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先生指点……敢问先生名讳。”

    “没关系,在下云游道人,不敢妄称名讳,有个大号管辂,忝个雅兴取了个字叫公明。”

    “管公明先生,只管在我家歇息,如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便是。”

    出去时,又遇到叶剑便问他现在是何职务,注意到他正收拾好身上披挂准备出门,便心知肚明也不要他回答了。因为这个差事我干过,虽然干的时间不长,应该说很短,随口叫他作城守时,注意和百姓搞好关系。还让他以我的名义从吏官那里要两个官仆来,大叔大妈都老了,是得歇歇了。他问我吏官是谁,我说如果我知道还要你去干,让他去问一下,然后说我要,然后再告诉我那人是谁,我再去巴结讨好一下,估计是某个同学。

    我坐在马背上,风夹带着斜阳从街边店铺的缝隙中shè来,却带不来温暖,但至少这能让我清醒。我在想他给算的命。作为一个正常的这个年岁的少年,我首先考虑的显然不是以后的艰难,经过这一年的艰难险阻,我想暂时我是不用积攒什么勇气去面对以后的磨难了。我当然对我的夫人的问题感到非常的有兴趣。

    “我不可能同时娶两个妻子,那么定是第一个先我而去,诡死,此词不是很让人高兴。而另一个shi我多年方和我结为夫妻,还送我终老,这么说我比第二个老婆死得早。”我把自己的分析念叨了出来,想是那些个死字吓住旁边的人,至少本来笑盈盈的打算过来和我打招呼的一张熟脸,一下子肃然起来,赶紧自个贴路边走了。倒让我感觉很不好意思,赶忙主动问好。

    回到新家时,对于那段话我还是没有头绪。不过看到土荆烈夫fu后,我把暂时所有的想法全打消。他们是专门来看望我,见我不在正打算离开,以后再来拜访。心道还是把人给忘了,还不知有没有其它人给忘掉了。

    赶紧问问他们现在如何,这一点我确实ting关心的。

    “我们住在驿站,一路烦你等看顾,却一直未能帮上忙,再住您家,我们夫妻实在过意不去,还有我……入仕了。”他看了她一眼,继续说,我心里念叨他太过虑了:“大哥向州牧大人推荐了我,还说明了我的情况。然后,州牧大人问了我对北方各种民生涉及的看法,我也照我的想法说了,他没说什么其它的,就让我当襄阳的主簿,专管行商税赋。我来这里什么都没有,想想着主簿与战事无碍,此处人生地不熟,创业艰辛,也不想太麻烦你们,这口官饭倒也吃得,便接下来了。小芹也同意了。”

    “那下面就是生小孩的问题了,是不是?”心想他大哥喊我大哥,我怕什么,玩笑开得毫无平安风云侯的地位身份也是必然了。

    “这事,大哥正叫我向子睿大哥报喜……”

    “真有了?”我确实有点惊讶,大声地喝了出来。

    少年夫妻的脸都红了,虽然我知道我刚才的嗓门是大了一点。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提醒土荆烈,让他至少保持乌桓人的勇毅和直率,不能这样扭扭捏捏的。

    “才发现有的……”还是有些羞涩的他让我又发了火,他才顺畅地把话说出来:“我甚至本想好了名字,可是我和大哥说时,大哥本正在喝酒,竟一下子喷了出来,还呛住了,让嫂嫂好一通捶背rouxiong才缓过来。我只敢说出两个名字,不知道再说其它的,大哥会怎么样。”

    “你起什么了?告诉子睿大哥听听可好。”我猜测估计是什么二猫三狗一类的,想到此处便不自觉笑了起来。

    “我一路路过这么多山河锦绣,就想如是女儿便唤作土荆绣,又见过云梦茫茫,浩瀚无边,如是男儿,便唤作土荆瀚。子睿大哥你怎么了?怎么和大哥一样。”

    我完全能体会破六韩烈牙、我的北海兄弟、龙行哥们的所有感受了,只是这回换作土荆烈给我捶背rouxiong了,因为我正笑着笑着就一口气上不来,剧烈咳嗽了起来。

    好不容易缓了缓,我只说了两句“你还是用其它的吧?”想了想觉得不放心,接着问他还打算起什么名字。

    “我是乌桓人,却一生未见过我的族人,但我不可忘本,如前面两个名字不好,我的孩子也可取土荆乌,土荆桓。”

