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节戴上面具,强忍着疼痛下了山,来到客栈牵了马后,她便一刻不歇地往回赶,却还是晚了一步,她抵达京城时,周满堂已经下葬了。
周满堂的尸身已在周府停放多日,虽然因天气寒冷,尸身尚未腐烂,但终归是对死者不敬。周夫人便上述朝廷,希望皇上准许自己安葬亡夫,迫于多方压力,皇上只得同意。
暮节回到王府时,苏良婉正在为萧辰更衣。暮节离开的这些日子,苏良留宿在了辰王府。
“殿下……”因忧辞的阻拦,暮节没能进入萧辰的寝屋,只敲了敲房门。
屋里一直没能传来回音,过了好一会儿,苏良婉才开门走了出来。
“苏姑娘……”见到苏良婉,暮节后退半步,躬身行了礼。
“暮姑娘既与殿下有事相商,我就不打扰了。只是姑娘也要把握时辰,莫让殿下误了早朝才是。”苏良婉点头回了礼,说话时也是一脸笑意,言行得体,俨然一个大家闺秀。
“多谢苏姑娘提醒,暮节记住了。”暮节说着又对她行了一个礼。
接受了暮节的道谢后,苏良婉便携忧辞离开了,暮节也顺势进了萧辰的屋子。
萧辰身着朝服坐在床边,双手撑着床沿,一双漂亮的眼睛始终盯着门口。
“殿下,我有事禀告,那周……”暮节自知时间有限,她一见萧辰便想将自己所查全盘托出。
“你为何要不辞而别?”虽然萧辰的语气不甚吓人,但他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状,暮节一看便知道他在强忍怒火。
“殿下可还记得那日我包在手帕里的东西?我查出来了,那东西是一种类似于人皮面具的东西,但它极薄,与人体的契合度很高。若是……”暮节语气平静地解释道,可心里却开始有了莫名其妙的慌张。
“我问你为何不辞而别!”萧辰怒的拍床而起,随即快步冲到了暮节面前。
萧辰暴怒的声音传来,暮节兀的闭了嘴,只愣愣的望着他。眼前的萧辰有些陌生,他从没发过这样大的怒火。
“你总是这样,我问你的问题,只要你不想回答,你要么就想方设法地扯开话题,要么就沉默不语,你为何总是不愿正视我的问题?”萧辰低头俯视暮节,眼里除了愤怒,还有忧伤。
“殿下高瞻远瞩,却不该事事知晓。有些事我会帮殿下完成,殿下只需等待结果,却不该执着过程。”暮节对上萧辰的眼,面无表情地说道。
听到暮节的回答,萧辰愣了好一会儿,随后他冷笑着后退了几步:“暮节,我始终看不懂你……”
“时间不多,还请殿下仔细听我接下来的话……”暮节来不及安抚萧辰,他们必须行动了。
“殿下……”就在这时,赵穹宇推门而进。
赵穹宇站到暮节身边,一股药香扑面而来。再看他面容呈现病态,显然是负伤在身。
“既来了,便由你说与她听吧。时间紧迫,捡重要的说。”赵穹宇进来后,萧辰的脸色立马恢复了常态,他再次移至床边坐下,神态一复往常的慵懒。
“我去了蜀地,从蜀地百姓的口中得知,周大人剿灭山匪后,原本打算将尸体焚烧,但山寨周围多树木,为避免火灾发生,又因蜀地百姓仁善,最后周大人只得将尸体土葬。我带人去了葬场,掘开了所有坟堆,却发现尸骨数目远远少于山匪数目。更令人奇怪的是,当年参与剿匪的那些衙役竟在这两年陆续离世了。我想不清楚其中缘由,便只好传信回京,我写了好多信,但却一直未收到殿下回信,后来才知,那些信件全被人拦截了。在那之后,我便决定亲自回京送信。”赵穹宇一脸严肃,内心十分苦闷。
“你的伤也是送信时留下的?”暮节上下打量着他说道。
“没错,对方人数众多,又一心置我于死地,我很快便招架不住,险些命丧敌手。还好镇国大将军及时增派援手,我才有幸活着回京。”赵穹宇说着眼里流露出了对大将军的感激之情。
赵穹宇武功不弱,却被对方逼得狼狈至此,可见对方实力不俗,念及此,暮节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大将军怎会……”愣了一瞬,暮节问及柳江合。
“大将军的事容后我再与你细说,先说说你的发现。”萧辰打断了暮节。
“周大人有问题。”暮节简明扼要地说道。
“众多山匪尸骨凭空消失,周满堂必脱不了干系。只是,他要那些尸骨意欲何为?”自昨晚赵穹宇带回了消息,萧辰便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但至今仍无所获。
“周满堂平定匪患是在哪一年?”暮节问萧辰。
“贤运十二年”萧辰答到。
贤运十二年七月,暮节受雇去往南方杀人,回京途径蜀地,顺手从山匪手里救下了往笙。同年九月,猎场众人遇刺。
那年,暮节救下往笙后,并没直接带她回王府,而是先将她安置在了客栈,而她本人却拿了钱回苍山换解药了。拿到解药后,暮节回来接往笙,但因往笙不会骑马,所以她们回京的脚程就慢了许多,最终没能赶上秋猎。
“我似乎猜到那些尸骨在哪儿了。”暮节说着拔出了配剑。
“你仔细看看,这些可是贤运十二年,猎场里那批刺客所用的招式。”暮节说着在赵穹宇面前舞起招式来。
暮节舞的招式赵穹宇起初并无印象,但看到后面,越看越眼熟,这一下子就勾起了他的回忆。那是他的耻辱,是他没有保护好辰王,让他受了伤。
“没错!就是这样……”赵穹宇指着暮节,激动的对萧辰说道。
“确定吗?”暮节收了剑。
“错不了!”赵穹宇一脸笃定地说。
“那就好办了,殿下,我有一计……”暮节说着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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