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霁寒倚着车门，重重喘着粗气。
他这副样子大多是装出来的，实际并没有表现出来那么夸张。尼克拳脚固然重，也确实非常疼痛，却还不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要是没有超强抗击打能力，怎能当得了无限制格斗选手？
尼克这几下，比起地下擂台上那些动辄要人命的狠招，无论是力度还是危险性，都差得远了。
只不过许霁寒没必要死撑。
一根筋地显示硬汉气概，其结果无非是多挨几下罢了，何苦呢。
他现在只是非常后悔。
在他印象里，星条国的警察执法一般算得上文明。电视里虽然有白人警察无故枪杀黑人的报道，但那毕竟是个别现象。
在纽约时，他在黑老大帕特森手下打拳，听说过有收黑钱的警察。但那些警察也有底线，一般只针对黑帮分子，不会无缘无故针对平民。
早知道今天会遇上这么两个心黑手也黑的家伙，还不如一开始就放任那股冲动，直接打倒他们。
最多在动手时控制下分寸，给他们留下条命。
至于被警方通缉？
反正眼下处境恶劣，今后也只能东躲xz地在黑暗中潜行。通缉就通缉吧，虱子多了还怕痒么？
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说这些已经晚了。
既然开始时选择恪守底线、遵从内心，那么，接下来的命运只能被动接受。
不多时，两个黑.警搜遍全车，好像还是什么也没找到，失落地从车上下来，走到远处窃窃私语。
尼克冲许霁寒方向啐了一口，满脸懊恼地说：“特么的，遇上这么一个穷鬼，连枚硬币都没找到，空欢喜一场。下面怎么办？”
弗莱彻沉吟道：“没找到任何能表明这家伙身份的证件，连个手机也没发现。汽车也未发现车牌和车辆登记证书。
虽然我们知道，这辆车肯定是偷的，但缺乏充足的偷窃现场证据，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足够理由移送起诉。
甚至于，根据《联邦刑事诉讼规则》和本州《刑事案件证据法典》，只要在48小时留置期内无法固定证据链条，连立案那一关都过不去。
说不得，最后只能把他当流浪汉给放了。”
尼克不高兴道：“那怎么行？挣不上外快也就算了，最少得把他弄到监狱里去，当成我们的工作业绩。
总不能忙活半天最后什么收获都没有吧？”
随即脸现狰狞：“没证据，有口供也行。看我的，把那家伙打个半死，不信他不招供。”
他们说话声音虽低，但许霁寒听力何等敏锐，仍然听得一清二楚，他不禁心里一动。
弗吉尼亚州法律还有这种规定？
太好了，那就打死不开口，既不报出身份，又不承认罪行，看他们能拿自己怎么样！
果然沉默是金啊，有希望逃过牢狱之灾。
思索间尼克怒冲冲地走过来，又是一顿疾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边打边嘴里骂骂咧咧：“妈惹法克，你这个肮脏的臭虫，刚才不是要说话吗？
现在我允许了。来啊，说话啊，告诉我你的身份，还有，你是怎么偷到这辆车的！”
许霁寒一声不吭，默默咬牙忍受打击，只是在不经意间悄悄避开关键部位，以免伤到关节或内腑。
半天过去，他身上多了无数伤痕，还是一个字都没吐。
这下尼克有些气急败坏了，噌一下掏出枪，顶在许霁寒额头上，目中寒气四溢：“该死的，你是在考验我的耐心么？好吧，你如愿了！
我数到五，你要还是不说，那我会在你脑袋上开一个窟窿，然后将你的尸体像野狗一样扔到山沟里！”
“一……”
他开始计数。
许霁寒看得出来，这个心黑手黑的光头并非虚言恫吓，以其刚才表现出来的残暴，的确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不过到了眼下，他却对此毫无办法。
双手被反铐，又被车门限制了移动范围，就算能出其不意用脚踹倒尼克也没多大作用。
远处还有一个弗莱彻在虎视眈眈，那家伙手里的枪可不是摆设。
既然反抗毫无意义，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那就只能赌一把，希望那个弗莱彻会保持冷静，制止同伴的不理智行为。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命运完全被人主宰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许霁寒闭上眼，脸上看似平静，但紧抿的嘴唇、凸起的筋脉和剧烈起伏的胸膛，都写满愤怒与不甘。