    我差点没背过气去,幸亏没在吃东西,要是换作厉北海,这会儿估计已经给噎过去了。

    “还用开始的吧。”我给了最后意见。

    他说不久留了,还要去任所接手事务,就上马车离开了。送走这对新人,才带着一丝嫉妒进大门,便有人来报说老师要见我,便整了整衣衫,又匆匆出得家门来。

    心中想起昨天晚上答应孔明等人要早上带他们出去玩,结果早上被老师叫去,那也怪不得我,只是到现在又叫去,傍晚酉时之前还得赶回,然后这天就得再不见人,这今天可就算失信了。不由得心中叫苦。

    但看到老师脸上的笑容,我还是很快忘却了所有烦恼和思绪,与老师行了大礼坐下,便也笑了起来。与会的只有老师,师父和三叔与我四人。

    “别笑了,傻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你知道多少人家向你提亲吗?不光为你,还有你姐姐。我们知道你的心思,便在银玲的首肯下,答应把她嫁给曹孟德了,那个人我见过,人才卓绝,不可限量啊。”

    “多谢老师了。”

    “我要感谢银玲啊,是银铃把你教成了这样。你最开始的那些东西银玲教得很好,这让你的心底非常纯朴和单纯,这也就是那些异族人为何能与你处得这么好。你这一趟北去虽然也给我们添了麻烦,但是也给我们平了很多麻烦。你恐怕还不知道,我暂时不和你说了,恐怕你也不知道,也没兴趣。你没有城府,虽然一路人可能看不起你,但是他们都能信任你。而你这一路所为,虽然不太正经,但是却是很光明正大,还为我荆州吸回这么多人才;刘小南,人才;阎柔,好人才;厉北海,土荆烈,难得的人才;张凯,奇才。你还在幕府山一人踏敌多处营盘,让士兵们对你心服口服;然后,又能如此忍辱将益州人心收服。我说出去,谁能相信这是个庶家的十八岁少年,而这少年的老师只是个二十二岁未出阁的少女。”老师似乎有些陶醉于自己的长篇大论之中。

    “老师过奖了,学生很是惭愧。”

    “你也知道啊,我是夸你姐姐,我正要批你。”

    “学生受教。”我赶忙端坐好等着挨批。

    “总以为别人和自己一样,总是想着几句肺腑之言就能把人收买,如果是那样,天下何来佞臣贼子。你该知道你的名声有多盛,还一天到晚不是阉党的不是,就是外戚的hun蛋,最起码他们再hun蛋也是控着朝廷大权的,你要不要命了?还有袁术是你惹的吧,旧的士大夫也被你得罪了,你有几条命够你这么折腾。”

    “学生知错了。”

    “我考你一题,答得好,不受罚,答不好,自己把手伸上来。”老师口气又转好了,让我松了口气,大不了挨几下铁戒尺,我还撑得住。

    “老师请问。”我自然感觉轻松不少。

    “荆州下一步的计划?”心道好大的一个题目,这恐怕得好好组织一下这一路所思。不过接着我就看见老师拿出根比我天狼柄差不多粗两圈的铁棍,心下大为惊讶,这是要出人命的,老师肯定是疯了。

