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车从面前奔过,掀起无数尘土,云恕被迷了眼,再睁开眼时,两辆车都没了踪迹。
她的手机还在车里,视线所到之处,没有一辆人车的影子。
霍北冀受伤了,车子也不好控制了,如果被追上会发生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云恕心底蔓延出前所未有的慌。
她突然后悔了,她不该下车的,她应该强行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面对。
云恕从灌丛中跑出来,奋力朝前跑。
中午的太阳炙热,耳边是呼呼的风。
不知道跑了多久,云恕身后响起滴,滴滴的汽笛声。
她脚步不停,同时转身向后看,后面,数十辆车飞速驶来。
经过她身边时,其中一辆停了下来,车窗落下,许巍的脸露了出来,“云恕小姐,上车!”
这一刻,云恕觉得许巍帅爆了!
她拉开车门,一下跳了进去,指着前方道,“快,追上去。”
一队车朝同一个方向靠近。
浩浩荡荡,场面壮观。
“能联系上霍北冀吗?”
云恕捏着安全带,身体紧绷,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许巍脸色难看,“五分钟前,失联了。”
此话出,云恕的脸色比他更难看,白的像是一张纸。
“不会有事的。”
她沉沉的说了句,不知道是说给许巍听得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车子行驶一会,终于在前方看见霍北冀的车。
云恕绷紧了身体,一股担忧源源不断的从眼底涌出来。
前方路上,霍北冀的车已经变形了,车玻璃全碎了,地上很大一片范围都落着碎片,和一些车零件。
许巍的车和其他车都在旁边停下,刚刚停稳,云恕就跳下去冲了过去。刚靠近车,车门忽然被打开了。
云恕看见霍北冀从破碎的车里走了出来。
完好无损。
霍北冀冲他挑了下眉,磁性的嗓音喊她,“小丫头。”
云恕双眼发酸,心口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逗弄着,这个瞬间,她听见自己说了句,“你没事吧?”
霍北冀看着他,薄唇抿出一抹弧度,鹰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消散,“别怕,我没事。”
说完,他身体一歪,倒了下去。
云恕瞳孔放大,一个大步跨过去,双手抱住了霍北冀。
男人很重,云恕被带着一起倒地。
有碎片划破她的胳膊,她却感觉不到痛一样。
许巍立刻吩咐人抬霍北冀上车。
云恕紧紧护着霍北冀,跟着他一起上车朝医院赶。
车祸现场,许巍吩咐另一队人马搜寻凶手,随后,跳上车跟上了霍北冀。
市中心医院内。
霍北冀被医护人员从特殊通道推进了急救室。
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上亮着“急救中”三个大红字。
云恕坐在长椅上,被它们刺痛了眼,有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痒痒的。
云恕抬手,指尖碰了碰,放在眼下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流泪了,一时间怔住。
许巍赶过来就看见云恕一个人坐在长椅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恕小姐。”他叫了声。
云恕抹了抹眼角,抬头冲许巍道,“在抢救。”
“为霍总做手术的是国内外最好的医疗团队,云恕小姐,别担心,霍总一定不会有事。”
明明云恕没说什么,也没什么表情,但许巍就是感觉到了她的担心。
云恕浅扯了下嘴角,“我知道,他可是霍北冀啊。”
来医院的路上,霍北冀一直处于深度昏迷,云恕摸了他的脉搏,很虚弱。
男人头枕在她腿上的样子,云恕想,她大概一辈子都会记得。
收起思绪,云恕问,“司机找到了吗?”
“正在找,云恕小姐,我正想问你,你当时和霍总在一起吧?有看见司机的脸吗?”
“没有,车太疯狂了。冲着要人命来的。霍北冀让我先下车,自己开车把那车引开了。”
说起当时的情况,云恕觉得心口都像是被人剜走了一块。
“还有别的线索吗?车牌号之类的?”
“车牌号是空白的。”
对话到此,默契的结束。
过了一会,许巍接了个电话,听那边说了些什么,脸色微变。
“云恕小姐,这里就拜托你了。我要去处理件急事。”
云恕看着许巍,身侧的手下意识收紧,“和霍北冀有关吗?”
“是公司的事,详细的回头再说。”许巍说着,神情骤然变得严肃,“麻烦云恕小姐一定将霍总受伤的事保密。”
“许助理,我明白。”
霍恩天还在虎视眈眈,这时候霍北冀受伤的消息要是传出去,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大肆搞事情。
许巍走后,云恕陷入无边的安静。
云恕一动不动的坐在长椅上,许久后,急救室的大门在云恕的视线里,缓缓打开。
她几乎是本能反应的冲了过去。
“怎么样?”
穿着蓝色手术服的老年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布满疲惫的苍老的脸。
“五脏六腑皆受损,情况很危险。马上准备第二场手术。”
说完,医生叹气走了。
云恕捏紧手,想进去看看,刚好被一名出来的护士拦住了。
“你不能进去!会影响手术的。”
云恕的脚步戛然而止,她站在原地,心脏砰砰跳。
霍北冀,你不能有事!
第二轮手术在十分钟后开始,霍北冀都没有出现,就又换了一批医疗团队进去。
云恕真真正正体会到了度日如年。
霍怀旬打来电话的时候,云恕才惊觉,已经晚上了。
同时新的问题出现。
霍北冀的事要不要告诉霍怀旬?
犹豫了一会儿,云恕接通了电话。
霍怀旬笑呵呵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恕啊,你们到哪了?呵呵呵……爷爷让人准备了吃的,你们快回来。”
“爷爷。”云恕咬住下唇,调整情绪,再开口,嗓音变得轻快,“我们今晚不回去啦,北冀哥哥说要带我去海边露营。我们都快到啦。”
“露营好啊,你们去你们去。”
“爷爷,对不起啊。让你白等了,我和北冀哥哥忘记和你说一声了。”
云恕语气一转,变得颇为内疚。那端,霍怀旬笑的更爽朗了,“没事没事,你们想玩到什么就什么时候。不用管爷爷,爷爷一个人好着呢。”
挂了电话,云恕长长的松了口气。
她把霍怀旬的知情权交给了醒来后的霍北冀。
第二轮手术一直持续到天亮。
终于,霍北冀被推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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