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暖跟着焦虹赶去医院, 到了医院一看,中毒的人果真是严康和尤晓梅,两人奄奄一息,昏死过去。
许暖在走廊外面等了很久, 才接到医生通知, 说两人没有大碍。
许暖长叹一口气,跌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
要是严康和尤晓梅两人真有个什么事, 她怕是也不好过。
人是在她的屋子里出事的, 到时候追究起来,她是不是也有责任?
许暖一阵后怕。
等到严康和尤晓梅转醒之后, 许暖第一个冲进去, 拉住他们的手, 询问真实情况:“怎么回事, 你们怎么会煤气中毒?”
严康恢复得快一些,他勉强说道:“这些天比较冷, 我们常在屋子里生炉子。”
他们用的煤炉,许暖曾经见过, 在胡星家里见过。
但是胡星家里做饭, 每次都是把煤炉提到弄堂里面, 生火做饭都在弄堂里面,不在自家屋子里。
“所以你们是忘了关掉炉子?”许暖问道。
严康摇摇头,“我们这几天确实一直在生炉子, 但是我们今天根本没有生炉子,怎么会中毒呢?”
这几天冷, 严康和尤晓梅一直在家里生炉子,围着烤火,但是今天天气稍稍暖和一点, 他们觉得一直烧着炉子,太费煤了,想着节约一点,今天只在烧火做饭的时候生了炉子,饭做完之后就让炉子自然灭了。
严康怎么也没有想到,后面他和尤晓梅竟然会煤气中毒。严康只能庆幸,幸好中毒的时候他拼尽全力把紧关着的门推开了,邻居看到之后把他们送到医院来,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许暖听完严康的讲述,震惊道:“你们今天没生炉子?”
没生炉子怎么会煤气中毒呢?
许暖想不通,“你们不是生了炉子,忘记了?”
严康坚决地摇头,“我们今天的炉子早就熄灭了,不可能中毒的。”
许暖沉默片刻,想了想,决定亲自回去看看是什么原因。
许暖到了梅林路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凉风吹在脸上,有些冷。
许暖走到屋子里,推开门,没敢进去。
等屋子里通了好一会儿气之后,她才走进去,把屋子里的所有窗户都打开。
打开窗户之后,她又走回外面,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放心地进去查看情况。
煤炉放在厨房里面,炉子里只剩下烧完了的煤炭。
她朝厨房四周看了一下,发现周围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她的目光最终落在煤炉上。
最后,她将手慢慢伸进煤炉里面。
炉子里面没有温度,很显然,里面的煤应该很早之前就熄灭了,不然现在不可能一点余温都没有。所以,严康的话不假,他们今天生的炉子应该早就灭了的。
那这就有点奇怪了,既然炉子早就灭了,怎么可能煤气中毒呢?
许暖想不通,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之后,还是想不通。
正在纠结的时候,许暖突然在厨房发现墙上的两个小孔,小孔口径不大,拇指大小。小孔的方向正好在厨房角落的上方,要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许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难不成,这煤气是隔壁传来的?
许暖想着,径直走到隔壁人家,敲了敲门。
隔壁来开门的是一个看着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人,女人五官端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格外扎眼,她的眉毛和她的秀发一样浓厚,浓密的眉毛衬托得她有几分凶相。
许暖愣了愣,开口先做了介绍:“你好,我是隔壁的业主许暖,我发现我厨房这边好像有两个小孔,我能进你家的厨房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吗?”
女人倚靠在门框上,眉头一皱,显出几分不信任,她上下打量许暖,“你是隔壁业主?我在这里住了两年,怎么没见过你?”
许暖才接手房子没多久,自然不知道这房子周围都住了哪些邻居,她只得说:“这房子我一直在出租,不常来。”
女人看着许暖稚嫩的面孔,明显不太相信。她挡在门前,并不打算让人进来。
许暖一看,这人明显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她瞬间严肃起来,“不瞒你说,在几个月前,我检查过整个房子,厨房里面并没有两个小孔,这两个小孔是你私自找人钻的吧?咱们共用一面墙,你在墙上钻孔,是不是要先找我商量一下?而且这是承重墙,你莫名其妙在上面钻孔,有考虑过安全问题吗?”
这一番话说得女人脸上有些动容,她狡辩道:“我就是在墙上钻了两个小孔而已,你怎么说得这么严重?”