他发誓，以后，哪怕与敌人同归于尽，也绝对不允许再出现这种性命操于人手的状况，任何人都不行！
如果有以后的话。
“二……”
“三……”
尼克的计数还在不紧不慢地进行中，表情却越来越狰狞，目中凶光闪烁，显然许霁寒的沉默已经让他愤怒得快要控制不住心中的暴虐。
弗莱彻摇摇头，叹了口气。
殴打无效，恐吓不成，这个脑子一根筋的搭档又上头了。如果自己不干预，这家伙绝对会开枪！
尽管他的行为只能由他负责，可毕竟是搭档，有了麻烦自己也难以独善其身。
走上前，压住尼克握枪的手：“别这样尼克，没必要。想把这家伙弄进监狱，我们有的是办法，何苦为一个卑贱的小人物脏了自己的手？
你要是对检察官没完没了的调查不嫌烦的话，也可以当我没说，尽管开枪。”
尼克一怔，眼中泛起阴影，脸上狰狞迅速褪散，握枪的手也不知不觉垂了下去，分明被弗莱彻戳到痛处。
但他犹有不甘，语气挣扎道：“这个混蛋成功激怒了我，要是就这么放过他，我面子还要不要了？你刚才说过，没有口供、没有证据无法给他定罪，怎能送他进监狱？”
弗莱彻又叹口气：“我原本是怕麻烦才那样说。证据还不好找？
先把他带回局里羁押，然后在全国警察执法信息系统内发协查。没有车牌号和登记证，有vin代码啊，还愁找不到车辆来源？
看看它是在哪里失窃的，案发地警局有没有偷车现场监控，只要出现这家伙身影，那就是铁打的证据。”
尼克愣头愣脑道：“万一不是失窃车辆呢？万一视频牵扯不到他呢？他完全可以辩称是捡到的汽车啊。”
弗莱彻恨铁不成钢地说：“哪来那么多万一！再说，除了车，还有人。看这家伙恶心的样子，以前不定干过多少坏事。
把他的脸和指纹输入系统，辨识身份、查找过往犯罪记录还不是轻而易举！
只要有案底，我们就可以在48小时后申请超期羁押，羁押期间有的是办法慢慢炮制他。”
尼克如梦方醒：“对啊，人在我们手里，想怎么摆弄他就怎么摆弄，总会有办法把他送进去。”
弗莱彻越说思路越顺畅，一个更加恶毒的主意脱口而出。
他这副样子大多是装出来的，实际并没有表现出来那么夸张。尼克拳脚固然重，也确实非常疼痛，却还不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要是没有超强抗击打能力，怎能当得了无限制格斗选手？
尼克这几下，比起地下擂台上那些动辄要人命的狠招，无论是力度还是危险性，都差得远了。
只不过许霁寒没必要死撑。
一根筋地显示硬汉气概，其结果无非是多挨几下罢了，何苦呢。
他现在只是非常后悔。
在他印象里，星条国的警察执法一般算得上文明。电视里虽然有白人警察无故枪杀黑人的报道，但那毕竟是个别现象。
在纽约时，他在黑老大帕特森手下打拳，听说过有收黑钱的警察。但那些警察也有底线，一般只针对黑帮分子，不会无缘无故针对平民。
早知道今天会遇上这么两个心黑手也黑的家伙，还不如一开始就放任那股冲动，直接打倒他们。
最多在动手时控制下分寸，给他们留下条命。
至于被警方通缉？
反正眼下处境恶劣，今后也只能东躲xz地在黑暗中潜行。通缉就通缉吧，虱子多了还怕痒么？
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说这些已经晚了。
既然开始时选择恪守底线、遵从内心，那么，接下来的命运只能被动接受。
不多时，两个黑.警搜遍全车，好像还是什么也没找到，失落地从车上下来，走到远处窃窃私语。
尼克冲许霁寒方向啐了一口，满脸懊恼地说：“特么的，遇上这么一个穷鬼，连枚硬币都没找到，空欢喜一场。下面怎么办？”
弗莱彻沉吟道：“没找到任何能表明这家伙身份的证件，连个手机也没发现。汽车也未发现车牌和车辆登记证书。
虽然我们知道，这辆车肯定是偷的，但缺乏充足的偷窃现场证据，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足够理由移送起诉。
甚至于，根据《联邦刑事诉讼规则》和本州《刑事案件证据法典》，只要在48小时留置期内无法固定证据链条，连立案那一关都过不去。
说不得，最后只能把他当流浪汉给放了。”
尼克不高兴道：“那怎么行？挣不上外快也就算了，最少得把他弄到监狱里去，当成我们的工作业绩。