    不过这回我的答复很快就出来了:“当务之急,开垦灾后荒地,大水渐退,及至播种时分,荆扬二地有千里荒芜。然劳力匮乏,可允未婚军中男子就地成亲,婚者另辟新册,划归屯田,分之土地,半日耕耘,半日cào练,开垦荒芜之地;再整军务,尤以战船盔甲兵器为重,否则赤手对爪牙,实为不智;再派人去助吴郡盛斌,其南东夷之人,尤以东吴德王严白虎根基最大,现虽降服,久恐生变,勿俟之为luàn;请老师上书免各灾地两年赋守,前例多有免三年之案,虽何进排挤我等,但我等自降所求,主动示弱,与法与礼,何进必无法拒绝,恐还会补齐三年之期;值此董卓可能对南蛮人兴兵,当是与西南诸夷修好,否则后院之危,必大于北祸,但我们不可过急,要让南蛮人先急,我们才可争取更大主动;西部凉州之地,是吾当时自作主张给与外族人统辖,明chun当去探之,再行修好,以永定西域;交州不luàn,勿下交州,所交赋税,如数让其上缴,勿动分毫。然最大危险在明chun,今年大灾,待之chun天,如无余粮过夏,甚而无种下播,则天下大luàn之日又至。此时,一是如北方司隶、豫州有内luàn,朝廷无法收拾,应立派兵助之,平luàn则撤,独须留下宛城,决不予人,此城与新野皆数荆州北方极重之要冲,不握在手,则如利剑顶咽,永无安眠之夜。二如撤藩废吾,我等就得装聋作哑,或者自己内部伪起祸端为妙,再派人作样剿之;三是我与公孙瓒卢植师徒定了一个口头盟约,如何进对幽州动兵,则联合丁原一起对西京长安作佯攻兵谏,痛陈厉害。如何进仍不收兵,便以宦官之罪清君侧为由同时攻豫州,司隶。豫州为宦官势力所在,司隶虽为帝都所在,然与何进老巢同在一处,何进也无法全力进攻,必会回兵防险,然后若我们消灭宦官,便可堂而皇之占据豫州,然后再绝无藏si般让与何进,便可卖他一个人情。经此事一闹,他也不会再贸然动兵。或者直接说服宦官背后对何进动兵也可,然宦官不可信,且宦官窃朝,今上恐有生命之忧。必慎之!最后当考虑何进对吾等动兵,公孙瓒等人不可靠,最终还得靠我们,江北何进诸部,多有猜忌之心,择其实力强劲者,谋划精细者说之,以河北袁绍为其中表表,实力在北方堪为翘楚,手下多能人谋士。宜从逢记入手,此人虽有智谋,然心xiong狭窄,致使其用计窥事不能睹物全貌;勿从田丰以始,此人多智无si,忠义可嘉,虽有心相交,然连袁则此人必为大患,使计嫌之,绍无智,常人云亦云,不足惧,如能说动他,东部何进四州便有他一番luàn子可收拾。再其它便是往常要做的,还有随机应变之工了。”

    三个长辈都长吁了一口气,也都说了一句话。

    “子睿好小子,条理清晰,层层论述,怪不得这么受大哥赏识。”

    “这样看来,只我一人是粗人了。”

    “你是和以前不同了,老成多了,想是这次出去磨砺了你。”

    他们建议老师把棍子收起来,老师拿棍子试试够了够三叔,看看能不能打到,师父笑了,三叔也夸张得向后躲去。

    我朝后看了一眼,时日虽然尚早我已想着赶快回去,拉着那四个小的出去逛一圈,算交个差,也对自己的信誉有个交待。

    “子睿有甚急事么?”

    “师父,没有。”

    “我在路上听叶剑说,你和管辂谈了好长一会,他给你算命了吗?”

    “算了。”

    “怎么样?”师父看来对这个ting感兴趣。

    “一般吧,不过这些爻堪之辞,本我就不信。”我忽然想起什么,随即在身上翻起来。

    “是这个吧?”老师把那张左慈托我带给老师的图晃了晃,我点点头,也不知老师怎么得到的,不过老师接着就给我解释了出来:“你姐姐带给我的,看来你还没变。”老师叹了口气,“银玲还说是你让她带给我的。但是你这一找,就说明是你姐姐怕你nong丢,就先给我带来了。”

    师父和三叔也凑过去,师父也没什么避讳就直接让他们看了。

    “你看了?”老师一边看,一边问我。

    “看了。”

    “明白什么意思吗?”

    “不明白。”我一向都很诚实。

    “大哥,他连这个也知道?”三叔指着图上一个部位,那张图我看得很熟,我记得那是老师站的位置,旁边有辆车,老师身上负着块巨石,看来那处有玄机。

    老师点点头,默默收了起来,而师父似乎还没想明白,三叔凑过去在老师手上画了几下,方恍然大悟。

    我不明所以,但是我还是朝后看了一眼。

    “子睿,你似乎着急回去?”

    “不急,只是答应孔明要带他出去玩。怕与孩子失了信。”

    “哦,这孔明果然厉害,在哪里都能把人nong得团团转。”

    “是啊,我夫人很是喜欢,竟说他也要一个这样的儿子,你说我一介武夫怎么能养个这般伶俐的小鬼头,这快有了,我倒开始心焦了,要是她养个笨蛋,我可没办法。”

    “师娘也怀孕了?”

