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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峰接着又喃喃地说:“除非这幅字不是段正淳写的?不对,不对,除了段正淳,怎样能有第二个‘大理段二’,写了这种**诗词挂图在此处?那马夫人说的是假话,可是她和段正淳素不相识,一个地北,一个天南,一个是草莽匹夫的孀妇,一个是王公贵人,能有什么仇怨,会故意捏造话来骗我。”

    李良见他从这个条幅推理出,“带头大哥”不是段正淳。

    可他的表情愈见迷茫,显然心头有着各种各样的疑团。比如“马夫人为什么要说假话骗人,这中间有什么阴谋诡计?”、“段正淳不是‘带头大哥’,那谁才是呢?”之类的。

    夕阳即将落山,最后的一片阳光正渐渐离开他脚背,忽听得小镜湖畔有两人朝着竹林走来。这两人相距尚远,听得出来者是两个女子。

    李良转头继续写着药方,吩咐萧峰道:“不管是谁,这半个时辰内,千万不要让她们打扰阿朱的休养。”

    萧峰点点头,走出西厢房,回到阿朱的屋里候着,防止她被别人打扰。

    那两个女子渐行渐近,走进了竹林。又过片刻,只听得一人道:“小心了,这贱人武功虽然不高,却是诡计多端。”另一个年轻的女子道:“她只孤身一人,我娘儿俩总收拾得了她。”那年纪较大的女子道:“别说话了,一上去便下杀手,不用迟疑。”那少女道:“要是爹爹知道了……”那年长女子道:“哼,你还顾着你爹爹?”接着便没了话声。

    两人蹑足而行,一个向着大门走来,另一个走到了屋后,显是要前后夹攻。

    听口音这两人不是阮星竹和阿紫,但也是母女两个个,要来杀阮星竹,而那少女的父亲却不赞成止事。以这些关系推断,就是段正淳的另外一个相好和她为段正淳生的女儿了,符合这个条件的母女俩有甘宝宝和钟灵儿、秦红棉和木婉清。甘宝宝嫁给钟万仇,不方便外出。那来的多半就是秦红棉和木婉清母女俩了。

    李良虽然对剧情不太清楚,但几个人物关系,在他的日渐强大情报机构面前,已经透明化了,不难推理。

    过得半晌,呀的一声,有人推开板门,走了进来。李良刚好写完,搁下笔,并不抬头,口里向着墨迹吹干。只见一支穿着黑鞋的纤脚走到他身前,相距约莫四尺,停住了步。跟着旁边的窗门推开,跃进一个人来,站在他身旁。听那人纵跃之声,武功也不高强。

    只听得那年轻女子说道:“喂,你是谁?姓阮的那贱人呢?”她话声冷冷的,语调更是十分的无礼。这是木婉清无疑了。

    那年长女子道:“尊驾和阮星竹那贱人有什么瓜葛?这妇子是谁?快快说来。”这是秦红棉,两母女性格倒是很像。

    见李良不理她们。木婉清大声道:“你是聋子呢还是哑巴,怎地一声不响?”语气中已充满了怒意。李良没有理会,待纸墨晾干,他叠好药方,放进腰包内。

    木婉清一跺脚,手中长剑一颤,剑刃震动,嗡嗡作响,剑尖斜对李良的太阳穴,相距不过数寸,喝道:“你再不理,便给点苦头你吃吃。”她手臂向前一送,长剑刺出,在李良头颈边寸许之旁擦了过去。

    李良听明白剑势来路,不闪不避,浑若不知。两个女子相顾惊诧。

    木婉清道:“妈,这人莫非是个傻子?”

    秦红棉道:“他多半是装傻。在这贱人家中,还能有什么好东西。先劈他一刀,再来拷打查问。”话声甫毕,左手刀便向李良肩头砍了下去。

    李良好歹这段时间修为大增,内力真气能量到了5/3度了,标准的“顶级武者”巅峰高手了,怎么会在意两个“二流武者”呢。

    待得刀刃离他肩头尚有半尺,右手翻出,疾伸而前,两要手指抓住了刀背,那刀便如凝在半空,砍不下来。他手指向前一关,刀柄撞中那妇人肩下要穴,登时令她动弹不得,顺手一抖,内力到处,拍的一声响,一柄钢刀断为两截。他随手抛在地下,始终没抬头瞧那妇人。

    木婉清见母亲被他制住,大惊之下,向后反跃,嗤嗤之声连响,七枝短箭连珠价向他射来。李良拾起断刀,一一拍落,跟着手一挥,那断刀倒飞出去,拍的一声,刀柄撞在她腰间。木婉清“啊”的一声叫,穴道正被撞中,身子也登时给定住了。

    秦红棉惊道:“你受了伤吗?”

