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激动完了,  阮长富又说:“全都不小了,确实也该让你们出去跑一跑锻炼锻炼去,不然一点野性也没有,尤其是红军和小帆你们两个,  得学着扛事了。”

    阮红军仍是激动不减,  拍一拍胳膊,  “老子什么都能扛!”

    阮长富不多理会他,  看向阮溪又说:“小溪,吃完饭我把我办公室的电话写给你,你装好在身上,  最好是用脑子记下来。火车票我也都会给你们准备好,还有县城那边给你们联系一辆车,让驾驶员在火车站等你们,  到时候直接从县里的火车站带你们去公社。到公社我就没办法了,  得你们自己走进山里去。”

    阮溪听完点头,“这样可以了。”

    阮长富又看向冯秀英,“这几天你把几个孩子的新衣服都给做了,  让他们穿着新衣服去乡下过年。再去商店买点东西让几个孩子带回去给他们爷爷奶奶,不要买重的,  路上不好拿。不要一天到晚稀里糊涂的,脑子里装着浆糊一样,  什么都想不到。”

    阮溪低眉,嘴角牵着一丝笑——什么想到想不到的,  只要是放在心上,  就没有想不到的事情。不放在心上,  哪怕想到了也可以再忽视掉。

    冯秀英对阮长富交代的事还是会牢牢放心上全都办好的,  她也没什么其他的话要说,  叫怎么做就怎么做,便只点点头应下来:“我知道了。”

    阮长富继续交代:“走的时候把钱和粮票拿够给他们,放在小溪手里,别忘了。这么冷的天,路上不能一直啃干粮,起码得吃点热乎的东西。”

    冯秀英仍旧不说什么话只点头,“记住了。”

    这个事说到这也就差不多了,这个年确定分两下过,阮溪阮洁阮红军阮秋月和叶帆去乡下跟爷爷奶奶过,叶秋雯阮秋阳阮红兵留在家里跟他们一起过。

    虽冯秀英心里有意见,但她也不敢当面反对阮长富的决定。

    这事到此算说完,阮长富又想起别的事,于是吃完饭放下筷子看向叶秋雯又问:“对了,秋雯你自己是什么打算?马上这学期结束,你就初中毕业了。小帆年龄还小,过了年才十五,没法安排,只能去上高中。你过了年十七了,不小了。”

    这个事情叶秋雯自然想过的,如果她不再继续上学的话,剩下能走的路有两个——一个是阮长富把她安排到部队里当兵去,还有一个就是下乡插队。

    因为阮长富之前提过乡下插队这个事,所以她现在心里还有点忐忑不安。虽然这大半年她表现得很好,但不知道阮长富会不会还要让她去插队。

    她不想去乡下插队,但也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想去当兵,更怕阮长富看出她瞧不起去乡下插队这件事,觉得她思想有问题,直接让她去插队。

    而且就算是去当兵的话,起先也是先去地方部队。她跟着阮长富和冯秀英呆过地方部队,知道地方上的日子不好过,并且当兵训练每天也都极其辛苦。

    权衡下来,她选眼下最好的,并且说出来也是最周全的。

    她看着阮长富说:“我想继续读高中,再陪爸妈两年,舍不得你们。”

    留下来继续上高中的话,她还可以再舒服两年。而且学校可以说是她的主场,她在学校里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一定的地位。

    去当兵的话,她就是个什么都不是的新兵。

    虽说迟早都要走这条路,但她更愿意舒服完两年再去。

    阮长富看她还想上学,也尊重她的想法,便也就说了句:“行吧,那你和小帆一起再上两年学吧。等上完高中,到时候再看看一起安排。”

    叶秋雯点点头,“谢谢爸。”

    这下便没有其他的事再要说了,阮长富起身,出门遛弯去了。

    阮溪阮洁和阮秋月吃完饭也起身上楼。

    到楼上房间里坐下来,阮秋月高兴地说:“我终于可以看到爷爷奶奶了,还有凤鸣山上的风景,这个寒假应该可以过得非常有意思。”

    阮溪给她打预防针,“过程可能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开心。”

    毕竟坐火车和爬山都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阮秋月笑着说:“我不怕!”

