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幕和老楚聊了一会儿,就抱着小黑狗回到了屋里。
大方向是有了,可怎么和罗溪鱼接上头却让楚城幕有些为难,总不能直接跑到别人单位砰砰砰一顿敲门,说自己有啥内部消息吧?别人信不信暂且不说,估计连人都没见到就被保安给叉出去了。
楚城幕想了想,一时之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还是先查一查这个美女的资料再说,于是打开了那256内存的联想电脑,打算上网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03年的电脑还是拨号上网,网速低不说,还经常连不上,好在楚城幕这次运气不错,网络没整什么幺蛾子。
人事档案之类的楚城幕倒没指望,但如果能从网上多少了解一下对方的资料,也有备无患,打开津城的门户网站,楚城幕点开论坛,看看有没有关于罗溪鱼的消息,如果能有照片就最好了。
看了一会儿,楚城幕点开一条名为《津城高度重视乡村教育环境》的新闻,直接忽略了文字,楚城幕直接看向了图片,由于网速太慢,照片只能由上往下,一点一点慢慢刷出来。
随着照片慢慢打开,一个女人的头部逐渐显示出来。
“这是?”罗烟云?楚城幕眯了眯眼。
照片上出现的女人仅仅显示出来一个头部,楚城幕发现这个女人的长相和高中校友罗烟云有八九分相似,除了鼻子显得更加翘挺,不是小圆头,以及发型有所区别,抛开年纪,长得几乎可以说和罗烟云一模一样。
楚城幕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罗溪鱼,罗烟云,都姓罗,看长相和年纪,如果说是亲姐妹,似乎年纪差距有些大了,但也应该有很亲的血缘关系才对。
想了想,楚城幕看了看门外,掏出手机,给戴学姐发了条短信:
“学姐,你帮我打听一下,我们年纪文科班罗烟云的联系方式,行么?”
不多一会儿短信就回了过来:
“第一次主动联系我,就是打听别的女孩子的联系方式?o(t﹏t)o”
“学姐,别闹,我找她有正事儿,不是学姐想的那样。”楚城幕笑了笑,回了过去。
“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帮你找。”
“说说看。”
“近期你来一趟津城,我想见你。”手机那头戴学姐,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裙,盘腿坐在床上,咬着下唇,脸色有些红,在短信发出前的一刹那,又收回了手指,加了几个字“有事情和你商量。”
楚城幕想了想,如果不出意外,自己近期确实需要去一趟津城,于是回道:
“行!”
“那你等等。”
大概等了十分钟,手机震动了一下,楚城幕拿起手机,果然不愧是神通广大的戴学姐,短信上不仅有罗烟云的手机号码,甚至还有她家的座机号码,连qq都有。
“谢了,学姐,改天到了津城请你吃饭。”
“不客气,说定了哦!”
楚城幕看了一眼短信,把号码记在了心里,然后删掉短信。
刚回家,还是先不操心这边的事情,陪陪父母更重要,而且事情的发酵也需要时间,况且刚才的东西很多都是自己的猜测,事实到底如何,还得再看看才能确定。
一只小虾米跑到两只大鲨鱼的斗兽场中,光是鲨鱼激起的水浪就足以让自己万劫不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楚城幕rua了rua小黑狗,不一会儿小土狗就发出哼唧的声音,坐在楚城幕膝盖上,看着地板就想往下跳,楚城幕吓了一跳,这小狗胆子也太大了,这才多大点儿,这么高就敢往下跳,连忙把狗子放地上。
果然,狗子在地上转了一圈,嗅了嗅,然后就撒开四条小短腿,就跌跌撞撞的往门外冲了出去。
楚城幕看了一眼一溜烟冲进厕所的狗子,跟着走了过去。
啧啧,小黑狗居然站在蹲便边上,撅着个小屁屁,嗯嗯的使劲,真是奇了怪了,这年纪,最多也就两三个月,哪怕号称最聪明的边牧,在这年纪基本也是学啥就忘啥,这肯定不是老蒙教的,老蒙可没这耐心。
老楚正在厨房杀鱼,看楚城幕勾着个脑袋往厕所里看,就笑道:“我还没见过这么灵性的狗子,你妈就把沾了它粑粑的旧衣服扔厕所里忘丢了,结果它自己就嗅着味儿找到地方上厕所了。”
上完厕所的狗子,自己哼哼唧唧的跑了出来,又千辛万苦的爬上去客厅的门槛,然后一溜烟跑到楚城幕刚给它铺的小窝里,吧唧一下倒在窝里,一下子睡了过去。
“爸,这鱼打算咋吃呢?”楚城幕靠在厨房门口,抱个胳膊,看着老楚在那刮鱼鳞,问道。
白鲢这东西,啥都吃,而且吃啥都长肉,不过这年头的白鲢养得干净,价格也比草鱼贵不少,白鲢虽然小刺不少,但是肉质比起草鱼来嫩了不是一点半点。
