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幕拿起外套,走到厨房,有些可惜的看了看炉子上小火熬着的鸭掌汤,这东西如果不一次性炖好,味道就会差上很多,可惜了。
这一天天都啥事儿,给许敬发了个视频,没人接,楚城幕也顾不上等他,给他发了个邮件,穿上外套,出了门。
楚城幕赶到西南医院的时候,许敬的父亲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太铭正陪着虞桑也坐在急救室外的橙色塑料椅上,太铭侧着头小声的安慰着她,那张圆了不少的脸上带着几丝焦虑和不耐,反观虞桑也却看不出来太多的情绪波动,不知情的人看了倒是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家人被推了进去。
虞桑也怎么把这倒霉孩子带来了,楚城幕暗自摇了摇头,太铭怕是还不知道现在躺急救室里那人是谁,要是知道了,估计这心里不知道会堵成啥样。
“老三,你怎么来了?”太铭看了楚城幕一眼,很是意外在这个地方看到他。
楚城幕闻言却看向了坐他身侧的虞桑也,只见她眼里带着几分恳求,脑袋小幅度的轻微摆动了一下。
“我是过来送钱的,你家虞桑也给我打的电话。”楚城幕见状只能含糊道。
这总不能当着太铭的面说里面躺着的人是朋友的父亲吧,当初太铭和许敬在女生宿舍楼下搞成那样,这要是知道了,以后他和太铭还要不要处了。
“这里是三万块,我手里也没那么多现金!先去把费用交了一下,明天白天我再给你送过来!”楚城幕从包里掏出三沓红票,递给了虞桑也。
楚城幕看了虞桑也一眼,道:“我还没吃饭,先去把饭吃了,有啥需要你再给我打电话。”
虞桑也显然也意识到了太铭的存在,让楚城幕的立场很尴尬,于是点了点头道:“谢谢你了,我会的。”
“老大,我走了!”
“老三,我送送你!”见楚城幕来了就要走,太铭起身道。
“有啥好送的,你还是陪着她吧,挺多事儿要忙的!”楚城幕拒绝道。
“送送吧!”太铭坚持道。
西南医院的全称是陆军军医大学西南医院,医院本身就是校园的一部分,许多建筑都同时兼着科室与教室的作用。
虽然天色已晚,但仍然能随处看到内穿橄榄绿军装,外披白大褂的现役军人,有些个步履匆匆,头发花白的教授,脱下白大褂的瞬间,肩膀上甚至隐约能看见一颗颗金星。
急救室外正对着的就是一个占地面积颇大的广场,广场的四周种着一排排笔挺高大的棕榈树,广场的角落里还有些学员在玩高低杠,大冬天穿个短裤短袖依然弄得头上热气折腾。
两人踱步到广场上,确定周围可以吸烟以后,太铭掏出一支香烟递给了楚城幕,自己也掏出一支点上,闷声道:“老三,这次陪完桑桑,我打算放弃了!”
“怎么?”楚城幕猜到太铭有话想和自己说,却没想到他想说的是这个。
“我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太铭回头看了一眼急救中心大门口透出的灯光,眼里带着几分不舍,又带着几分愤怒,摇了摇头道。
“我是没机会对桑桑家的条件太过了解,但是感觉得出来,很多需要我拼尽全力才能得到东西,在她眼里不过是平常物!”
“就拿我买那个笔记本电脑来说吧,两万多,换个妹纸,就算当晚不能本垒打,最起码上个二垒吧,运气好点,三垒也没问题,况且那次表白以后,我又付出了不少,可你知道么,我特么到现在只牵过她的手,连个k都没打过!”
楚城幕闻言抿了抿嘴,控制自己不要笑出声。
“当我每次想要做点啥,她那眼睛就这么平静的看着我,看得人欲望全消,我不懂她想表示啥意思,但我的解读就是,你配吗?”