    阮溪笑着拍上她的肩,“不怕就好。”

    阮秋月拿起铅笔在手指上转,又小声道:“本来我还以为明年就看不到叶秋雯了,没想到她居然不走,要继续上高中。人家都巴不得赶紧去当兵,她居然不想去。”

    阮溪也没多想,随口接一句:“当兵多苦啊。”

    阮秋月道:“不比下乡插队好吗?念完高中还不是要去?要我说不如早点去,早点服完义务兵,努力提干留在部队。在部队里当干部,不比在学校好?”

    阮洁接话道:“每个人想法不一样吧。”

    阮秋月思考片刻,“也是,有妈对她好捧着她,她在家里日子过得舒服,在学校也风光有面子,不像我们,没人瞧得起,只恨不得赶紧独立搬出去,唉……”

    阮溪伸手就拍她的头,“小小年纪你唉个屁……”

    阮秋月摸摸自己的脑袋,“我过了年就十岁了,很大了。”

    阮洁道:“还是小孩呢。”

    阮秋月苦恼,“确实小了点,我起码还要再熬六年。”

    说着她看向阮溪阮洁,“羡慕你们,熬个两年初中毕业,年龄刚好也差不多,就可以走了。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到新的地方好好干出点样子来。”

    阮洁还有些忐忑,“不知道到时候对我们会有什么样的安排。”

    阮秋月道:“堂姐你放心好啦,你们从小在乡下长大,反正怎么都不可能让你们再去乡下插队的,老汉儿脑子正常。大概率就是让你们去当兵,进了部队就看自己混了。有本事就提干留在部队,没本事当完两年义务兵复员回来,叫老汉再帮忙安排个工作。或者自己有点小本事,转业回来,直接从部队转政府机关。”

    听阮秋月这么一说,阮洁瞬间觉得未来就明朗起来了。

    她心里高兴,脸上笑容也亮,“那还挺好的。”

    结果她刚高兴着说完,额头上就挨了一记脑瓜崩。

    阮溪弹完她吹一下手指说:“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放松了,看书。”

    阮洁抬手摸一下额头,只好又继续看书去了。

    阮秋月看着她笑笑,也写作业去了。

    她们学习到十点钟洗漱睡觉,次日起来,阮溪和阮洁仍是闷在房间里不出去,只管埋头看书,而阮秋月则也和平时一样按时去上学。

    上半天学回来,发现冯秀英找了人来家里给他们量尺寸准备扯布做衣裳。

    在给叶帆和阮红军量尺的时候,冯秀英站在旁边看着说:“你们两个凑这热闹干什么?两三天的火车加两三天的山路,你们以为这滋味是好受的?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要我说你们赶紧去跟你们爸爸说一声,就别跟着去了。”

    阮红军神情严肃道:“大姐和堂姐是女孩子都受得了,阮秋月都不怕,我和叶帆两个大男人,还受不了这点苦?我早就想去老家看看了,是你们一直没时间没时间,上次又说要上学不能去。现在好不容易天时地利人和,我反正肯定是要去的。”

    冯秀英苦口婆心,“她们是在山里长大的,早就习惯了,你们能跟她们比?她们从小到大走了多少山路,你们走过多少山路?没有大人带着,我能放心吗?”

    阮红军看着她,“妈你要是不放心,你带我们去。”

    冯秀英立马便说:“我可没那本事带你们去,上次去一趟回来身上疼了一两个月,散架一般。我也找不着路,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阮红军又说:“大姐能找着啊,昨晚你不是听到了吗,跟着大姐走就行。”

    冯秀英不想再跟他废话,“我不去。”

    阮红军道:“反正我去。”

    说着他又看向叶帆问:“你呢?”

    叶帆道:“跟你一起去,帮小溪姐看着你。”

    阮红军直接翻个白眼,“我才不要人看,你路上别哭着喊妈妈就行。”

    冯秀英轻轻吸口气,“怎么就跟你俩说不通呢,不能像秋雯和秋阳那样给我省点心呀?过年就在家里老老实实地过,非折腾这一遭干什么?”