    木婉清道:“腰里撞得好痛,倒没受伤,妈,我给封住了‘京门穴’。”

    秦红棉道:“我给点中了‘中府穴’。这……这人武功厉害得很哪。”

    木婉清道:“妈,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他也不站起身来,便制住了咱娘儿俩,我瞧他啊,多半是有邪术。”

    秦红棉不敢再凶,口气放软,向李良道:“咱母女和尊驾无怨无仇,适才妄自出手,得罪了尊驾,是嗅觉二人的不对了。还请宽洪大量,高抬贵手。”

    木婉清忙道:“不,不,咱们输了便输了,何必讨饶?你有种就将姑娘一刀杀了,我才不希罕呢。”

    李良只是定住她们,不让她们乱窜,妨碍了阿朱的伤情恢复。这样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女人,他倒是没有什么兴趣,与她们打交道。当下径直出门离开。并不理会她们。留下母女二人在黑沉沉的屋中。

    又过一会,李良拎着另外一包药,来到阿朱房间。萧峰始终守着阿朱,坐在床前看着她,一直没有移动。直到李良第二次施药治疗完成,阿朱睁眼醒来,他才高兴地反复叫着她的名字。

    李良看不过去,说道:“心疼吧?她现在还虚弱,不能多说话。不要叫了!影响她的精神。”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看得出,阿朱醒来后看到萧峰,很是高兴,眼中泪水莹莹。萧峰不敢让她心情激荡,加重伤势,赶紧轻手轻脚地安抚她。不一会儿,阿朱满脸幸福地睡去了。

    李良、萧峰二人都是这个世界少有的高手了,隔壁的动静,可以轻易感知。只听秦红棉低声道:“你运气再冲冲环跳穴看,说不定牵动经脉,能冲开被封的穴道。”木婉清道:“我早冲过了,一点用处也没……”秦红棉忽道:“嘘!有人来了!”

    李良、萧峰相互看了一眼,李良还在给阿朱把脉确认恢复效果,就留守在阿朱这里,萧峰瞬间闪到外面,穿过被木婉清撞破碎的窗户进到西厢房里间。此时,天色全黑,屋里黑漆漆的,加上他行动快捷无声,母女两人谁都没用发现,他已经在她们背后坐着了。

    李良清晰感知到外间脚步细碎,一个女子推门进来,那女子擦擦几声,用火刀火石打火点亮的声音,然后她“啊”的一声惊呼。肯定是她绝未料到屋中有人,蓦地里见到几个人或坐或站,都是一动也不动,登时大吃一惊。接着火刀、火石铮铮两声,掉在地下。

    秦红棉突然厉声叫道:“阮星竹,是你!”

    刚进屋来的那女子正是阮星竹。她道:“不错,我姓阮,两位是谁?”

    秦红棉不答,阮星又道:“乔帮主,你已打死了我女儿,你还在这儿干什么?我……我……我苦命令的孩儿哪!”说着放声大哭。

    萧峰过了良久,待她平静了些,才道:“段夫人,我罪孽深重,请你抽出刀来,将我杀了。”

    阮星竹泣道:“便一刀将你杀了,也已救不活我那苦命的孩儿。乔帮主,你说我和阿朱的爹爹做了一件于心有愧的大错事,害得孩子一生孤苦,连自己爹妈是谁也不知道。这话是不错的,可是……你要打抱不平,该当杀段王爷,该当杀我,为什么却杀了我的阿朱?”

    萧峰过了片刻,才问道:“什么一件于心有愧的大错事?”

    阮星竹哭道:“你明明知道,定要问我,阿朱……阿朱和阿紫都是我的孩儿,我不敢带回家去,送了给人。”

    萧峰颤声道:“昨天我问段正淳,是否做了一件于心有愧的大错事,他直认不讳。这件亏心事,便是将阿朱……和阿紫两个送与旁人吗?”

    阮星竹怒道:“我做了这件亏心事,难道还不够?你当我是什么坏女人,专门做亏心事?”

    萧峰道:“段正淳昨天又说:‘天可怜见,今日让我重得见到这当年没了爹娘的孩子。’他说今日重见这没了爹娘的孩子,是说阿紫,还有阿朱?不是说……不是说我?”

    阮星竹怒道:“他为什么要说你?你是他抛弃了关人的孩子吗?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又怎生得出你这畜生?”听得出她恨极了萧峰,但又忌惮他武功了得,不敢动手,只一味斥骂。

    萧峰道:“那么我问他,为什么直到今日,兀自接二连三的再干恶事,他却自己承认行止不端,德行有亏?”

    阮星竹羞声细语说道:“他生性**,向来就是这样的。他要了一个女子,又要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接二连三的荒唐,又……要你来多管什么闲事?”

    萧峰喃喃道:“错了,错了,果真全然错了!”出神半晌,蓦地里拍拍拍拍,猛打自己耳光。阮星竹吃了一惊,一跃而起,倒退了两步。

    只听得“呀”的一声轻响,又有人推门进来,叫道:“妈,你已拿了那幅字……”正是阿紫。她话未说完,显然屋内情形将她惊得呆了。

    阮星竹大声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阿紫尖声道:“喂,你弄脏了我爹爹写的字,我要你赔。”然后是跃上桌子、伸手摘条幅的声音。

    萧峰住手不打,问道:“这个‘大理段二’,果真便是段正淳么?”

    阮星竹一往情深骄傲地道:“除了是他,还能有谁?”

    想来这两句话给萧峰确认了他的推理:这条幅确是段正淳写的,那封给汪帮主的信就不是他写的,带头大哥绝对不是段正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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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点半左右还有一章,然后就要困觉了。这几天春倌努力地在存稿,有一些积蓄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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