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姑离开了,陈元踩灭地下的香火,免得引起树林火灾,随后他把塑像捡起来,准备还回之前的神龛。
陈元刚转过身来,忽听身后悠悠叹道:“原来我们都被你骗了,你才是真正的高人,怪不得战斗本能这么强盛。”
陈元心中一凛,回过身来。
面前大树发出一阵哔啵响声,最后终于裂开,从里面跌出一个人来。
陈元细瞧去,竟然是池明明。
池明明显然伤势极重,她脸色枯黄,倚在身后歪倒的树干上动弹不得。
陈元打量她两眼,动容道:“你快死了?”
他能看出来,池明明神庭出了大问题,说不定法相都已经崩裂了。
“你看出来了?”池明明笑道:“啊,对,你当然能看出来,你是高人,比我和丁锋都高。”
“江湖上竟然有你这么个人,以前怎么不知道呢,你是哪家的弟子?”
“人都要死了,还问这个干嘛?”
池明明皱起眉头,沉思一会儿,说道:“将死而又未死,这段时间是最难熬的,根本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对了,如果我不是快死了,你会杀我灭口吗?”
她刚才听到的可是大秘密,江湖中突然出现一位远超过丁锋的大高手,而且掌握雷法,这要传出去,不知道会掀起什么风浪。
陈元笑笑,没有回答。
他走到歪倒的大树旁,好奇的问道:“你从昨天就一直藏在里面?怎么外面一点缝隙都看不到?”
“水生木啊大哥。”
陈元恍然,没错,这姑娘会水雷,自然掌握水行。
“你从树里出来,有事找我?”
陈元问道。
如果没事,她干嘛不直接死在里面,万一他不是什么好人,见她身上有伤,趁人之危做点什么怎么办。
池明明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把短剑,交给陈元道:“我想请你帮忙将这把剑送去秋水斋,交给我师妹李沐芳,告诉她我从没怪过她。”
陈元想了想,说道:“抱歉,秋水斋太远了,而且我这么平白无故替你传信,多半自己要惹嫌疑,只能让你失望了。”
“不要这么急着拒绝,”池明明道:“听一下报酬再拒绝也不迟。”
“哦?那你能给我什么报酬?”
池明明道:“我看你刚才用金雷打那小姑娘,想必你在雷法上极有造诣,恰好我这里有一门水雷,只要你替我送信,我把水雷传授给你。”
陈元笑道:“把秋水斋的秘法传给外人,你不怕历代祖师找你麻烦?”
“哼,人都死了,还管得了那么多?”
“水雷很好,不过我不需要。”
陈元说着手中闪起湛蓝色的电花。
池明明脸色大变:“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人能掌握朝天观的金雷已经很不可思议了,现在连秋水斋的水雷也会,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将死之人,还问这个做什么。”
池明明顿时泄气了,她看着手中短剑出了会神,一时间有些神伤。
陈元好奇道:“你这位师妹和你…有故事?”
池明明撇了他一眼:“心脏!”
陈元摸摸胸口,怪道:“心脏怎么了?”
池明明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气道:“我说你用心肮脏,脑子里净想些龌龊事。”
陈元嗤笑道:“我问你们有什么故事,又没说你们有那种故事,自己爱多想,偏偏怪别人……等等,你为什么想到那方面去,难道你们真的?”
池明明把头转到一边,不再理他。
陈元道:“好了,不说笑,临死了还这么记挂师妹,到底发生了什么,跟我说说,万一我心软了,就替你传信了呢。”
池明明这才回过头来,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师妹自小和我长大,我年长几岁,入门也早,她一身所学都是我代师传授,所以她自小依赖我。”
“我本是当代玄女法相传人,却不曾想等开了神庭穴才发现,我竟然与玄女法意不合,无论如何也无法勾勒出玄女的清晰面容。”
“秋水斋不可无玄女,因此斋主作主,让师妹改修了玄女法相,而我则破出秋水斋,为此师妹一直耿耿于怀。”
原来如此。
陈元心中一动,想起自己之前的一个想法。
当初他传给法源金刚经中的偈子,结果自己法相增加一大截,他有所猜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传道职责,通过传道获得功德,增长修为。
只是从那以后没太多机会试验,只有个小媚娘的女娲,可是女娲的经典文本实在太少,以至于他也没太多东西传给她,因此蹉跎下来。
现在说不定是个机会。
一个道统不可能凭一句话建立,必须有相应的经典支持,就像红山书院,必须有义衡经以及众多儒门经典支持。
如果这个猜测是对的,那么随着他不断把经典释放出来,随着对方境界提高,他能不断地获得功德支持,提升境界。
陈元往前凑了凑,问道:“你的法相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
陈元笑道:“别这么敏感,我就是随口问问,万一我有办法帮你解决问题呢。”
池明明有些心动。
如果别人说这话,她自然不信,毕竟秋水斋的长辈们,包括法身境的斋主都不能解决,你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年轻人凭什么说这种大话?
可眼前这人实在太神秘,年龄看上去与她和丁锋相仿,可修为却深不可测,而且同时掌握秋水斋和朝天观的雷法,说不定真能有什么办法呢。
池明明道:“其实问题很简单,我的心境和玄女法意不能相合,玄女是战神,其法意主杀伐,而我心中对神女自有想往,我心中的神女应当是不在三界内,远离红尘事的,怎可执着于争斗,为此我始终无法凝聚纯粹的杀伐意念,也因此神庭中法相始终不能清晰显现。”
陈元在记忆中搜刮一番,忽然笑道:“我这里倒是有段口诀,与你似乎挺适合的,说不定能解决你的麻烦。”
池明明眼睛一亮,急道:“什么口诀?!”
“诶,不要急,”陈元道:“我可没说一定要救你,毕竟你知道我这么多秘密,死了是最好,万一活下来,反而对我不利。”
池明明皱眉道:“救了我,你就是我的恩人,我又怎会出卖你。”
“呵,”陈元不屑道:“恩人又如何,刚才那小妇人还不是临难独自飞。”
池明明气得脸都红了:“我不是那种人!”
“我可不清楚,”陈元笑道:“这样吧,反正你也离开了秋水斋,玄女法相你也没修成,干脆你拜我做师父算了,我传你口诀,也够格做你师父了。”
池明明思索起来。
如果这人真有一门口诀,可以助她修成法相,自然算是她的师父,只是不知道他的口诀是真是假,有用没用。
她说道:“好,你把口诀给我,如果口诀的确可用,那我就拜你为师。”
陈元满意地点点头。
如果口诀没用,那这女人就死定了,没什么好说的,如果口诀可用,助人成道,他的法相又可以长一大截不说,还可以收下一个天赋奇绝的便宜徒弟,怎么看都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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