    “是啊。”

    “师父好厉害。”

    “喂,子睿你出去一趟,这挖苦人的水平可提高得可很快。”老师三叔都在笑,师父显然对我不甚满意。

    “子睿,你似乎一直在看时日,莫非和那些孩子约了时间。”

    “不瞒三叔,那管道长要我今日酉时之后不要见人,此般便可趋吉避凶,虽我不甚信,然既然他人善言,我未尝不可一试,以示尊重。”

    “这也是对的,我倒想起那管辂先生曾替我算一卦:曰轰轰烈烈,平平淡淡;一生不受苦,一生苦催人。”

    “这话颇为诡异。”

    “当然,想来也真是准确,我本不想受苦,却摊上你们这两个不省心的东西当兄弟。”老师用那种诡诘的眼光看着两个不以为然的兄弟发着牢sāo,然后又说:“不想贪图名利,却又得处处宣扬自己。”

    “我也是,莫名其妙之间,便觉得自己的名声大得让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

    “此事你无需奇怪,是我用一个荆州的实力替你去造的谣。我们需要一个出去吓唬人震慑别人的幌子,才好站到台面上,否则我们永远都是被人看不起的藩子。本来我不打算让你去趟这浑水。只是你这趟北行,为了你的安全,你的声名越显赫,你就越安全。否则,被人明着在城里抓了就剁,你就死得太冤,也太不值了。你名声大了,他们就只敢暗地里害你,你一天到晚在大官道上大摇大摆地走,他们很难找什么机会来害你,这才让你的小命活到现在。现在反正你的名声也起了,你就继续这样下去吧,不要提反对意见,这是你自找的。”

    “谢谢老师想此主意,保得学生周全。”我赶忙给老师磕头,却原来这天狼侯一堆事情的主意是老师的,但想想也只有此法才能让何进宦官不好,也不便于明里害我。如不是这样,我真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反正现在我也没觉得声名之累,便继续这样也没什么。那么便只有感ji于心中了。

    “快走吧,时日不早了,那事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这是老师的最后一句话。

    出得府门外,却终于感到恍然大悟,明白我的名声本不是老百姓传出来的,却是老师让人宣扬的。虽然在里面就知道,但出来才把所有事情想清楚。觉得今日自己为何如此愚钝。

    看这日头西斜,知道时日不早,便赶紧策马回新家。

    到家门口就看见了叶剑和那四个小东西,先和叶剑打了声招呼,便让孔明等人商量好我们去哪里,然后再转过来和叶剑叙话。

    “你要出去?这快到酉时了,管先生让我专门来提醒你。”

    “知道了,但是……我必须得守信啊。”我承认我犹豫了,但最终我还是很坚定地说:“一生艰险如何,至少我心中坦dàng,无所亏欠。”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便不再理会那爻辞,只管出去了。

    四个孩子没听见我们说什么,他们正商讨去哪里玩,看来司马姑娘的管理很是有效,让这帮小子有不少顾忌。不过三个大的显然和小的没什么共同语言,他们很快便提议去校场。孔明没什么反对意见。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至少我曾发愁,如果他提出其它意见,我该听谁的。至少我觉得孔明在我们家属于霸王那种角sè。虽然他才五岁,可是真的和他玩脑筋,他可是一个灵得出奇的天才小子。

    年前的校场有些冷清,没有人在cào练。过往的只有些老兵,也只是和我打打招呼,其中一个的话让我产生了遐想:“风云侯,带孩子来玩啊。”我很快就想到以后我有孩子的时候,我一定会和他们经常这样做游戏,我们会处得很好,我会是个很好的父亲,孩子中最好有男有女,一大堆在旁叽叽喳喳地喊着父亲母亲,我还朝旁边探出了胳膊仿佛在搂着我的妻子共同享受着幸福。

    三个大一点孩子在空dàngdàng的场地中,玩起了游戏,那些cào练用的棍子被他们用来作战,好像还在考虑着如何分队,谁装兵,谁装贼。这真是个古老的游戏,我以前也玩,不过我从来不当贼,因为他们说没人能抓住我。

    只是孔明坐在我的肩膀上,手搭在我的脑袋上,只是看着他们玩,这和平常的他有些不同。

    “想玩吗?”

    孔明看着我看向他的眼神,竟没有一丝渴盼的眼神,和平时顽皮的他完全不同。

    “子睿大哥,能把我带到城楼上的最高的那个碉塔上去吗?”

