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的药香扑鼻而来,秦羽已经确定自己来到了儒生派的太医院。
众多儒生派弟子在这里忙得不可开交,那些古铜色的炼丹炉,烧得火红,彷佛没有停歇过,墙壁上密密麻麻的药方,也厚的像是壁垒。
秦羽踏进太医院,能清楚感受这里的温度与外面不同,应该是炼丹炉的那些烈火,使这里热的像是蒸笼。
秦羽一进到太医院,就被眼前一位正在炼丹的儒生吸引。
这位儒生手法纯熟,左手扔着草药,右手控制着火候,就连那张嘴都没停下来过,但是一颗颗丹药却在他的炉中迅速成型,每一颗丹药都晶莹剔透,没有丝毫瑕疵。
“姑奶奶的!!动作快点,难道你们不知道有批新的考生来了吗,俺身边怎么尽是你们些蠢驴,是想累死俺吗?”秦羽眼前这位儒生大骂道。
这名儒生谈吐粗俗,与秦羽这几日见到的儒生派弟子,实在天差地远,这不经让秦羽好奇此人是何许人也,于是秦羽靠近了一些,想看清此人的样貌。
秦羽走近看去,只见此人长得瘦骨嶙峋,形如侏儒,留着一撮长长的胡子,脸上满是斑点,额头上还停着一只巨大的乌黑苍蝇,看这苍蝇的大小,应该是吃丹药长大的。
此人虽然相貌不扬,但做起事来竟如此全神贯注,连一只这么巨大苍蝇停在额头上都不动于衷,不经让秦羽内心佩服。
不过这太医院炼药房,竟然有苍蝇,这要是不小心炼到丹药里,岂不是有损太医院名誉,秦羽见状,决定亲手驱赶这祸害,毕竟在河嘉村炼药时,秦羽也碰过这类状况,每次秦羽帮忙驱赶,秦福总会夸赞秦羽几句。
秦羽心意已决,二话不说便一掌扇去,秦羽的手挥动一次、两次,这位儒生额头上的巨大黑蝇竟都不为所动,就连眼前的儒生都没察觉秦羽的动作,可见这一人一蝇,何其专心。
“看来是只蝇王,这都不怕”秦羽连扇了两掌都无法将这儒生额头上的黑蝇驱赶掉,便卷起袖子再道:“那就让你尝尝个大的。”
秦羽这一次使出吃奶的力气全力挥出,巧的是这名儒生似乎察觉到眼前有人,便向前探去,正好硬生生吃下这一掌。
“啪”的一声,秦羽这一掌扎扎实实的打在了这名儒生的额头上。
“啊啊啊啊啊”这名儒生发出一声惨叫。
“谁!!是谁!!姑奶奶的,竟敢在俺炼药时偷袭俺,而且竟连俺的罩门都知道,难道不知道整个太医院,都是俺唐留芳的地盘吗,哎呦,痛死俺了。”
不得不说,此人虽长得不怎样,但名字取得倒是英俊潇洒,这要是没看过本人,还真的会以为是位风流倜傥的俊男。
秦羽见唐留芳抬起头东寻西觅,一边寻找是谁袭击自己,一边口吐芬芳。
秦羽本想上前解释,却发现唐留芳额头上的巨大“黑蝇”,不但没有消失,反而依旧在唐留芳的额头上。
秦羽觉得奇怪,这么大的动静,这黑蝇居然没跑,不过当秦羽定睛一看后,才发现那巨大黑蝇,不是苍蝇,而是一颗长在这位儒生额头上的黑肉。
那是“痣”!!一颗如同肉丸子一般大小的“痣”,秦羽整个人惊到说不出话来,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颗的痣。
秦羽双手反覆揉着眼睛,反覆确认了几次,这才确定那是颗不择不扣的“痣”。
这么大颗的痣,生平少见,能有这大小,怕不是用丹药养的。
秦羽也不管这么多了,见此人脾气如此暴躁,觉得还是赶紧开溜为妙,于是便卷起裤管准备逃走。
“我还是改日再来吧”说完秦羽便要转身离去。
不料刚要逃走时,却被唐留芳一手抓住。
“打了人便想跑,你以为俺这太医院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唐留芳怒道。
唐留芳身形虽小,看起来也面瘦骨枯,但让秦羽想不到的是,此人竟力大无穷,只是一只手,就将秦羽举起,无法动弹。
“唐大哥有话好说,误会,误会啊”秦羽被唐留芳一手抓住,唐留芳那可怕的蛮力,让秦羽有些难受。
唐留芳看着秦羽,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说道:“你这小家伙,看着面生啊,第一次见面便敢惹到俺唐留芳,胆子可真不小,俺倒要听你说说,怎么个误法。”
唐留芳说完,便将秦羽扔进一锅炒药的大锅中,这锅虽没在炼药,但秦羽知道,这一个解释不好,自己真的会被当成药一样炒了。
秦羽一五一十的解释着,在旁的其他太医院儒生,更是听得哄堂大笑,秦羽看着这些人笑的那是一个无法自拔,内心更是担心了起来。
他害怕眼前的唐留芳一气之下,真的把自己炼成一颗丹药,看他这手法,自己怕是会被炼的晶莹剔透的。
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好在秦羽一脸忠厚老实,人畜无害的样子,唐留芳算是勉为其难的相信了秦羽。
唐留芳的痣周围还有些许通红,只是听完了秦羽的解释,人感觉起来比刚刚好说话多了。
唐留芳说道:“你走吧,你真该感谢你爹娘把你生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这要是换成其他人,怕是会被俺炼成一颗香喷喷的丹药。”
说完唐留芳便继续回到自己的岗位炼制丹药,众人一见没戏可看,也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只留下秦羽一人在门前。
秦羽见唐留芳放了自己,内心松了一口气,只是一想到自己有错在先,这么直接走,又感觉有些不妥当,只好再次鼓起勇气对着唐留芳道:“秦羽感谢唐大哥不杀之恩,看唐大哥你们似乎是在赶制丹药,秦羽刚刚误伤唐大哥,内心实在亏欠,不知能否让秦羽尽些绵薄之力,帮忙赶制丹药。”
唐留芳一听,顿时又抬起头再次打量起秦羽,接着便道:“你小子会炼丹?”