老楚喜欢做酸菜鱼,偏偏又怕腥,每次都要放不少白酒来腌制,结果吃起来,一盆子鱼,味道发苦不说,而且闻起来,除了酒味就啥也闻不到了,偏偏他还一直觉得自己做得很好吃。
“你小子有口福,这鱼是从河里捞起来的正宗野生河鱼,你妈买回来养了有几天了,就等着你回来才吃,还能咋吃,酸菜鱼呗!你老子我就擅长那个。”
一听是河鱼,楚城幕忙上前把老楚从洗碗池边挤开,赔笑道:“爸,我最近新学了一个做法,让我来试试。”
老楚闻言一乐,把手里的刀递给了他,他也乐得省事儿。
“爸,你让让,挡我光了,说起来,你和严伯伯学车学得啥样了?”楚城幕一边刮着鱼鳞一边和老楚闲聊道。
老楚抱着胳膊往厨房通往阳台的门口一站,跟堵墙似的,一下子把光线全挡住了。
“驾驶证倒是拿到了,就等你严伯伯一起去买车,不过现在看来嘛,够呛!”老楚闻言让开身子,站在儿子身后道。
“咋的呢?”楚城幕刮完鱼鳞,冲洗了一下,开始切鱼片。
“本来你严伯伯买车的目的,是为了陪你李阿姨到处走走,还叫上我陪着,就是怕到时候有个万一,现在这情况,你李阿姨那身体,能去哪?”
“这么严重么?”楚城幕拿着刀,站直身体发了下呆,现实再次和楚城幕的记忆产生了偏差。
楚城幕并不是很喜欢严书墨的母亲,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哪怕两个人一起长大。
严书墨的母亲很高大,要是穿上高跟鞋,甚至比严书墨他爸还高一些。
楚城幕的印象里,这个女人似乎一年四季都裹在一大堆衣物里,脸上带着被病痛折磨以后的麻木。
说话总是一顿一顿的,让人觉得她似乎是在拿腔调,事实上那只是因为她的呼吸道不允许她一次性说太多话。
后来楚城幕年纪大些了,也知道缘由以后,对她多了几分怜悯,可依然喜欢不起来,所以楚城幕其实很少去严书墨家里,小时候,两人大多都是在楚城幕家或者是去外面玩。
“医生说,这么多年的老哮喘了,现在呼吸道已经很狭窄了,很容易被堵上,一不小心,要么休克,要么窒息,你严伯伯走不开就是因为随时要帮她吸痰,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你李阿姨在努力的活了。”
“要说哮喘,并不致命,但是并发症却要命,反正我看这情况,短期内够呛买车咯!”
楚城幕叹了口气,要是早知道这情况,前几天就不约严书墨去仙羽山了,子欲养而亲不待,况且严书墨到现在还不很明白这些道理,等到将来有够他难受的。
“爸,说点开心的吧!”楚城幕俯下身,继续切鱼片。
“有啥开心的?我这辈子有你这臭小子在,就已经很开心了。”老楚笑着问道。
“哎哟,爸,都学会煽情了。”楚城幕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是想问下你,王老师还有王学寓现在咋样了?”
王老师就是当初坑了老楚那个数学老师,王学寓就是楚城幕当初那个小胖子同学,也就是王老师的儿子。
“哼,小学福利待遇多好,老子拼了命的跑到初中当校长,多少人说我跟个沙比似的,我不就是为了出这口气么?”
“他能咋样?除了我这做校长的实在干涉不了的,别的东西,这几年,他啥也没捞上,前几天还和我因为职称的事情吵了一架”听闻这个名字,老楚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
“爸,我倒是有个想法,你帮我参考一下。”楚城幕看老楚这造型,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忍不住笑了起来,要说心眼小,这一家人,老楚心眼最小。
“怎么?说说看!”
“我这不合计,我们考完高中了么?到时候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你先瞒着,谁也别说,等到老王办升学宴的时候,咱家同一天同一家餐厅同一个时刻,一起办!”
“他当初这么恶心下作,不就是为了王学寓么?这事儿整个镇上谁不知道?这么些年,多少人说起这事儿觉得我楚城幕可惜了,觉得你老楚脑子不够用,被人坑了,可这些人又何尝不觉得他老王棋高一着?”
“我倒是要整个镇上的人看看,他这么费尽心机弄出这么一出,三年过去了,也到了决胜负的时候了,让大家看看,他那儿子咋样,您这儿子咋样!”
“嘶,你小子这够损的啊,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们这家子这辈子在镇上都会成了笑话了,那行,我去和你妈商量一下,就这么办!”
老楚言语间充满了对楚城幕的信心,似乎压根没考虑过自己儿子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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