    校场在城的西北角,这时本已昏暗的太阳更是躲在城墙后面,让我很是不舒服。他的意见我完全同意,我想他也感受到了这里的yin冷,便和他一起从校场穿过,向城墙上走去。只余下那三个孩子依然在场中各种器械之间攻来杀去。

    孔明的胆子很大,他坐在我的肩膀上我本来以为他会害怕,闭着眼睛不敢看,但是他稚嫩圆滑而可爱的脸庞上那对眼眸却绝不像一个五岁孩子,他一直看着前面,无论前面是什么。

    没有人拦我,多是打招呼,还有人过来逗小孔明,孔明也还是没什么表情。

    不知这孩子今天怎么了,我有些犯嘀咕。不过,我还是先把他带到那塔上,刚刚站定,他就发话了:“向着北面。”

    “怎么了?”我隐隐感到了事情的缘由,因为朝着北面我也有了些忧思,我想他的和我一样。我看向了西北的高陵方向,虽然我知道现在她应该不在,但是未来她的一生可能都会在那里了。

    孔明说了一段话,一段让我对他的年纪有了很大怀疑的话,也让我心有戚戚的话:“姐姐说:登高能望远,这里是襄阳最高的地方了,可是我还是看不到姐姐,如果我能造一座通天的塔,我就总能看见姐姐了。”

    “没事的。至少司马姐姐还在陪你啊?”我想起来他当时就是和姐姐一起遭遇到董卓军队,而他的姐姐因为保护他而死在董卓军的刀下。后来就是姐姐带着他,让他渐渐忘却了那惨痛的回忆,姐姐走了,恐怕对孔明的打击会很大,虽然在家很多人在一起,他不会感到什么,但是想想校场的荒凉寂寥,恐怕勾起他的伤悲来了。

    “可是司马姐姐和姐姐不一样,她们差了很多啊?”

    这是孔明随口的一句话,他甚至没看我,只是低着头,用着他这个年纪所没有的语调缓缓说出来,只是语气依然稚嫩。

    但这句话却终于让我想起不少奇怪的地方来,姐姐和司马姐姐确实在很多地方有不少的差异,但她们共有一个引导者:水镜先生司马徽,所以她们的差异就让人感到很奇怪了。

    姐姐通兵法,各种处事决事之道,司马姐姐不善此道;司马姐姐女红,厨艺这些日常家务技艺又是姐姐所不能及的。再想起日常叙话,司马姐姐谈吐高雅,姐姐似乎就总有些流于世俗。

    两个年龄相仿;导师一致;相貌有些相似;体型达到无法区别,让我都能分辨不轻的一对少女;为何她们的差别就这么大,而且很多地方几乎都完全相反?

    天要黑了,酉时还差一刻就要到了,看着日头西沉,我便放下疑huo,提议回去,实话讲,我感觉我是和一个年龄相仿的人在商量,而不是在对一个孩子发号施令。

    他没有异议,下去时叫上了那三个玩得头上冒白雾的小子回去吃饭,我承认我对陈武的头发总有些意见,看了他的眼睛我又总觉得他上辈子一定是兔子。

    只要向东走过几道路口就可以回到襄阳王府,所以我确信不消半刻,我就可以在我的房间里了,今晚早些睡明天一早醒来就没什么事了,那么这一生凶厄也许就与我无关了。

    不过事情在第一个十字路口就起了变化,我听到路上有人喊我,忙停了下来,回过头去,看着叫我的那人,及他身后的几个人。

    却见那人松了一口气一般:“果然是平安风云侯大人,敢问大人还记得我们否?”

    我下得马来,先回了礼,再仔细看看,认出是早上三叔从北方带来的人。

    “原来是三叔带来的各位贤能,子睿有礼了。”我这么说,是因为我记不得他们的名字了。

    “大人客气了。”几个人都慌忙对我作揖,恐怕他们也没想到我这么客气,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客气的过火。

    “却不知有何事寻子睿,但叫有所求,必有应,不敢有慢。”我得把礼节做足了,因为这是三叔带来的,我不能让他们认为我们荆州人恃才放旷、待人太苛,却把我荆州之士看得薄了。既然以后我们须与他们共事,那都是自己人,但是他们既然还没融入我们这个土著圈子里。那么还是先客气一点好。

    “早听得尊侯大名,今早终见平安风云侯的尊颜,我等心实仰之,又听得公冶叔叔与我等谈及你的为人处事,今日一见,可证所说非虚。公冶叔叔让我等择日拜会与您。不知……”其中一个长相颇为忠厚的人很客气地问我。

    “啊,这个啊。”我心里有些踌躇,但是在这里我不能多费时间。

    看着他的嘴chun要动,我赶紧把所有的后果全部抛掉。

    “啊,你们人齐了吗?是否有没来的亲眷或其他人拉下了?”