楚城幕闻言摇了摇头,感觉太铭有些因爱生恨,过度解读了虞桑也的意思,这女孩子天生就这么张扑克脸,所有的情绪全靠细微的微表情来表达,自己养父特么躺病房里,说话还有条有理的,除了许敬这种勇士,换谁看了能不痿?
“现在大一下期了吧,你就不说了,活该单身,小六人家是自带家属,比不了,朱可夫是沙比,不提他,王洛京和李容,这俩哪个有我帅?付出有我多?可人家过的啥日子,我过的啥日子!”太铭把烟丢地上,狠狠的碾了一脚道。
老大,其实我不是单身,而且不出意外,从明晚开始,我的小日子应该就会过得很不错了,楚城幕同情的看了看太铭,没忍心打击他,说来也是奇怪,一个寝室住着,这家伙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有女朋友了。
不过太铭这种想法还是稍嫌幼稚了些,同龄的女孩子大多比男孩子更成熟,而且不是一点半点,最起码成熟两三岁,他现在看重的东西,对应的应该是比他小两三岁的女生才会看重。
他看王洛京和李容没他帅,付出没他多,却不知这俩各有别人没有的优点,一个能力强,一个心地善良,当然最重要的是两人都有钱,一个是自己能挣,一个是爹妈能挣,相比之下,太铭除了长得帅,其他方面,和他们相比,恰恰才是最平庸的那一个,况且一个寒假就圆了一圈,这颜值似乎也不是那么能打了。
楚城幕静静的看着太铭,不太明白他为啥突然和自己说起这些,女生宿舍楼下帮他出头那一回,事后这家伙连顿饭都没请,也不知是忘了,还是囊中羞涩,楚城幕倒也不在意他这顿饭,可事实上从那以后,两人来往确实就少了很多,严格来说,他俩真的算不上多熟。
“我的意思是……”太铭被楚城幕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慌,想了想还是咬牙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借钱给虞桑也的话,你现在可以再斟酌一下!”
楚城幕闻言愣了一下,却是没想到从这么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沉默了片刻,拍了拍太铭的肩膀,道了声:“我知道了!”
等到楚城幕吃了饭,溜达了一圈回来,太铭已经走了,虞桑也提前给他打了个电话,所以两人没有撞上,倒是省了些尴尬,刚才用手机翻看了下邮件,许敬已经订了最近的机票,估计明天下午能到。
这会儿许敬的父亲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诊断结果,脑溢血,好在送诊及时,出血量不大,脑溢血术后多少可能都会留下一些后遗症,只是大小的区别罢了。
楚城幕和虞桑也两人分别坐在手术室的两旁,没了太铭在中间,两人之间还真没啥话题可聊,楚城幕拿出手机和瓷娃娃闲聊了一会儿,就听隔壁幽幽的来了一句:“我哥还好么?”
“挺好的,能吃能喝能玩,还为国争光!”楚城幕头也不抬的答道,突然意识到说话的是虞桑也,忙把后面半截话给咽了下去。
“为国争光?”虞桑也微微偏了偏头,表示了一下疑惑。
“嗯,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明天他就回来了,到时候你自己问他吧!”楚城幕面不改色的反手把许敬就给卖了。
“哦!”
手术做到了凌晨两点,手术室外陆陆续续来了几波人又离去,却不知道哪些个才是许父的家人,楚城幕几次看了看表想回家,可是一想到那个为自己横跨了整个美国,却丝毫不提的许敬,又咬咬牙,忍了下来。
许父是一个看起来足足有三百斤左右的大胖子,被推出来时还在昏迷中未醒过来,后脑勺上的脂肪堆积得都和脑袋连在了一起,即使从正面看,也完全看不出来脖子的存在,胖成这样,难怪会爆脑血管,也不知许敬这帅痞的长相到底是像谁。
陪虞桑也安顿好许父,楚城幕就径自回了家,明天他还有大事儿要办,谁也不能耽误他休息,别说是许父,就算是盘古来了也没用,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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