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恕从未听她妈妈或者外婆说过这件事。
她怀疑的目光看着林老太太。
林老太太只是笑笑,“不相信没关系,回你那个小坡村去查查就知道了。我相信那个村子里一定有人知道,不过……”
停顿下来,林老太太表情变得得意,“知道内幕消息的,我敢说只有我一个。”
“我会查清楚,你最好确定你没撒谎。”
“尽快吧,要是我老太婆心情不好了,我就是不救我儿子,你也别想从我嘴里再听见一个字。”
这话充满威胁。
云恕自然是不惧威胁的,只是心里确实是想查出真相的。
从林家离开后,云恕回了市区别墅。
没有意外的,又只有她和孙妈。
坐在阳台上,云恕已没有心情欣赏院子里的风景了。耳边,林老太太的话不断响起。
她妈妈当年是林老太太的医生,在林家工作了近一年,林老太太的聪明程度很可能在那一年里发现什么。
又或者她妈妈亲口说的。
晚风徐徐。
云恕心里乱糟糟的。
她闭上眼睛调整思绪,决定明天回小坡村看看。
次日早,云恕直接去了小坡村。
小坡村内,她的回归很快传遍整个村子。
之前的老人纷纷来看她,都挤在许婆婆的院子里。院子的西角,是许婆婆的坟。
云恕注意到上面有新土,前面还有烧纸钱的痕迹。
送走那些来看她的人后,云恕来到了坟前,痕迹不是一次两次形成的,可以看出经常有人来看许婆婆。
云恕正要思考是谁这么上心时间,院子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云恕回头看去,来人穿着一身灰色棉麻衣服,满头银丝,下巴上挂着一缕山羊胡,双眼像是一对铜铃。炯炯有神。
“师父!”
云恕眼里涌出惊喜,清脆的嗓音开口,“你出关了!”
他就是教云恕一身武功,和棋术的师父——徐老头。
“上个月就出关了,小恕,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沉闷的声音。
云恕抿抿唇,脸色有些发白,“师父,对不起,我没听你的话。卷入是非恩怨中了。还害死了外婆。”
“你外婆的死不是你的错。”
徐老头安慰了一句,抬手捻了捻胡须,面露愁容,“霍氏的事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啊。”
云恕在徐老头这没有秘密,徐老头也是小坡村里唯一一个知道云恕真实身份的人。
当年,云恕能加入组织也有徐老头的“功劳”。
几个月前,她接到霍氏的任务,徐老头正在闭关和云恕失联,上个月出来后才知道云恕发生的所有事。
为了不增加她暴露的风险,也为了不分散她的注意力,徐老头一直没主动联系云恕。
直到她今天回来,徐老头才来看她。
“爷爷,快了。马上就是暑假了,我可以进入霍氏财务部了。到时候就会事半功倍。”
“尽快完成任务,再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都过去了。”
徐老头若有深意的说了句。
云恕知道,他是说她外婆的事。
“师父,我突然回来是有件事要查。”
“小恕啊,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就别查了。仇你已经报了,任务也要完成了。简单的过下去吧。”
“师父,这件事必须查。否则,这所有事还是没法结束。”
“倔孩子啊。”
“师父……”
云恕眼神变身,盯着徐老头斟酌几秒语言后,在他不解的目光中缓缓说道,“也许,我要查的这件事,你会知道些。”
徐老头在小坡村生活多年,和她外婆妈妈都相熟,又是从小教导她的师父,肯定知道点什么。
“说说。”
“我妈的身份。”
徐老头拧起了眉头,“这是什么话?”
“师父,我妈是我外婆亲生的吗?”云恕不再绕弯子了,直问核心。
“你怎么会这么问?”
“师父,你就告诉我吧。”
“小恕啊,这个我也不清楚啊。我和你外婆是相识多年,可这种私密的事她也不会和我说啊。”
“师父,你真的不知道吗?”
云恕垂下眼帘,脸上有失望浮现出来。
徐老头叹息一声,抽了口旱烟,“虽然师父不知道你好好的怎么问这个,不过你是不是忘记有个人,比我更能回答这个问题了。”
云恕抬起眸光,脑中浮现一个名字,“秦婆婆?”
也是徐晴晴的奶奶。
“嗯,她是这小坡村里和你外婆最交好的人。喏,看见吗,那些都是她来烧的。”徐老头下巴朝坟前的痕迹指了指,“这么长时间了,也只有她始终清楚的记着你外婆。”
云恕盯着那片痕迹看,“原来是秦婆婆。”
“去问她吧,她要是知道什么肯定会告诉你。”
“谢谢师父,我这就去。”
云恕和徐老头告别后,直接去了秦婆婆的家。
这条路她从小不知道走了多少次,每次不是去找在那说话的外婆,就是去找徐晴晴玩。
温馨简单的回忆一阵阵冲击着云恕的心脏。
“小恕啊,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
床上,秦婆婆看清楚门边的人后,挣扎着要起来。
云恕这才注意到秦婆婆已经枯瘦如柴了,床边的柜子上还堆放着很多药瓶。
熟悉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这幅样子,云恕喉咙发紧,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抓住秦婆婆的手了。
“秦婆婆,你怎么了?”
“老了,不中用了。身体总是出问题,咳咳……孩子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秦婆婆,我刚回来。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看你的。”
云恕内疚起来,眼眶忍不住湿润,抓住秦婆婆的手更紧了。
“孩子,说什么对不起啊。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孩子啊,你这段时间过的好吗?我一直没你的消息啊。”
云恕小心翼翼的扶着秦婆婆坐起来,又帮她掖了掖被子,扯出一抹微笑,用力道,“我很好。”
“你这次来看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秦婆婆盯着云恕,有气无力的问。
云恕眼底蔓延出一缕儿苦涩,“是有件事。”
她说完,秦婆婆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是你妈妈的事吧。”
云恕一惊,“秦婆婆,你知道?”
“知道,我也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小恕啊,我现在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这样,我就是立刻死了,也没有什么心事了。”
秦婆婆剧烈的咳嗽几声,两行浑浊的泪水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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