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心宜脸色微僵,刚想要开口,手却被母亲给掐了一下。

    暗示如此明显,薛心宜的话只能吞回去。

    赵氏自然是看出了姜青鸢和薛心宜之间的暗涌,但她今日来也不是为了找茬的,确认一眼薛心宜安好无恙便是。

    于是赵氏将身侧的那个红匣子放在桌上,推至姜青鸢面前,说道:“原是该过几日等心宜生辰的时候,由我家那小子上门的……”

    是礼物。

    “怎么劳烦您亲自上门?心宜,快谢过夫人。”姜青鸢喜笑颜开,双手打在那红匣子上,侧头喊薛心宜。

    有了这么一出,林薛两家的婚事,就已经算是定了。等真正走过三书六礼,便能八抬大轿直接抬入林府去。

    薛心宜赶忙起身,合袖行大礼的同时,亲昵地喊了声夫人。

    前头正厅一派喜气,后头玲珑院也不冷清。

    原本薛玄凌这院子拢共就三个人,大事小事都得圆儿和满儿来做,薛玄凌看她们忙得不行,便干脆让满儿去叫了牙行的人上门,大手一挥,直接买了十个婢女。

    圆儿满儿摇身一变,成了玲珑院管事。

    新进院的小丫头们摸不清主家门路,一个个懵懵懂懂的,说什么听什么,看得出在牙行时都是乖巧的。

    见此,薛玄凌就更放心了,换了身衣服,梳妆打扮之后,溜溜达达地出了家门。

    她先是去了密阁一趟,把跟踪苏月安的事交代一下,接着又绕道去了别院找听风。

    听风最近都快闲出屁了。

    好不容易等到薛玄凌上门,结果又没听到什么正事。

    左想右想,他只能跟在薛玄凌后头打转,嘴里直叨叨:“你什么时候闹腾点大事业出来?我还得扬名呢!”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想扬名?”薛玄凌扭头看他。

    “你管我?”听风两眼一瞪,“咱们可说好的,我做你下属,你带我出名,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也没说要反悔吧?只是大事也不可能天天有。”薛玄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抄着手说:“昨天我被土匪绑架那事,大吗?大,可到最后你看,我杀了土匪的事,还是秘而不宣。”

    笑话!

    堂堂望安郡主、薛相爷嫡长女、陈国夫人嫡女,居然被土匪绑架了,还亲手杀了土匪。

    这事要是传出去,保证长安会翻了天。

    “你杀了土匪?”听风愕然。

    他就说薛玄凌这几天怎么不见人影,结果没想到,这人突然杀土匪去了。要说死的那两个土匪,他可是有所耳闻的。

    其中一个叫雷老五,另一个叫铁老二,都是东成商行的掌柜,也是道上有名的虎狼帮当家,身手过人,杀人如麻。

    这样的人折在长安,多少让长安城里的江湖人士胆战心惊,担心是官府借机清洗江湖。

    如今叫听风知晓,其中一个居然是被薛玄凌杀的。

    他不禁吞咽了一口唾沫,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脖子,并庆幸自己当时非常识时务,没有选择强行对抗。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着急出名?”薛玄凌重复问道。

    “不着急。”听风下意识站直了,摇头加摆手,说:“我不着急,您有事您先将。”

    哟,称呼都变了。

    薛玄凌挑眉看他,笑了笑,接口道:“既然你不急,我就继续说了……那本医案我回去试了试姜青鸢,应该是有这么一回事,你尽快帮我弄到,要是能找到那个大夫,就优先找他。”

    “好说,只不过我估计得离开长安一段时间。”听风挠了挠头,解释:“城里头几个认识那大夫的人都说他已经南下,具体南下到哪儿,还得看到时候查的结果。”

    “好。”薛玄凌点了点头,从袖兜里摸出一袋子钱抛给听风,说:“钱的事你不必着急,路上也不用省,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就行了。”

    有薛玄凌这句话,听风自在多了,毕竟只出钱不指指点点的老大可不多。

    ——

    那日过后不久,媒婆就带着鸿雁上了薛家的门。

    纳采、问名等六礼逐步进行。

    在旁人眼里,这薛家与林家自然是好事将近,可在薛心宜心里,却生出了疑窦。

    明明林池说林家最近不宜说亲,怎的这林家夫人突然着急起来了?

    她着急,面上却不显,私底下偷偷拜托了薛玄凌去查。结果不查也就罢了,一查,居然是查出小林家的老太爷重病卧床,是大半截身子跨进了棺材!

    这是要拿她薛心宜冲喜!

    气得薛心宜在家里摔打了一番,甚至赌气说不嫁了。

    林家那头知晓自家的如意算盘被识破,一时间也有些下不来台,只能托了林含章上门劝说。

    而林含章……

    假公济私的林含章三天两头往薛家跑,但正儿八经地劝说薛心宜的话,那是一句都没有说。

    “你就不担心这事黄了?”薛玄凌垂头打磨着手里的簪子,磨得是锃光瓦亮的。

    “怕什么?”林含章含笑坐在一旁烤火,温和地说:“薛二娘子与阿池心意相通,现在闹一闹,将来过了门,也不会受欺负,好事。”

    眼看着夏天都要到了,林含章那脸却还是跟块沾了水的白玉似的,不见半点血色,仿佛风一吹就能倒。

    闻言,薛玄凌侧头看他,问:“林池怎么说?”

    林含章的手指在暖炉上摩挲着,长如鸦羽般的眼睫扑闪扑闪,声音如淙淙流水,“阿池觉得,这婚本就不该结。”

    这倒是句人话。

    拿小辈的婚事冲喜,说出去多少有些难听。

    “如果不是夫人听了我母亲的话,也不会出此下策,说到底,问题还是出在我身上。”林含章轻轻地笑了声,眼波流转,“要不是我跟母亲说我想娶你,她也不至于发疯。”

    从林含章的眼神、语气中,看不到他对那位远居西福寺的母亲有半点感情。

    甚至薛玄凌在多看了两眼后,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那是一种缺乏人情的目光。

    缺乏人的七情六欲。

    这也是为什么薛玄凌几次听到林含章说要娶她,心里却没有半点波澜的原因,因为她看不到林含章眼里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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