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悠然自从骨折的腿好了之后,便一直深居简出,与她父母依然居住在韦家的别墅里。
韦家倒了之后,她同父异母的哥哥韦绍阁虽然对她们冷情相待,但最终还是念着一丝血脉亲情,把韦家别墅又买了回来,并且安排了两个帮佣照顾她们的饮食起居,毕竟自韦家倒下之后,韦百川便一病不起,而今下半身完全瘫痪,生活完全无法自理。
若非韦绍阁关照,她们一家三口的日子还真不知该如何过。
经此一事,韦悠然似乎一瞬间便长大了不少,褪却浮华,素衣素食,安心在家照顾父母,老实了许多,只是没了平时灵动与鲜活的模样。
眼见着女儿这般,韦百川竟是一句苛责埋怨的话都说不出口,毕竟他们现在艰难的处境,他们夫妻二人都尚且接受不了,又何况自小被娇宠长大的女儿呢?如今只愿能为女儿寻个好人家,好生安稳的过日子。
好不容易家中念旧情的亲戚给韦悠然介绍了谈家,谈家虽算不上大户,但至少也是家境殷实,生活无忧,谈家独子谈喜听说对方是韦家的千金之后,倒也没有推拒,便约了人在云笙会所见面。
此时的韦悠然不再像以前一样牢骚满腹,嚣张跋扈,刁蛮任性,而更像是任命了一般任由着父亲安排,对于要与何人相亲,与何人成婚,似乎都提不起什么兴致。
只是当她把这件事情告诉闺蜜束可心之时,束可心却是一副很为闺蜜不值的模样,紧锁着眉心,“悠然,就谈喜那种浪荡子,就是个泼皮无赖,不学无术不说,私生活又混乱不堪,哪里配得上你韦家的千金?”
此时的韦悠然,没了精致妆容与锦衣华服的加持,整个人很是消瘦素净,就连眼神都暗淡无光了不少,没精打采地喝了一口面前的摩卡,就连声音都是有气无力,
“可心,别再提什么韦家的千金了,而今的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能够嫁去谈家,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已经算是上辈子烧高香了,我哪里还敢多奢求什么。”
见韦悠然一副颓然的样子,束可心心里暗道你韦悠然也会有今天,脸上却还是一副很为闺蜜感到不值的担忧神情,轻叹了口气,从包中拿出一个手饰盒,神色哀戚,嗓音低低的,“悠然,这……是我最喜欢的钻石项链送……给你,我……想帮你,可……你知道的,我毕竟也没那么富裕,你……别嫌弃……”
说完,便小心翼翼地把手饰盒往韦悠然面前推了推。
正如她所料想的那样,韦悠然一把就将手饰盒又推回到了她的面前,“可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的东西我不能要也不会要,你能不嫌弃我还肯继续与我做闺蜜,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你的处境并不比我好多少,而今的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了,但至少不能给你添麻烦。”
看着又被推回面前的手饰盒,束可心还是那副清纯可怜的小模样,“悠然,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理你?以前你帮了我那么多,而今我也想尽我所能为你做些什么。“
话落,伸出双手紧紧抓着韦悠然的双手,眼眶微微泛着红,情真意切,“悠然,要不然……你相亲时,我也去帮你看看,我就在一旁悄悄看,看那谈喜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若他对你起什么坏心思,至少我也能帮帮你,你一个人去和他相亲,我实在不放心。”
这几句话虽稀松平常,但却是令此刻的韦悠然感动不已,瞬时眼眶便湿润了,自打韦家倒下,原本与她一同交好的那些富家千金对她大都敬而远之,有的甚至避而不见,更有甚者迎面遇到她都当作不曾相识一般还要对她冷潮热讽。
而今束可心的几句话令她心中很是感慨不已,患难时所遭遇的世态炎凉与此时患难时所见的真情竟是如此的天差地别。
韦悠然眼眶里蓄满了盈润的泪水,看着束可心,轻轻地点了点头。
云笙会所。
韦悠然到时,谈喜已经在云笙会所大厅内一处靠窗的位置上等候。
做为谈家的独子,谈喜个子挺高,家境也算得上殷实,但帅就谈不上了,一张脸瘦长,下巴又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缺少男人身上应有的阳刚之气,但见到韦悠然时,却是礼貌至及。
“韦小姐,您来了。”谈喜很是殷勤地为韦悠然拉开椅子,待韦悠然坐下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韦悠然唇边漾着一丝礼貌的微笑,若是韦家没倒下之前,像谈喜这类男人何时入过她的眼?而今处境不同,她即便心里厌烦的要命但面上也得忍着,轻声说了声,“谢谢谈总。”
坐下之后,韦悠然向着不远处瞄了一眼,正好可以看到束可心就坐在离自己隔了两桌的地方,悄悄地观察着自己这边的一举一动,原本焦虑不安的心此刻便平静了下来。
谈喜虽浪荡不羁、沉迷女色,很是无耻,但今天不知为何,面对韦悠然却是完全一副绅士做派,温和有礼,殷勤至及,言谈举止很是得体,若是被熟知他的人见了,估计都得以为这是个假的谈喜。
而坐在不远处一直观察的束可心也很是吃惊不已,这完全不像是谈喜平时的风格与做派。
难道是真的看上韦悠然了?当真想与韦悠然结这秦晋之好?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不知为何束可心的心里就非常地不舒服,似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今她烦闷不已。
比起她们束家,谈家的家业明显要大一些,而今,韦悠然这个从神坛上跌落下来的落魄又无知的鸟儿,竟然有人会欣赏她?而且看这样子很可能真的会嫁入谈家,哪怕谈喜为人放荡,韦悠然这以后的日子也照样可以锦衣玉食,依旧比她束可心要过的好。
想到这里,束可心的内心就特别不是滋味儿。
韦家繁荣之时,韦悠然就仗着家势与地位处处压她一头,而今韦家倒了之后,韦悠然竟然还要再压她一头吗?
若说以前,她还不敢想,而今韦家都倒了,韦悠然哪里还有什么资格与能耐再和她论个高低?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谈喜起身要去洗手间之时,束可心也在远处示意了一下韦悠然自己要接个电话,便起身走了出去。
束可心只是在洗手间内补了下妆,正想出去,却恰巧在洗手间门口碰到正在洗手的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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