    阮秋月实在不想听下去了,清清嗓子出声:“还要给我量尺寸吗?”

    冯秀英这才转头看到她,便让人过来给她量尺寸。

    那边阮红军没再站着,直接蹿上楼去,叫阮溪阮洁下来一起量尺寸。

    在阮秋月量尺寸的时候,冯秀英就一句话都没再说了。

    等阮溪阮洁下来,她直接去厨房盛饭去了。

    在她眼里,阮溪阮洁是两个大麻烦,阮秋月是被她们带坏了的小麻烦。有事没事给家里添点事情让她烦,自己折腾也就算了,现在又带上阮红军和叶帆。

    要不是带上了阮红军和叶帆,这事她根本都不会管。

    她们爱去哪去哪,别说回凤鸣山过年,就是去天上过年她都不管。

    她不管阮溪阮洁阮秋月,阮溪阮洁阮秋月当然也不管她。三个人量完尺寸到餐厅去吃饭,吃饭的时候不说话,吃完就立马回楼上去了。

    今天阮长富中午没回来吃饭,阮红军和叶帆中午不休息,吃完饭也就出去了,而阮红兵则跟在他们两个屁股后面跑,或者出去找自己的小伙伴。

    餐厅里只剩下冯秀英叶秋雯和阮秋阳,三个人还没吃完碗里的饭。

    冯秀英先吃完放下筷子,坐着吸口气说:“你们看像不像讨债来的,每天吃完饭放下筷子抹了嘴就上楼去了,不到饭点不下来。大半年了,也不知道每天躲在楼上干什么。以前秋月还能使动做点事,现在秋月也使不动了。”

    阮秋阳现在在叶秋雯面前不敢说话,都是默声不语的。

    叶秋雯给冯秀英宽心道:“妈,你别管她们了。现在这样不比阮溪时不时说点难听话叫我们下不来台好吗?你也知道她那脾气,嘴里根本说不出什么好话。”

    冯秀英想想也是,免了听那些难听话了。

    算了,就再忍她们两年吧。

    这事不说了,但她还是不希望阮红军和叶帆跟着去凤鸣山受苦,怕他们吃不消,便又对叶秋雯说:“秋雯你去劝劝小帆,让他带着红军留下来过年,别跟着去乡下。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路有多难走,一时脑子发热跟过去,路上八成要哭。”

    想到叶帆和阮红军这大半年对她的态度,叶秋雯下意识深深吸口气。她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看向冯秀英道:“我可劝不了,他们也不听我的。”

    冯秀英心里觉得憋得慌,“你爸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答应让他们跟过去。”

    阮秋阳忽说一句:“爸都发话了,去就去呗,让他们吃点苦头。”

    冯秀英闻言看向阮秋阳,片刻松了这口气道:“算了,既然拦不住,让他们跟去吃点苦也是好事,到时候他们自然就知道,我不让他们去,到底是不是为他们好了。”

    既已如此,冯秀英没再多纠结这事。

    量了几个孩子的尺寸后,她拿布票去商店买了布,给几个孩子做了过年要穿的新衣裳,又买了一些方便携带的轻便吃食,给他们带回老家给阮志高和刘杏花。

    忙活下来差不多也就到了学校放假的日子,到了出发的头一天晚上,她在阮红军和叶帆的房间里帮他们收拾行李,唠唠叨叨嘱咐了很多话,就怕他们受苦。

    阮红军和叶帆不要她收拾行李,她非要亲自收拾,不然不放心。

    而她每唠叨完一句,都还要确认一遍:“听到了没有?记住了没有?”

