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一起,李师师又央求道:“听闻哥哥有一身好纹绣,可否让小女子一观?”
说着,她便来解燕青的衣衫,吓得燕青赶紧抱住了自己的身子。
魔星归魔星,但他可不是那样的人。
两人正自推拉间,正好有人来报,总算保下了一身清白。
赶巧了,天子马上就到了。
“还望花魁娘子行个方便,助我见圣上一面,讨个赦免敕令!”
“我等梁山上下,俱都感念娘子之德!小人来时还有一半的家当,事成之后,全都交予妈妈,好作娘子赎身之资。”
燕青赶紧起身,再度请求。
“也罢!今晚就全了你的心思,只求你记得小女子的好!”
李师师颇有些哀怨,但总算是帮助燕青完成了“天命”。
是夜,天子扮作白衣秀士,穿过地道来到李师师家后门。
李师师早已梳妆打扮完毕,前来接驾,将天子迎入房中。
天子见了佳人,自然心中喜悦。
花魁娘子便趁机道:“妾身有个流亡在外的姑舅兄弟,想面见圣上讨个赦免,还望陛下垂怜。”
“既然是师师你的兄弟,寡人自可一见。”
当即唤了燕青过来。
燕青虽比不得潘安,但身形匀实,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一下子便入了天子的眼。
李师师见状,赶紧让燕青吹拉弹唱,讨天子欢心。
燕青也知机会就在眼前,当即拿出十成十的本事,将曲子演奏得尽善尽美。
“人才,真是人才!”
天子听后连连称赞,他对曲艺之事,格外上心。
“陛下,小人还有一首减字木兰花,求上达天听!”
“好,寡人愿闻!”
燕青眼中喜色闪过,待伏身拜谢后,又唱了起来。
“贱躯流落谁知道,谁知道罪恶难分颠倒……”
其中的委屈、不得志,听得天子也是一阵揪心。
“何故有此曲?卿且道来,寡人与你分忧!”
燕青顿时大哭,拜倒在地感谢皇恩。
“小人自幼流落江湖,路过梁山泊时,却被劫掳上山,一住便是三年。”
“而今好不容易脱身返回京师,却不敢上街行走,生怕被差人认出身份,拿入大牢!”
李师师也在一旁附和请求道:“我这兄弟生得苦啊,还望陛下做主!”
“此事简单的很!”
天子还道有何天大冤屈,原来是这般小事儿。
“陛下,您虽是金口玉言,但此处没有外人,不好作数!”
“请您御笔手书一道赦书,好叫他安心!”
李师师在一旁媚眼相迎,蛊得天子阵阵心软,只好请来文房四宝,以作草谕。
“陛下,小人名唤燕青!”
临动笔时,天子又问了一句,燕青赶紧报上姓名。
“神宵天府道君皇帝,特赦燕青一应无罪,诸司不许拿问!”
写罢,盖上天子玺印,正式生效。
“寡人见你在梁山泊时日颇长,可知那里底细?”
燕青见天子问起,当即领命回道:“宋江那伙,以替天行道为己任,以忠义为堂号,专杀贪官污吏奸佞之人,虽行落草之事,却盼着早受招安,报效朝廷!”
“哦?那之前两番降诏,却为何如此抗拒?”
见他所说的和群臣禀报的不一致,天子顿生疑惑。
燕青当即将童枢密和高太尉所做之事一一言明,请天子定夺。
“唉!童贯回京上奏,只说天气暑热水土不服,高俅回京上奏,又说因病无法出征,哪知其中这般道道!”
天子一声叹息,顿感识人不明。
三人又聊了几句,说了些童贯和高俅的坏话,这才散去。
……
燕青与戴宗拿着天子手谕,还有闻参谋的书信,找到了京师的宿太尉。
宿太尉乃是天子近侍,说话的分量不比朝臣差。
他见了书信和手谕,顿时信了几分。
“小人托宋公明哥哥的嘱咐,带了些许薄礼相送,聊表寸心。”
“只望太尉能在天子面前美言几句,救我等于水深火热之中!”
燕青将金银珠宝奉到宿太尉面前,诚意满满。
“这伙人不简单啊,都已经拿到了天子手书,我还拦着作甚?”
“且不如顺水推舟,做个好人!”
宿太尉思虑片刻,当即应承下来。
两人拜谢过后,又回到客店与神机军师朱武会合,商议营救萧让乐和之事。
而后燕青出面,花费银钱买通了高府的看门儿小吏,与两人见了一面。
至夜,燕青等人将绳索从后墙抛入花园,萧让和乐和两人便顺着绳索爬了出来,总算逃脱了监禁。
一行五人等到天亮城门大开,径直返回梁山。
……
天子上朝,询问童贯征讨梁山泊之事。
“臣帅军前往,诸将士水土不服,患病者众多,十死二三。”
“臣并非不为朝廷效力,而是爱惜我将士性命,这才急急返回。”
童贯可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暴露,还是用的之前的那一套说辞。
“混账!你还想蒙混到什么时候?”
天子勃然大怒,直接拆穿了他的谎言。
“陛下息怒……”
童贯心知东窗事发,连声求饶。
天子又呵斥了一阵,但念着往日君臣情谊,暂时没有处罚。
“诸位卿家,谁愿再去梁山泊一趟,完成招安之事?”
这时候,得了好处的宿太尉上前一步,跪下接旨道:“臣愿往!”
“好,这才是朕的股肱之臣!”
天子大喜,当即御笔亲书丹诏,赐下金牌三十六面,银牌七十二面,御酒一百零八瓶,招安御旗一面,通通交付宿太尉。
宿太尉领了谕令,着随身护卫,直奔梁山泊而来。
宋江得到消息,急忙动用人力物力,一路建起二十四座山棚,高悬彩带红花,棚内鼓乐奏乐,准备宴席茶饭。
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
待到宿太尉到达梁山地界,众多大小头目,早在山寨三十里外夹道欢迎。
此间种种,既给足了朝廷面子,也表明了梁山一众对招安的态度。
上山之后,宿太尉将天子圣旨宣读,又发下金牌银牌和御酒,赏与众人。
宋江等人山呼万岁,各自领了牌子挂在身上。
又打开御酒瓶封,当堂温热。
“要不要此刻动手呢?”
于道先把玩着手中金牌,目光不断闪动。
若是他想,便可试着让这宿太尉,如那王允诚道士一般,无声无息间死去。
众人情绪正酣,宿太尉已经舀了一杯酒。
“唯恐义士生疑,元景先饮一杯!”
说罢,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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