女人嘴上狡辩,身子却很诚实地让开了道,“你看吧,你去厨房看吧,就两个小孔而已。”
许暖刚走进厨房,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她扇了扇鼻子,回头问女人:“厨房里这么浓的味道,你闻不到?”
许暖赶紧打开窗户通风。
等空气变新鲜之后,她指着煤炉里面还是燃烧不充分的煤球,对女人道:“你这煤炉产生的毒气,全都顺着两个小孔飘进隔壁了,隔壁小夫妻俩都进医院了你知道吗?”
女人一听,觉得许暖这是在赖她,立即为自己辩驳:“你别胡编乱造,我在家里,我怎么没事?我家烧的炉子,还能把隔壁夫妻俩毒晕了?亏你说得出来这样的话!”
“你一直关着厨房的门,你人待在其他地方,其他地方都通风,你当然没事了。”许暖看了周围一圈,下结论道。
女人见许暖说得头头是道,不服气地嚷嚷:“你可真能编,我跟你说啊,我可不是什么没名没姓的角色,可以任由你欺负!”
明明擅做主张在墙上打孔导致隔壁夫妇中毒,却还要一副死皮赖脸不肯承认的模样。
许暖望着女人哼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只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一愣,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江姚姚。”
“你问我名字做什么?”
许暖神色认真地说:“在这堵墙上打孔是很严重的问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在这上面打两个孔,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打两个孔,我劝你立即把这两个孔堵上,不然我会直接找居委会处理这个情况。”
许暖说完,又对江姚姚说:“你这个情况我会如实告诉隔壁的两夫妻,确确实实是你家烧煤引起人家夫妻俩中毒,后续他们要是来找你扯皮,不要说我没事先和你打过招呼。”
许暖说完便走,一刻也不停留。
江姚姚在身后咬牙切齿,“哎哎哎,你这个人真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以为我怕你不成!”
江姚姚扭着身子,站在门口对着许暖的身影一顿臭骂。
骂完了,江姚姚心里又开始害怕。
她嘴上厉害,不肯饶人,但她的心远远没有她的嘴厉害。
江姚姚心里开始担忧,难道自家炉子真的把隔壁夫妻俩毒进医院了?夫妻俩从医院回来,肯定会来找她扯皮,她一个人,怎么能对付得了人家夫妻两个?
干脆赔一点钱吧,反正也没闹出人命,赔点钱,他们应该不会闹了。
江姚姚这样想着,第二天干活的时候,拉着陈通往院子走。
江姚姚是陈通家里的保姆,陈通是一家工厂的老板,家里有钱。江姚姚开口向陈通借钱:“陈老板,我能不能找你借点钱啊?”
陈通看着面前的小保姆,问道:“借多少?”
“五十。”江姚姚伸出五个手指头。
她想着,要是隔壁两夫妻过来扯皮,赔50块钱,应该够了。
陈通大手一挥,十分豪爽地说:“行。”
陈通不问缘由,直接借给她50块钱,这让江姚姚十分感动。她做保姆行业有三十年了,陈通是她遇到的最好的一位雇主。
她在陈家只做了半年,陈通见她没地方去,还把空出来的房子给她住。每次她有事求助陈通,陈通二话不说一定会给她帮忙。
江姚姚差点感动哭了。
要不是陈通已经四十多岁,大她快二十岁,而且已经成家,她都以为陈通对她有什么另外的意思。
江姚姚拿了钱,欢天喜地地干活去了。
等江姚姚一走,陈通的妻子洪蕊从楼上走下来,看着陈通那张和十几年前并没有太多变化的脸,嗤笑一声。
“陈通,你不要做的太过分。”
陈通瞥了楼上一眼,冠冕堂皇道:“人家小江有困难,我借点钱怎么了?”
洪蕊走到陈通面前,冷哼一声,“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呸,为老不尊,人家小你快20岁,你脑子都是一些什么龌蹉的思想,你以为我会不知道?”
“怎么,你看到人家年轻漂亮,老毛病又犯了?”
陈通不满地瞪了洪蕊一眼,“你无凭无据,为什么诬陷我?”
“无凭无据?”洪蕊怪笑一声,“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梅林路的房子给了江姚姚住。”
陈通满脸通红,却还是为自己辩解,“小江说她没地方住,咱们家正好有房子空着,才给她住的,你自己心思不正,想太多!”
“我想太多?”洪蕊一张脸突然变得可怕,她冷笑一声,“陈通,你忘了当年的秦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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