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南河村这边的糟心事,那离开家门来到州府,徽州的温良与常先生二人,得到了徽州府第一楼上下,包括掌柜的盛情款待。
有刘掌柜从中间斡旋,别说是住宿的房间,这点根本就不用二人操心,第一楼直接拿出了平时只有东家查账才会打开的独居小院,招待他们二人。
现在的徽州府内,因为各地学子以及家属的涌入,比平常的人更多了不少,城中大小客栈等地,都是人满为患,需要早早下了定金,才能得到偏居一偶的待遇。
这是每年院试的时候都能出现的场景,这些学子中有家境贫寒的,就会三五人合力包下一间下等房,混居等候考试,条件差不说,相对的也不安静。
家境富裕些的,就是稍微好一些的单间房舍,依旧是没有现在温良暂住的这个宁静小院来的舒适。
这也是刘掌柜请示了东家,被特批下来,才有的待遇。
温良是谁,那可是财神奶奶唯一一个娘家亲人,宝贝弟弟。
不光是借出这处小院,更是一日三餐,洒扫茶水都有专人照拂。
相比温良,同时南河村出去的温奇文可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这些天几乎成了他的噩梦。
虽然他是和县学曾经的同窗师长汇合,一同来的徽州府,但是曾经他身上的光环因为之前的事情已经消散,就是丁山长都没有以前那般器重他,虽说师徒之名还在,待遇却大相径庭。
县学出面定下的客栈中,更是直接把他和另外三名学子放在了一个大房间中。
这次前来,只有温奇文一人,带着还算丰厚的盘缠,可面对同窗带有异样颜色的目光,他心中焦虑难耐,就是顶着这样的压力,本就学问一般的他,怎么可能温习的好。
先生在依次考究学子情况的时候,丁友茂第一次对他连连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奇文,若是你还不能安下心来用功,这次的院试你恐难冲出什么成绩啊!”
今年刚好是联递之年,这院试过后,直接面临的就可以是朝廷派员监考的乡试之期,不用再等两年多的时间,应考三年一度的乡试,与会试也只差着一年的时间。
可谓是千载难逢,真正一步登天的好时机,所以今年的学子也比往年多了很多。
竞争的强度很大,所有人都拼足了这口劲,能考到哪一步就考到哪一步,做学问多少也有运气成分在,若是得了主考官的青睐,过了院试就是秀才之身,见官可以不跪。
再幸运些,要是进了乡试,成为了举人,那可是到了县令面前都能有座位的身份,虽不是官,也是一乡名流,算得上是出人头地。
就看县学的丁山长,为什么他如此受人尊敬,就是因为他身上有着举人的功名。
温奇文在山长面前混了个没趣,心情很是不好,回到屋中又觉得憋闷,杂乱,这里环境还不如家中的情况,至少家中之时,自己做学问可是没有人敢随便打搅。
这些杂七杂八的人凑在一起,都是真心温书的还好,要是有一个是来混事的,准搅得一屋子的人不得安生。
便信步走到徽州府的街上闲逛,准备给自己换换伙食,散散心。
徽州府毕竟是一州之地最高权威的所在地,不光是市井繁华,街上更是人流密集,来往攒动,包括那些带着丫鬟款款而行,面带轻纱的大家小姐们,都和汇丰城那种小地方有着天壤之别。
这走走逛逛之下,心情果然好了很多,不自觉的就把最熟悉的自家妹子,温秀婉和这些真正大地方的小姐贵女们相互比较,这一看之下,举手投足,说话神态等等方面就看出了不一样。
心里暗自揣摩,这真凤凰和插上凤尾的野鸡真的不能相提并论。
他欣赏无边美景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家中那个插上凤尾的野鸡妹子,已经被人送到了教行司,那种被人提及,就会嗤之以鼻的地方,还在偷偷嫌弃,想着回去好好教训下妹子,以后自己高中不要丢了他的颜面。
隐隐听到周围不少路人都在窃窃私语,不少小丫鬟也会小声跟自家小姐说起,第一楼好像出了什么新奇的奶西,清凉解暑,味美清爽要去试试。
好奇之下,也朝着徽州府的第一楼为之而去。
他可不是贪新鲜,他是带着批判审评和揭开第一楼,连带沈家那虚假面具而去亲身体验的人。
这第一楼的新品,绝对和南河村沈家那个邪性的温暖脱不开关系。
“客官里请,您这是自己还是等人?”小二热情的招呼上来,深知第一楼价格昂贵的温奇文身上装着好多家凑一起给他当盘缠的九两银子,心中很有底气的用手中廉价折扇轻点自己的胸口。
表示只有自己一人。
他被招呼到了一楼的大堂位置,对此温奇文心中还有些不愿,觉得自己这样的学子身份,应该受到礼遇,怎么也要有一个包房,或者是清雅些的位置。
可看到周围除了此处已经人满为患的环境,才忍下这口气,对小二送上来的菜牌看也不看,“不用了,就把你们新推出的奶西送一份上来,下去吧。”
小二脸上带着为难,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公子,真对不住您,咱们确实有新品奶昔推出,但是……掌柜的安排,这个只能送不能卖,且一人只能得一份,尝尝鲜。”
听到不用花钱,温奇文心中是开心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傻人,新品推出不要钱,可看到小二根本没有准备下去帮他传膳的意思,一脸不忿的高声问道,“那就下去传来,公子我品鉴一二,难道你觉得我这样来参加院试的学子不够资格不成?”
小二可没敢得罪人,最近掌柜的都在讲要招呼好各方远到学子,这也是大梁国重儒家知识的体现,但是……
“公子息怒,这……不是小的招呼不周,这掌柜的有令,奶昔新品只对消费十两以上,或成桌定制酒席的客人赠送,我这个……”
温奇文差点没一口气憋死,刚才说话多少有些高声,现在坐在一楼的那些食客,还有之前在街上谈论奶昔的那几位大户小姐们都把视线转了过来,眼神中不乏讥讽。
叫身上总共只有九两银子,倾囊所出也够不上人家规格的温奇文恨不得直接人间蒸发,丢脸!
果然只要和沈家还有温暖扯上关系的地方,对他都有妨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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