“略有造诣。”秦羽回道
唐留芳一听更是大笑了起来:“笑话,你当炼丹是吸奶?看你年纪也就十四、十五左右,这个年纪,当个采药的药童还差不多,真不知道你是谁养大的,竟教出你这吹牛精,想必也不是个好东西。”
秦羽一听唐留芳说出此话,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说他可以,但不能污辱带大他的两老,秦羽虽然害怕唐留芳,但此刻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秦羽对着唐留芳道:“既然你不相信,那敢不敢与我较量一下,看看谁炼的丹好。”
秦羽此刻已经气头上,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对着唐留芳下了战帖。
唐留芳听后,更是玩味的看着秦羽,道:“哈哈哈哈,小娃娃,说你几句你还不高兴了?你说你要跟俺比炼丹?恐怕你是找错对象了,在这太医院,就俺唐留芳炼丹手艺最好,至今吃过俺丹药的,各个都是赞不绝口,你小子要比,可以,但总要让你这小子留点记性,你要是输了,就在俺这干活一辈子,永远为俺做牛做马。”
“当然没问题,那么要是你输了,你就要收回你刚刚说得那些污辱我家人的话,敢不敢!!”秦羽人还在气头上,没有思考便一口答应了唐留芳的提议。
“哼,俺唐留芳要是真的输你,别说跟你道歉,拜你为师都行。”唐留芳不屑道。
他堂堂一个儒生派弟子,要是真输给眼前这个小娃娃,那还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秦羽大步走到唐留芳面前,卷起衣袖问道:“这是你说的,一言为定,说吧,怎么个比法?”
唐留芳也不啰嗦,道:“比法很简单,就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内,谁炼的丹药好,谁就赢。”
正当秦羽又要一口答应时,秦羽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此人刚刚一手就把自己抓起,而且力大无穷,想必是位修士,倘若他用内力炼药,自己岂不是吃了个闷亏。
想到这,秦羽便开口提议道:“没问题,但是这场炼药比试不能使用任何内力,有没有问题?”
唐留芳有些惊讶,他以为秦羽又会不经脑袋一口答应,想不到这小子还知道限制自己的内力。
“算你小子心细,还知道限制内力,不过俺也不欺负你,看你小子连锻体境都没达到,俺若是还用内力欺负你这凡人,那即便赢了,俺也觉得无趣。”唐留芳挖着鼻子,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说完便各自走到炼丹炉前,准备开始比试,桌上已经放好了药材,而一旁的儒生也已经准备开始计时。
秦羽再次卷起掉下的衣袖准备开始比试,而一旁的唐留芳则显得老神在在,毕竟对他来说,这是场必赢的比试。
“比试开始!!”随着一旁的儒生喊道,两人立刻开始了动作。
唐留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将药草冲洗与捣碎,接着打开炼丹炉快速生起了火,只见唐留芳手放在炼丹炉上,试了试炼丹炉的温度,并等到火候成熟后,立刻将手上的药材与药末倒入炼丹炉之中,接着便快速用手旋转炼丹炉。
唐留芳这么做,一名面是为了让里面的丹药受热平均,一方面是借由旋转让丹药更快成型,这手法是唐留芳的得意之作,能快速让药材与药末平均分散在丹药的每一处,可谓是一举两得。
反观秦羽这边,秦羽还在调整炼丹炉的火候,甚至连药材都还没打成药末,秦羽只是将药材切成丁块,并用一张布包裹起来,这种种手法,在唐留芳的眼里,就跟门外汉没什么两样。
此时在河嘉村中,秦福准备出门送药,这本是秦羽的工作,不过如今秦羽不在,便只能由他来完成这项工作。
“老福啊,你看看你,连药都带错了”秦念慈见秦福已经要出门,便赶紧上前道。
秦福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药,尴尬的回道:“哎呀,你看看我,又带到自己的药了,这村子里不知从何时开始,便习惯了吃羽儿炼的药,说什么我的药太苦,还是羽儿的药好,难道他们不知道良药苦口吗?”
秦念慈也回应道:“你还敢说,自从你教羽儿炼丹后,你的手艺那是一天不如一天的输给我们羽儿,你这年纪大了,老顽固,不懂的变换药方,甚至有时候还放错药材,瞧你这样,怪不得大家都开始吃起羽儿的药了。”
“哈哈哈,对对对,好像有这么回事,这个羽儿,这十五年来随我采药炼药的,怕是已经记得滚瓜烂熟了,我记得村子里还给他取了个什么绰号来着?”秦福左思右想,也想不起来那个绰号。
“小药仙。”秦念慈回答道。
“对对对,没错,正是小药仙。”秦念慈一说秦福也想了起来道。
想到这绰号两老不经笑了起来,他们已经想不起来这个小药仙的绰号是谁帮秦羽取的,只是每当想起这绰号,嘴上总会忍不住笑意。
接着秦福看向一处树下,那是秦羽最爱待的地方,接着道:“不知道我们那位小药仙有没有好好吃饭,他那么乖,想必也很惹长辈喜爱,就是不知道现在过得如何了。”
而让这两老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位小药仙,如今正在与一位儒生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炼丹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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