    阮红军嫌烦不愿回答,叶帆则会很认真地回答:“听到了。都记住了。”

    叶帆这么说她是放心的,帮他们收拾好行李放一边,她又叫阮红军:“红军你上去,把你二姐给叫下来,我把钱和粮票给她,再交代她几句话。”

    阮红军蹿一下从写字台边站起来,几大步爬上楼叫阮溪去了。

    片刻后和阮溪一起下来,带着阮溪进房间。

    冯秀英和阮溪之间好像有个天然的互斥磁场,只要两人面对面在一起,那距离感就十分明显。两人面上都没什么表情,全部都是微微冷着一张脸,好像有仇一样。

    相处了大半年下来,母女俩之间的感情没有分毫增进,反而比当初刚见面那会更生分疏远甚至恶化了。当初到底还不熟,没有任何的相处,冯秀英对阮溪有些许的愧疚,阮溪对她的态度是疏离和客气居多,但相处下来熟了以后,这些全没了。

    原因倒也无他,就是冯秀英对阮溪的愧疚实在太少,少到刚来就忘了给她和阮洁置办东西,少到几乎觉得把阮溪接过来随便糊弄糊弄就算是弥补了。

    可偏偏,阮溪不是那能被糊弄的人,也不是能接受糊弄的人。

    于是事情一环一环下来,阮溪看透了冯秀英的虚情假意,并直接撕掉了她这层面具,没给她留任何面子,而冯秀英偏是个怕麻烦且要面子的人,自然嫌阮溪事多脾气差又爱折腾,觉得她是来讨债的,越来越不喜欢她,甚至心里烦她,结果就是两人互相越看越不顺眼。

    虚伪的面具早就撕下来了,当然也不用再互相假装客气。

    冯秀英直接把钱和粮票送到阮溪面前,出声说:“你要带他们去的,别的我不管,你得把红军和小帆照顾好,他们没去过这么远的地方,也没吃过这种苦。”

    阮溪懒得理她,把钱和票接下来捏在手里数了数。

    阮红军在旁边出声道:“妈,你别唠叨了,我和叶帆根本不需要人照顾。”

    说完他又看向数钱的阮溪说:“大姐你放心好了,我和叶帆不需要你照顾的,我们是男子汉,可以照顾你和堂姐还有六妹,有什么事都可以交给我们。”

    冯秀英看向他道:“你们才多大?能干什么呀?”

    有过教训,现在冯秀英不敢再随便糊弄阮溪,免得她又得理不饶人地闹,所以给的钱和票都是足够的。阮溪数完钱直接装进口袋里,看向她说了句:“扛扛行李总行吧?”

    冯秀英听到这话一阵憋气,自知论嘴巴吵不过阮溪,便还是跟阮红军说:“听到没有,她带你们去,就是想让你们扛行李的,你们还非要去,说什么都不听。”

    “你就挑拨离间吧。”

    阮溪给她扔下这一句便走了。

    阮红军又开始觉得烦了,开口说冯秀英:“本来挺高兴一个事情,爸都痛痛快快答应了,让我们出去锻炼锻炼,回去好好看看爷爷奶奶,让爷爷奶奶高高兴兴过个年,结果你在这天天唠叨天天唠叨。大姐要是被你弄生气直接不带我们去了,我全都怪你!”

    冯秀英也挺委屈的,“我唠叨我为了谁呀?”

    阮红军躺在床上,没再说话,拿枕头把脸盖起来。

    叶帆出来当和事佬,安慰冯秀英道:“妈,我会照顾好红军的,您放心吧。”

    阮红军来脾气了,把枕头往旁边一砸,大声道:“我不要人照顾!”

    冯秀英被他弄得脸色难看,没再说出话来,心里憋着委屈起身,开门便出去了。回到自己房间里坐下来,她坐在床边开始抹眼泪。养的儿子也这样,她觉得自己命苦。

    阮溪阮洁和阮秋月的行李是自己收拾的,第二天早上早早起来洗漱好拿上行李下楼,和阮红军叶帆一起吃了早饭,出门坐上阮长富安排的吉普车,去火车站。

    一家人出了家里大门,阮长富站在门外交代叶帆和阮红军:“你们两个是男子汉,年龄也不小了,在路上照顾好小溪小洁和秋月,照顾好女娃子,知道吧?”