总不能忙活半天最后什么收获都没有吧？”
随即脸现狰狞：“没证据，有口供也行。看我的，把那家伙打个半死，不信他不招供。”
他们说话声音虽低，但许霁寒听力何等敏锐，仍然听得一清二楚，他不禁心里一动。
弗吉尼亚州法律还有这种规定？
太好了，那就打死不开口，既不报出身份，又不承认罪行，看他们能拿自己怎么样！
果然沉默是金啊，有希望逃过牢狱之灾。
思索间尼克怒冲冲地走过来，又是一顿疾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边打边嘴里骂骂咧咧：“妈惹法克，你这个肮脏的臭虫，刚才不是要说话吗？
现在我允许了。来啊，说话啊，告诉我你的身份，还有，你是怎么偷到这辆车的！”
许霁寒一声不吭，默默咬牙忍受打击，只是在不经意间悄悄避开关键部位，以免伤到关节或内腑。
半天过去，他身上多了无数伤痕，还是一个字都没吐。
这下尼克有些气急败坏了，噌一下掏出枪，顶在许霁寒额头上，目中寒气四溢：“该死的，你是在考验我的耐心么？好吧，你如愿了！
我数到五，你要还是不说，那我会在你脑袋上开一个窟窿，然后将你的尸体像野狗一样扔到山沟里！”
“一……”
他开始计数。
许霁寒看得出来，这个心黑手黑的光头并非虚言恫吓，以其刚才表现出来的残暴，的确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不过到了眼下，他却对此毫无办法。
双手被反铐，又被车门限制了移动范围，就算能出其不意用脚踹倒尼克也没多大作用。
远处还有一个弗莱彻在虎视眈眈，那家伙手里的枪可不是摆设。
既然反抗毫无意义，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那就只能赌一把，希望那个弗莱彻会保持冷静，制止同伴的不理智行为。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命运完全被人主宰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许霁寒闭上眼，脸上看似平静，但紧抿的嘴唇、凸起的筋脉和剧烈起伏的胸膛，都写满愤怒与不甘。
他发誓，以后，哪怕与敌人同归于尽，也绝对不允许再出现这种性命操于人手的状况，任何人都不行！
如果有以后的话。
“二……”
“三……”
尼克的计数还在不紧不慢地进行中，表情却越来越狰狞，目中凶光闪烁，显然许霁寒的沉默已经让他愤怒得快要控制不住心中的暴虐。
弗莱彻摇摇头，叹了口气。
殴打无效，恐吓不成，这个脑子一根筋的搭档又上头了。如果自己不干预，这家伙绝对会开枪！
尽管他的行为只能由他负责，可毕竟是搭档，有了麻烦自己也难以独善其身。
走上前，压住尼克握枪的手：“别这样尼克，没必要。想把这家伙弄进监狱，我们有的是办法，何苦为一个卑贱的小人物脏了自己的手？
你要是对检察官没完没了的调查不嫌烦的话，也可以当我没说，尽管开枪。”
尼克一怔，眼中泛起阴影，脸上狰狞迅速褪散，握枪的手也不知不觉垂了下去，分明被弗莱彻戳到痛处。
但他犹有不甘，语气挣扎道：“这个混蛋成功激怒了我，要是就这么放过他，我面子还要不要了？你刚才说过，没有口供、没有证据无法给他定罪，怎能送他进监狱？”
弗莱彻又叹口气：“我原本是怕麻烦才那样说。证据还不好找？
先把他带回局里羁押，然后在全国警察执法信息系统内发协查。没有车牌号和登记证，有vin代码啊，还愁找不到车辆来源？
看看它是在哪里失窃的，案发地警局有没有偷车现场监控，只要出现这家伙身影，那就是铁打的证据。”
尼克愣头愣脑道：“万一不是失窃车辆呢？万一视频牵扯不到他呢？他完全可以辩称是捡到的汽车啊。”
弗莱彻恨铁不成钢地说：“哪来那么多万一！再说，除了车，还有人。看这家伙恶心的样子，以前不定干过多少坏事。
把他的脸和指纹输入系统，辨识身份、查找过往犯罪记录还不是轻而易举！
只要有案底，我们就可以在48小时后申请超期羁押，羁押期间有的是办法慢慢炮制他。”
尼克如梦方醒：“对啊，人在我们手里，想怎么摆弄他就怎么摆弄，总会有办法把他送进去。”
弗莱彻越说思路越顺畅，一个更加恶毒的主意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