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舟几人讨论着针对相邻维入侵的后续工作时,丑国,爱荷华州。
埃尔斯是这个国家中一名极为普通的农场主,他像这个州的其他所有农场主一样,经营着属于自己的一片土地。
这几乎可以说是一個与世无争的职业----蛮荒的西部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在自己农场的范围内,没有其他人会与他为敌,因为无论是水源、肥料、或者是土地,都是一早就规划好的。
如果有任何矛盾,大家都习惯了通过律师去解决。
反正从很久之前开始,律师费就已经在不断下降了。
所以,他每天的工作内容其实很简单,除了给农场的工人安排工作之外,就是驾驶着自己的皮卡围绕着农场巡视,如果发现有涨势不好的区域,就把那片区域的土壤挖几块下来、再拍几张照片,送到专业的农业咨询机构检验。
事实上,哪怕这种情况也很少出现,标准化机械化的作业流程让他和他的作物都无比轻松,那些玉米一颗颗就像是流水线里生产出来的一样,既标准又饱满。
但是最近,他的农场遇到了一些麻烦。
----不能算是很大,只不过是在一小部分区域,玉米出现了莫名枯死的情况,这些区域相比起他的农场来说微不足道,但埃尔斯还是决定要慎重对待。
他可不想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因为一场枯萎病,就让所有的作物失去生机。
于是,他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当地的农业部门,但当地的农业部门看过之后,却也没有给出什么好的建议。
“这些该死的猪猡,他们从来就没有帮上过忙!”
埃尔斯对自己的妻子抱怨道。
妻子一边准备着早饭,一边开口安慰:
“官方人员不是一向都是这样吗?我们能指望他们什么呢?”
“不过检测报告不是已经出来了吗?起码没有传染病的征兆。”
“我看了那边的情况,这确实不像是什么传染病,倒像是.......嗯,冻死的。”
“冻死?现在可才是秋天,天气没有那么快冷下来。”
埃尔斯摇了摇头,但同时他又觉得有些疑惑----确实像他妻子说的一样,那几片小小的枯萎区里,所有作物的表征都像是被冻死的一样。
难道是偶发的冰雹?
是的,如果仔细想想,倒真的很像----只在随机的小范围内出现,没有明显的前兆,地面还有开裂的痕迹。
不过到底是要多大的冰雹,才能引起这样的后果?
很不可思议,但往往最不可思议的解释,就是正确的解释,要知道,隔壁农场的老亨利还曾经见到过篮球大的冰雹呢。
如果不是他躲得快,恐怕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老亨利”这个说法了,因为在他变老之前,就应该已经被冰雹砸死了。
想到这里,埃尔斯觉得有些好笑,心情也稍稍放松了几分。
不管怎么说,收获的季节马上就要到了,这一点点的损失,实在是改变不了大局。
他接过妻子递过来的煎好的培根和鸡蛋,三口两口吞进肚里之后,便出门坐上了他的拖拉机,工人们已经按照预订计划在进行小范围的收割,各类机械都需要在这最后剩下的两周内调试好,他必须得去现场盯着,保证每个人都能正确地使用那些大型机械。
一次人员受伤带来的损失,他实在是承受不起的。
清晨的空气冷冽中带着一丝湿润,这是自动灌溉装置开始浇水的标志,埃尔斯满意地转动着方向盘,一脚油门向远处正在聚集的工人们开去。
一直到追上他们慢悠悠的步伐,埃尔斯才熄火停了下来,随后走上前去问道:
“机械和工具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老板,今天的油价又降低了,昨天采购燃油的钱没用完,等活儿干完我拿给你----1100叨乐。”
“1100?这么多?”
埃尔斯惊讶地问道。
实际上,他昨天交给工人用于采购的钱总共也就4000叨乐,参考的是上周的价格,如果按照对方的回复来看,在短短一周之内,柴油的价格便又下跌了20%还多。
“是的,都是华夏的核聚变搞的----不过这对我们来说似乎是好事,反正我们不是产油国,对吗?”
“那可不一定,我们的国际经济体系是建立在叨乐和石油体系上的,石油的价格崩溃的话,我们的国家经济也一样会崩溃........”
埃尔斯是一个上完了大学的农民,对这种经济和政治上的事情,他比这些工人们要有远见得多。
耐心地解释了一番后,工人们大多都理解了他所说的意思,也一转之前仿佛占了便宜的态度,开始攻击华夏不顾大局。
听到这些带着极重的情绪的言论,埃尔斯没有多说,只是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之后,便继续开始向前巡视。
农场的面积很大,他往往需要四五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全部巡视完毕,所以他往往会在中途休息一次,吃个午餐,再悠闲地完成剩下的工作。
今天当然也不例外,他一如既往地在贯穿农场的一条小溪边停下了,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餐盒,那里面是妻子早就给他准备好的三明治。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咬下去,对讲机里便传来了急促的呼叫声。
“老板,老板!出事了!”
埃尔斯一步冲到对讲机前,他的心在这个瞬间提了起来。
怕什么来什么。
如果这个时候发生工伤事故,那他这个农场这一年的收益就要大打折扣了。
“什么事?快说!”
“老板,夏尔死了!”
“夏尔死了??怎么回事??”
埃尔斯大惊失色地问道。
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故会严重到这种程度----按道理来说,现在的大型机械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但大部分都做了完备的生命保障措施,就算发生小事故,也很难到达要命的程度。
总不至于是被车压过去了吧?
“我们不知道,突然就死了!”
“突然就死了?你确定他是死了,不是中暑晕倒?”
听到这里,埃尔斯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大截。
只要不是因为事故死的,那么损失就不会太大。
“确实是死了.......看着像是心脏病发作........我们听到他在对讲机里叫了一声,等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倒地了。”
“快做心肺复苏!”
埃尔斯大声喊道。
“.......我们不会。”
“见鬼,你们都没有看过电影吗?按压心脏,人工呼吸!”
“是的,是的,已经有人在做了,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那就站在原地等我!”
埃尔斯启动拖拉机,一个快速掉头向来时的方向冲去,嘴里还不断跟其他人确认着方向和位置,这时候的他既沉稳又冷静,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天生能在遇到大事的时候波澜不惊,而是因为,这件事情与他无关。
莫名其妙地就死掉了,大概率只会是突发急病,那这跟他这个农场主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没关系,当然也不用着急。
想到这里,埃尔斯的心情甚至有些悠然。
然而,下一秒,对讲机里却突然传来了让他极度不安的声音:
“见鬼,道普也死了!老板!”
半秒钟过后,对讲机突然一片寂静,而冷汗,已经从埃尔斯的脸上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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