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虽然已经继位,但他身边仍存在不少威胁,宋太妃的事只是其中之一,秦家也不可小觑。
宋戚之乱之前,萧慕偷偷将萧宁舒送出京城,并派秦烊贴身保护。后来,兵部尚书秦巩在宋戚之乱中战死,萧宁舒也被寻回,却独独不见秦烊的影子。
正所谓帝王疑心重,虽说秦烊手里并没有多少人马,但萧辰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所以他刚刚登基就派赵穹宇四处寻找秦烊。
赵穹宇走后,萧辰说什么也不让暮节离开,他紧紧拉着暮节的手说道:“阿暮,这皇宫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我。他们都不可信,我只信你……”
望着身着龙袍的萧辰,暮节很想对他说,你现在是九五之尊,没有人敢杀你,也没有人能杀得了你。可一看到他那可怜又无助的眼神,暮节终究没有忍心。
暮节身穿锦衣狐裘,头戴同色的裘衣帽子,手握玄色佩剑,不疾不徐地独自走在宫道上。
在这宫里,所有人都知道皇上身边有一位不见真容的女子。她能手握兵器在宫中畅通无阻,也能面见陛下不用通报,她既不是宫女,也不是女官,更不是妃嫔,她实实在在地存在,却又好像不属于这里。
大雪纷纷扬扬落下,在宫道的尽头,暮节看到了撑伞守在宫门口的冷面。他仍是一袭白衣,此刻仿佛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寒风掀开了暮节的帽子,四目相对间,暮节垂下了眼帘。
尽管内心十分煎熬,暮节还是站在了冷面面前。
“阿暮,我等了你很久……”冷面将伞举过暮节的头顶后说道。
暮节听后不敢抬头看他,只低头望着脚尖说道:“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离开……”
这是暮节第一次跟冷面说对不起,在这之前,姜回传来消息说她解蛊有了新的发现,暮节当时还答应和冷面一同前往苗疆,可转眼间,她食言了。
暮节的话引来了一阵沉默,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冷面又说道:“你迟迟没有出现,我便猜到了是这个结果,可是阿暮,这是为什么?”
暮节见冷面似乎并未生气,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后说道:“萧辰刚刚登基,身边缺少人手,我想再等等……”
冷面听后皱着眉头说道:“可是阿暮,你准备等多久呢?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我……”暮节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一阵沉默后,冷面轻轻抱住了暮节,而后温柔地说道:“阿暮,我不是害怕等,我只是害怕等不到你……”
暮节听后一阵心酸,她紧紧回抱住冷面后说道:“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朝局稳定下来后,余生我都陪着你……”
暮节说着不由得红了眼眶,好像在冷面面前,她总是那么爱哭。
这时,冷面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了一句:“好……”
虽然暮节不急于解蛊,但冷面担心她的身体承受不住蛊虫的啃噬,所以冷面还是决定先去苗疆找姜回,而暮节则守在萧辰身边,这一守便是半年。
在这期间,萧辰颁布政令,缩减征税,大开国门,并派遣钦差大臣前往北狄解决当地的荒漠问题。一时间,大恒皇帝贤名远播。
萧辰政务繁忙,暮节也不得闲。
辰王府的死士在宋戚之乱中损失了不少,所以这段时间暮节一直在暗中培养新的死士。
许是太过操劳,暮节竟日渐消瘦了下来。萧辰见状担忧不已,每日派人给暮节送补汤,却始终不见起色。
这些时日,暮节总感觉四肢无力,身体各处隐隐作痛,每到月底毒发之时更是浑身疼痛难忍,甚至到了药物都不能缓解的程度。不仅如此,暮节最近还十分嗜睡,有好几个晚上,她都在为萧辰研磨的过程中睡了过去,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面对这些情况,暮节表现得异常冷静,只是在训练死士时,她变得更加严厉了。终于,在萧辰及冠那天,她毫无征兆地倒在了训练场上。待她再次醒来时,萧辰正守在她身边。
“阿暮,你终于醒了……”看到暮节醒了,萧辰憔悴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见暮节想要坐起来,萧辰连忙伸手去扶她,还给她的后背垫了一个软枕。
暮节一语不发地靠坐在床上,此时的她正在努力回想自己昏迷之时发生的事情。她只记得,当时她突然浑身无力,然后眼前一黑她就没了意识。
“阿暮,你怎么样?还难受吗?”见暮节一直不说话,萧辰担忧不已,连忙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
这时暮节突然转头问萧辰道:“我昏迷了多久?”
见暮节终于说话了,萧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回答道:“已经两日了……”
暮节听后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对萧辰说道:“这时辰,陛下该是在朝堂上议事才对,怎可……咳咳……”
暮节话还没说完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萧辰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一边轻轻拍着暮节的背,一边对屋里的侍女说道:“快去小厨房将熬的药端来!”
侍女走后不久,见暮节咳嗽声渐缓,萧辰立马转身去给她倒水,暮节趁着这个间隙给自己把了一脉,结果着实令她大吃一惊。
“阿暮,阿暮……”萧辰将水递过来时暮节正在发呆,待她反应过来时侍女已经端着汤药进来了。
暮节望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时萧辰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托盘上转而端起那婉汤药不停地搅拌。
那汤药还在冒着热气,萧辰一边搅拌一边对暮节说道:“这汤药我替你尝了尝,一点都不苦,真的……”
萧辰说着还喝了一口,确定不烫后,他将药碗递到了暮节面前。
暮节有些犹豫,她动了动嘴唇,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端过那碗汤药一饮而尽。果然如萧辰所言,那汤药一点也不苦。
在暮节的再三催促下,萧辰终于去上朝了。君王不早朝,那是昏君的表现,暮节不能让萧辰辛苦谋划来的江山毁在她的手上。
萧辰走后,暮节派人请来了林太医。
林太医没在怀栀宫待多久,只不过他走后,暮节独自在院中坐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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