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来源……
原来守城门的一队维持秩序的巡逻兵丁,竟是已经盘查到了跟前。
心绪起伏不定,刚想动作的宋兴林手蓦地一顿,心里立刻做出取舍,而他怀里的于苏也迅速从宋兴林怀里钻出来,竟是神情严肃的全神戒备起来不说,右手还悄悄摸的伸出,一副严阵以待的防御姿态。
于苏这是也已经回过神来,想到了眼下的危局。
面对盘问的兵丁,于苏甚至想着,若是实在不行,就算是凭着暴露异能被人当成怪物,她也要带着宋兴林逃掉,或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杀回三江找她二哥去算了。
夫妻俩小心谨慎的防备起来,刚才出声询问的那个像是小头目的军爷,目光却第一时间落到了宋兴林与于苏身上。
这货也不知是眼瘸呢,还是立功心切,竟是左右上下轻蔑的打量了小夫妻俩一眼后,口中就吊儿郎当的下了结论。
“咦,爷瞧着,这俩娃怎么跟通缉令上的一模一样呀?”,搓着下巴说着话,在众人措不及防间,这小头目随即挥手,“来呀,把通缉令给爷取来。”
声音落下,边上立刻有个军士从怀中取了张,比榜亭贴着的通缉令小了一半的出来递给小头目,小头目接过,就在众人面前慢条斯理的张开。
这货举着通缉令比对着,看一眼通缉令,又看一眼爪爪紧紧握住,相互扶持的宋兴林与于苏,最后居然煞有介事的点头定论,“嗯,像,真像,面孔像,年龄也一样,简直一摸一样!爷看……”
宋兴林心下一咯噔,当即伸手,就要去揭开遮挡,暴露老虎,好趁机带着于苏跑路来着,结果身后刚才一干议论八卦的人,探头看了眼小头目手中的通缉令后,大家不住摇头感叹。
最先起头的,是毛胖子嘟囔不平的声音。
“这位爷是啥眼神?像什么像呀!”,他是不是瞎呀?
明明通缉令上头的画像,跟眼前的俩娃一点也不像不说,令上描写的是,于家二郎身高四尺五,读书郎,文雅,肤白;
眼前小郎年纪虽对得上吧,可这身高不对,这气质,这肤色样貌,真真是哪里也对不上呀!
再一个,眼前小郎边上的女娃,哪里有画像上那样圆润的样子?她也不是令上所书的,于家幼儿的娇憨模样呀!
明明八竿子都打不着嘛,眼前的军爷怕不是眼睛有毛病?
毛胖子是个实在人,此刻全然忘了老汉先前的叮嘱,也忽视了正连连被老汉扯动的衣袖,心里怎么想的,竟是不知不觉间就把话给秃噜了出来。
他的声音一出,队伍前后左右等着进城的人,目光不就全落到了这里,落到了通缉令跟宋兴林与于苏身上。
大家这么一听,再暗暗这么一对比,自是连连点头认同毛胖子的话。
也是,毕竟眼下的通缉令,人像画的都失真不说,娇憨圆润的于苏,在失去了亲人的噩耗打击下,人虽然还有婴儿肥,却真心不胖了,不仅不胖,曾经身上那股子因为家人娇惯而养出来的娇憨,也在走出齐家坳的那日起全都化为了虚无。
所以眼下的她,跟通缉令上的人像完全不一样。
众人虽然也怕官差,怕惹货上身不敢明着来,却也不由纷纷点头附和。
毕竟在他们看来,宋兴林跟于苏就俩小娃,小娃子能干什么坏事?他们看呀,就是这军爷小头目故意在为难人。
场面有些一面倒,宋兴林眼睛眯了眯,趁此机会不再犹豫,一手牵紧于苏的右手,生怕她乱来根本不让她动,另一只手却趁机掀开遮挡在老虎身上的东西。
哗啦一声,上头的柴草枝枝蔓蔓的,竟是一下子被掀翻在地,转瞬间露出了地排车上的庞然大物。
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众人,包括一脸不满的小头目,看到虎尸后,不由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啊,大老虎!”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立刻引来了不远处,正坐在城门洞口书案后核验的城门官的关注。
“前头发生了什么事?”
城门官问,身边出来一军士忙探头往人群涌动出张望。
也是他个子高,眼力好,虽不知不远处的骚动到底为何,可一整只大老虎此刻就摆在地排车上明晃晃的,再结合刚才的喊声,军士急忙回头,拱手对城门官回禀。
“启禀守正大人,前方有人猎到虎啦!”
守正闻言,霍的自案上抬头,眼带惊喜,“来的可是县尊大人下令悬赏要射杀的作乱恶虎?”
军士再拱手,“启禀大人,这个小人就不知了。”
守正皱眉,对着军士摆摆手,竟是再顾不上去细看手里正查验的户贴路引,急忙往身边等候查验的百姓手里一塞,站起身对着军士就急急道:“走,我们且去看看。”
守正领着人呼啦啦的一走,勘验进城的活计暂时就停了。
收回自家户贴路引的汉子,抓着手里的两文钱还傻愣愣的,连边上守门军爷过来,把他手里的进城费取走,又催促他赶紧进城,这汉子也没动。
毕竟是稀奇八卦啊,还是大老虎,他也好奇想看看的说。
而且眼下也没人勘验,光有人收进城费也不成呀,进城的人流全都停在当场,在场所有的人,目光都不约不同的齐齐落到了队伍拥挤处,那格外显眼的大老虎身上去了。
这可是大老虎啊,还很可能是作恶多方的恶虎,到底是谁这么厉害,竟然这么快就把县令老爷通缉,哦不是,是张榜要猎杀的大老虎给弄来啦?
平日里没什么消遣活动的老百姓们,面对打虎英雄这么大的八卦,大家自然要看。
众人驻足,摩拳擦掌,九品守正领着人艰难的挤到宋兴林跟前,根本没工夫去管,正跟盯着老虎一脸迷醉的小头目解释自己不是通缉犯的宋兴林,守正也来到大老虎边上,忍不住伸手上去摸。
“是真老虎,是真的大老虎啊……”
守正喃喃感慨,想到近来县尊大人忧心忡忡的事情,身为一心想要攀上新任县令的下属,他自是得急县尊大人之忧而忧的呀。
守正忙就指着老虎询问,“这大虎何人所猎,何处所猎?”
眼下最重要的是,他须得搞清楚,面前的大老虎是不是近来伤人的那一只,若是不是,他又是不是可以说它是,也好叫县尊大人得功绩,以安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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