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所以你才敢这样教训我吧?”



    好家伙,谢宏轩还没开口,就被堵得心口疼。



    汪玉春眼望天空,悠悠说道:“我命苦,小时候那么想学音乐,可是穷人家的孩子哪儿配得上学?我就熬啊熬,熬到现在,晚上下了班,回到家,我就想放松放松,难道这点儿权力也要被无情地剥夺吗?我就不配有自己的生活吗?”



    谢宏轩的战术又乱了。他总是这样不战而败。



    但是他又不想败得这样快,挣扎着说了几句:“那个,也不是不让你享受,只是这个时间和音量嘛,该注意还是得注意。不止一两个邻居争吵过这个问题,那就说明,你影响的不是一家两家。”



    “那就让他们报警好了。”汪玉春毫不在意地说道:“既然我那么十恶不赦,那就让警察把我抓走算了。”



    谢宏轩便彻底没辙了,灰溜溜地回家去了。他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为什么要出头呢?以什么样的名义出头呢?难道,自己真有一种“德高望重”的优越感,只要遇到不平事,就要站在道德高地上指手画脚一番?



    谢宏轩仰天长叹——谢宏轩啊谢宏轩,你可消停一点儿吧!别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还不自知!



    难得可以休息一个周末,儒林街的三个男孩结伴回来了。汪浩川是不想回家的,但是宿舍要施工,他没有地方可以去,只能不情不愿地回来了。他一下公交车,就敏锐地感受到了众人异样的目光,他的心猛地一沉,难道家里又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很不好的那种事?



    在胡同里遇到了宋金泉,三个男孩都打了招呼,但宋金泉的反应却不冷不热,甚至冲着汪浩川翻了一个白眼。在好朋友不解的眼光中,汪浩川迈着沉重的步伐踏进了家门,他直到,未知的大麻烦正在等着他。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jujia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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