    阮红军就爱听这话,放下行李对着阮长富刷刷并腿行军礼,气势十足道:“首长!您放心吧!我和叶帆保证安全护送她们到家,保证完成任务!”

    阮长富看他这样就想瞪他,叫他:“滚!”

    结果阮红军又应一句:“是!首长!”

    说完拿起行李就往车边跑,放完自己的行李又回来拿阮溪阮洁和阮秋月的。

    冯秀英还是不安心也不放心,只嘱咐叶帆:“小帆,一定看好红军。”

    叶帆自然点头应下,“您放心吧。”

    行李拿上车,阮溪阮洁阮秋月和阮红军叶帆陆续上车坐下,在驾驶员发动车子后,在车窗里和家里的几个人随便挥了挥手。

    等吉普车出大院的门,阮红军满脸放松舒服,“啊,终于走了,耳边清净了。”

    听到这话,阮溪坐在副驾回头看向他,笑着说:“到山里见到爷爷奶奶的时候你还能是现在这种状态,我就佩服你。”

    阮红军立马打起精神来身子坐得笔直,“大姐你可别小看我。”

    阮溪不敢小看他,冲他握一下拳头,“我们的旅途正式开始,加油!”

    阮红军又来精神了,重重握起拳头大吼一声:“加油!!”

    他声音太大,把车上的人都吓了一跳,连驾驶员都跳了一下。

    阮秋月和叶帆一个坐他左边一个坐他右边,被吓完默契地一起翻了个白眼。

    傻子。

    马路在吉普车的车轮下向后倒退,接下来要走的路很长。五个人拿着不多的行李到火车站上车,在阮溪的指挥下放好行李在座椅上坐下来,开始漫长的旅途。

    阮溪坐火车痛苦便不爱说话,阮红军则唧唧呱呱一直说个没完。

    而途中除了聊天说话,剩下的就是看车窗外的风景。有的地方荒蛮一片,有的地方则覆盖着一层皑皑白雪。或还有一间小屋,在雪地里冒着炊烟。

    阮红军一开始还特别兴奋,但在火车走了整整一天之后,他也慢慢开始疲了。但是他精力恢复得很快,靠在火车上睡一觉很快又生龙活虎起来。

    他这样倒也好,可以增加队伍的士气。

    两天半的火车旅程结束,其他的人都多少有些疲惫,只有阮红军下火车站到月台上,还生龙活虎地拉了下浑身的筋骨。拉完了轻松地说:“出远门也不过就这样,有什么难的,说得那么吓人,我还以为路上有老虎呢。”

    阮溪看着他笑笑,“走,去公社。”

    阮红军一口气就把精神全提满了,跨步摆出冲锋的姿势:“冲!”

    冲到火车站外面,有阮长富安排的吉普车在等他们。他们直接拿着行李上车,坐吉普车到天凤公社。到公社后没急着走,而是填饱肚子在招待所住了一晚。

    住一晚养好精神后,再出发步行往凤鸣山上去。

    阮溪和阮洁带路往前,阮红军叶帆和阮秋月安心跟着走。三个女孩子手拉手互帮互助,两个男孩子多拿东西多分担,走着走着还能跑去别的地方转一圈。

    阮红军和叶帆在体力上确实很行,但阮秋月不是很行,虽然她什么都没拿,仍然需要时不时休息。而且她没吃过这些苦,山路走得艰难,脚掌也受不了。

    但她意志力过人,脚底磨破了也没吭声。

    五个人坚持到凤眼村,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在微沉的夜色中,阮溪和阮洁看到阮志高站在鸡圈边洒鸡食。

    两人默契得很,还没走到跟前,便同时开口喊了一声:“爷爷!”

    阮志高听到声音立马回身,眯着眼辨别了好一会才出声:“是……小溪和小洁吗?”

    听到这话,在屋里烧饭的刘杏花立马就出来了。

    看到刘杏花出来,阮溪和阮洁又挥挥手喊:“奶奶!”

    看着人影听到声音,刘杏花瞬间就激动起来了,声音微颤道:“是啊是啊,是小溪和小洁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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