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烨终究是没能休息成,本来以为摆脱了几个小娃娃的纠缠就万事大吉了,但是朱棣找上了他。本来以为朱高炽还有两天才回来的,但是第二天就回来了。于是胡烨还躺在床上和周公下棋的时候,就被朱棣的爪牙抓进了燕王府。

    朱棣严格执行了胡烨的交代,屋子里一个火盆都没有,窗子也是圆圆的大开,好像他也知道植物能够制造氧气一样,还在窗台上摆上了几盆绿草。

    屋子里还是七个人,不过昨天的四个小娃娃,变成了四个大人。朱高炽有些肥硕的身体最好认,就是因为太胖了,所以这货身体差,后来当皇帝不到一年就挂了。

    两个老郎中很好认,都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下巴上都有一撮山羊胡,不过有个是黑色的,另一个却是白色的。

    胡烨以为白胡子那个是年纪大一些的楼英,结果却是年纪小一些的萧九贤,着实让胡烨郁闷,这古代人保养的技术真不赖。楼英都六七十了,胡子还是黝黑的,脸上还是光芒四射,眼睛还是同样犀利,一眼就看出朱高曦的病症所在。

    另外一个中年人,三十岁的模样,不过一点胡子都没有,跟阮安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胡烨断定,一定是一个太监。胡烨回想了一下朱棣身边的重要人物,能够进到这内堂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但是能以太监身份进来的,想必就只有名震天下的郑和了,不过这货现在还叫马三宝,要等朱棣登上了宝座,才让他改名。

    想到这里,胡烨总算明白了,原来朱棣给二狗改名叫郑二,不是随口一改,而是有计划的。一个郑二,一个郑三宝,肯定还有一个郑一或者叫郑大。

    朱棣能派郑和保护朱高炽去江南,说明朱高炽在他心中的地位那是极高的,只是在靖难的途中,他二儿子英勇杀敌,才让他上位之后多次有废长立幼的心思。

    “胡烨,赶快过来。”就在胡烨看着这几个人的时候,朱棣突然朝着胡烨使了个眼神。

    胡烨赶紧来到窗前,发现朱高曦已经醒了,只是面容依旧有些憔悴,还是没什么血色。两个老先生正在给朱高曦搭脉,对于一个小娃娃的到来一点也不上心。

    “两位老爷爷,我还能活多久?”待到楼英将朱高曦的手塞进被窝里,朱高曦突然问了句。

    这一问不要紧,在旁边焦急的徐妙音直接泪流满面,堂中之人也都是心中堵住了一样。一个五岁的小娃娃竟然说出这种话,任谁的心里都不会好过。

    胡烨总算是明白,为何朱高曦要让丫鬟带他去骑马了,因为他也感到自己时日无多了,想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放纵一下。

    “公子还是好生休息,我给你开几副药,你的病情自然好转。”楼英捋了捋胡须,很是平和的对着朱高曦说道,只有胡烨察觉到他眼中的那一丝灰暗。

    或许是楼英的话起了作用,朱高曦乖乖的躺进了被窝里,他不想让他娘担心。

    “殿下,我们到外面去说。”楼英和萧九贤都收拾了药箱,示意给朱高曦一个安静的环境。

    于是众人出了内堂,来到了大厅之中。

    “两位老先生,小二的病可还有救?”朱棣小心的问道。

    楼英和萧九贤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最后由楼英回答道,“我看殿下还是早作准备,令公子最多还有半年时间。还请殿下恕了我等无能之罪。”

    说完楼英和萧九贤就要朝外走去。

    朱高炽不干了,他四弟这么可怜,怎么能让这两个郎中说走就走呢。自己可是不远千里,跋山涉水一个月,才将两人请回了北平,不救了四弟,绝对不能放他们走。

    于是朱高炽挡住了两人的去路,朝着两人一拱手,“两位老先生,还请救救我四弟。如果是我在路上有什么怠慢,还请先生不要放在心上,有什么不满尽管对我发,但是一定要救我四弟。”

    朱高炽很胖,犹如一座大山挡在楼英两人的前面。

    “世子,这一路以来,你都毕恭毕敬,我等对你自然是没有不满。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跟你,不远千里来到北平。”旁边的萧九贤说道。

    “既然如此,还请两位老先生救救我四弟。”朱高炽还是寸步不移,只要这两人不答应他,是别想走出燕王府了。因为他跟朱高曦很亲,远远比另外两个兄弟重要,他是绝不允许他四弟出事的。

    “哎,世子,我就给你明说了吧,四公子乃是先天不足,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弥补的。如果能找到那种仙人,四公子或许还有救,但是我们真的是无能为力了。”楼英叹息一声,直白的说道。从刚才的脉象之中,他就已经看出朱高曦的生机在慢慢消失,想要挽救朱高曦的性命,就只能祈祷奇迹的出现。

    “世子还请让路,江南等地还有许多穷苦百姓等着我们救治。”楼英朝着朱高炽拱了拱手,很是客气的说。

    “难道我四弟就真的没救了吗?”朱高炽沮丧着脸,近乎哀求的朝着俩人说道。

    “请世子另请高人,我等告辞。”楼英告罪一声,就要绕过朱高炽。

    却听见一直没有说话的朱棣发言了,“两位老先生且慢。”

    “怎么难道燕王殿下还想强留我俩不成?”楼英的话充满了不满。

    其实打一开始,他俩就没答应要来北平,因为朱棣的暴戾之名,在艰难一代那是有名的。他们之所以来一趟北平,那是看在朱高炽苦苦哀求的份上。

    如今病已经看了,乃是不治之症,自己二人自然是要回去。但是朱棣一句话却引爆了他们的不满,难道藩王就能逼迫自己给人看病吗?

    胡烨最担心的就是这点,这种游医都很清高,如果是他们不想看的病,就算是皇帝老子来了,他们也不会屈服。坏就坏在朱棣身上,一句话就引起了他们的不满,胡烨能够想象,以前的朱棣,在人民心中是一个什么形象。

    胡烨断然不敢让朱棣再说下去,这两个老头傲气高,朱棣也是直脾气,要是两句话谈不拢,那就是动刀子了。那样就毁了自己就朱高曦的计划了,于是胡烨赶紧站了出去,微笑着说道,“两位老先生误会了,燕王殿下不是这个意思。”

    两个老头见是一个小娃娃说话,也就不再理会,迈步就要走。

    “如果我说四公子的病还有得救呢?”胡烨又装起了高深,他知道要想留下这两个老头给朱高曦动手术,就不能用强,必须要在医学上让他们心服口服,他们才会执刀。

    “不可能!”楼英和萧九贤异口同声的回答着胡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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