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鬼妖的叫声,陈元和林源全都回身去看,却见鬼妖身边的有两个怪人正从地下升上来。
这两个怪人高近一丈,浑身皮肤铁青,筋肉绽放,双眼圆睁着,有点像陈元前世所见,拱卫佛庙的神将。
两个怪人一个手持铁链,一个擎着一支幡,似乎正在奇怪自己二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吾乃云州府城隍座下勾魂使者,何方高人拘我兄弟二人至此?”
持幡怪人叫道。
陈元心中一动。
原来这就是勾魂使者。
他早就听说,这个世界除了人间皇朝之外,还有阴司冥府。
冥府在人间的驻处就是各地城隍庙。
阴司的运转有其独立性,但要受人间皇朝监管,神京中有一个部门叫作“神道司”,就是与天下神道打交道的。
天下所有依靠香火证成神道的神灵,都要在神道司留下印记,受得到朝廷认可。
这其中阴司是个独特的存在。
对阴间世界的信奉实在太过兴盛顽固,因此阴司所得香火也多到不可置信,人间皇朝没法像对待一般神道一般约束阴司。
因此,实际上阴司并不受人间皇朝的制约,只是名义上需要皇朝的认可。
勾魂使者见无人答应,遂四处扫视一边,立即见到身边的鬼妖。
持铁链的使者笑道:“原来有个漏网之鱼,过来吧。”
说着一甩锁链,把鬼妖缠住就往自己身边拉扯过去。
这铁链乃阴司特制法器,对阴魂有独特的威力,鬼妖被铁链一锁,浑身力道顿时弱了一半。
她还要挣扎,只听持幡使者冷笑道:“我二人面前还敢放肆,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说着一抖手中魂幡,一个斗大的“阎”字飞出,烙印在鬼妖身上。
鬼妖顿时浑身发软,被铁链一路拉扯过去。
“源哥,救我!”
鬼妖惊魂失措地叫道。
心魔早在两个使者出现的时候就暗道不好,见鬼妖马上就要被拘走,遂张口喷出一团黑烟。
黑烟所到之处,花草枯萎,土地焦黑,连无生命的事物都在慢慢腐朽。
两个勾魂使者也不由得一惊,没想到旁边竟然藏着个高手。
持幡使者一抖手中魂幡,幡上面金光闪烁,竟然出现许多字迹。
陈元凑眼看去,见是一篇“阎君成道经”。
使者拿幡只是一挥,金光立即驱散黑烟。
那边的持铁链使者张开法眼一看,奇道:“怪哉,怪哉,你这小娃娃,体内又是儒门浩然正气,又是众恶所集之煞气,截然相反的两个事物竟然共存在一个身体里,却没让你崩溃,实在是奇事。”
持幡使者也开法眼看了半晌,说道:“我看他似乎是义衡经的根基,城隍大人与红山书院王山长是旧交,不如卖个人情,把他拘了去交给王山长,看是何道理。”
持铁链使者点头称是,把手中鬼妖塞进魂囊,一甩铁链向林源缠过来。
各府城隍座下勾魂使者一般都是九窍修为,只是他们身具神职,得阴司伟力加持,比一般九窍穴要强不少。
林源身为九层阶梯儒士,本来与他们同境界,可是因为体内双魂互相掣肘,实力根本发挥不出多少,竟然被铁链锁住了。
铁链使者一时化身纤夫,两手交替,一点点把心魔拉过去,任心魔如何挣扎,都无法抵抗,被慢慢拉扯过去。
陈元放下心来,听两个勾魂使者的话,似乎是想把林源带去红山书院,这可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
红山书院有不少法相境高人,山长更是法相境巅峰,应该有办法帮林源压制下心魔。
陈元正这么想着,却不想变故突生。
半空中飞过来一束银丝,缠住林源的腰,把他扯了过去。
原处出现了一个身影,竟然是一个老道士。
道士手上拿着拂尘,林源就倒在他脚下,生死不知。
“两位阴差,老道有礼了,这人我还有用,不能让你们带走。”
老道士打了个稽首。
陈元心里一突。
看见这个老道士,他忽然想到之前鱼妖的案子,当时就是犯案男人遇到了一个老道士,教给他一门养妖的法门,才养出一条鱼妖。
不知道眼前这个老道士和那人有什么关系。
见到老道士,铁链使者怪叫道:“又是你,你几次三番从我兄弟手中夺取阴魂,究竟所为何事?”
“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看你这打扮也是个道士,再不知好歹,休怪我们告到云门山朝天观真武帝君座下,到时候有你好看!”
云门山朝天观是天下仙门祖庭,朝天观修真武荡魔大帝法相,凡成道的观主,称真武帝君。
听到使者的威胁,老道士却丝毫不惊慌,反而笑道:“虽然同出仙门,可是他敬真武,我拜阎君,说起来我们才是一路,你倒去真武门前告我,岂不走错了门径。”
“两位使者,咱们后会有期,说不定有朝一日,大家同殿为臣了呢。”
说完提起林源,扬长而去。
两个使者见老道士把人抢走也不追赶,他们和老道士打过几次交道,知道他实力深不可测,真追上了,他两个未必能奈何那老道士。
原地就只剩下陈元。
两个勾魂使者立即将眼光看过来。
他们俩今天本来好好的在城隍庙坐班,忽然就被人拘了过来。
这还是从没有过的事。
隔着几百里凭空拘役勾魂使者,这是阴司中的大佬们才有的权能,这是由他们的神职决定的,在人间,即便三教教首,他们的实力也许可以比肩甚至超过阎君,但因为没有神职,也不可能随意拘役阴使。
如今发生了这么离奇的事,他们必然要查清楚。
刚才身处此地的人之中,鬼妖和那个想要解救鬼妖的红山儒门小子明显不可能主动拘他们过来,那个老道士他们打过多次交道,也不可能有这种本事。
剩下的就只有眼前这个小子了。
于是铁链使者问道:“小子,是你把我们召唤过来的?”
他没有再用“拘”这个字眼,而是改为召唤,算是为自己二人保存几分体面,要不然,堂堂阴司使者,被人随意拘役,那还有什么面子。
陈元笑道:“两位贵使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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