    “没有了,我们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该把他们接来。”我补了一句。“那就请各位都到我的家里一聚,也让子睿能尽地主之谊。”

    他们推辞了一会,被我开玩笑地用命令口wěn下达了,他们也终于恭敬不如从命的随我进来了。此时,我还不知道他们姓名,我还在努力回忆。我知道他们中有人姓李,有人姓蒋,可是谁对谁我就怎么都记不清楚了,我还终于数清了他们是五个人。

    到门口时,司马姐姐正在门口接我,不过看到我身后的光景,却有些疑huo,我想他从叶剑那里知道了事情。

    所以我直接过去打招呼:“司马姐姐,等一会再讲。嘿,你,就是这位大哥,请让我院内的官仆都来这里,我有事让他们办。姐姐,家里的有没有钱?”最后一声我很是小声,像是做贼似的。

    “有很多,银铃的俸禄都没有动过。”

    “那就从姐姐的上面出吧,今夜在家办宴席,宴请来客,今夜您就不要忙了,我会找人来忙的。”

    “可是……”

    “不用争辩了,我意已决。”

    司马姐姐看了我一会,终于决定去帮我张罗这件事情,开始吩咐那些官婢做些什么了。

    我回身对着来访的客人,又是一通交待,便如求他们一般:“此事无论谁问起,便说是我路遇你们,强邀你们来我家,这样别人也不会嘲我没有待客之道了。拜托各位了,这就请各位先到我家歇息,今夜便由子睿为各位及三叔他们接风。”

    他们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忙说我严重了,我也没什么废话,碰上宋yu东便拖住他,让他替我招呼客人。看着这几位都不像能上阵厮杀之人,还着人请苏飞、阎柔、土荆烈几位帮助招待,而剩下的兄弟便说让他们准备吃顿好的。

    来到大堂,那些服shi的官仆也纷纷到了,我便命人取来纸张,却被司马姐姐制止了。

    “蔡侯纸制所多在湘水之畔,今夏大水,多处停供。州牧大人也下令,信札等物多用旧竹简,刮掉重用。”

    “那这些……”我指了指周围堆起的竹简堆子“都是攒着用的?”

    “是啊,人这么多,当然得准备。”司马姐姐一边说,递给我一叠纸制折子。“这是银铃的。”

    我随手接过,随意翻看一下,“姐姐的食邑市三千户吧?这上阖竟如此富庶?”

    我这像是问句,但是我并没打算让谁回答。只是起身默默在竹简堆里找寻那些宽些的帖板,却见又是司马姐姐命人从天狼后面的一堆中找出些来。

    我点了点头,翻开一个,果然被刮干净了。提起笔,便只管写了起来。

    然后一个个送信的使者便接命去请各位宾客,而我嘴里也没停下:“你等几个驾车使钱将晚市上的货物果菜东西全买下,钱要给双倍的,不,三倍,便说要过年了,银铃公主请大家早些回去休息。再有请一些好点的酒肆师傅伙计,便说开家宴,需要帮手,那些酒楼今晚营生全划归姐姐账上,来客一律免除酒饭钱,不过大过年的每人得给留些吉利话。”

    “还有姐姐,市上没什么桃木,这几天我注意到了,本想买些回来,却一直没有得买,想也是着大水所致。不知这桃符如何制作?”我在征求意见,趁着这会儿我的头脑特别好使。

    “后院有棵老桃树,如果实在没办法,就砍它吧?”司马姐姐有些可惜,但还是说了出来。

    “那就不砍吧?反正我们家都没有其他人家也没有,桃huā本不是我们这里特产,就算有卖也很贵。我记得光和六年旱灾除夕,好像就是官府派多了人手,着黄披黑,巡夜安定民心的,那也倒真没什么事。实在不行,我就建议照上次那么来吧。”

    “子睿。”

    “什么事情?”我还在拿着笔想着人名,听得此言没了下文,便抬起头来看着司马姐姐,却发现大厅下就我们两个人,其他人都被我派出去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管辂叔叔是家父挚友,家父言及此人便道此人是神卜,至今未断错人。他让你酉时候便不可lu面,必是有他道理,你为何?”

    司马姐姐一脸的诚挚,我不忍骗她,便把我的想法说了。三叔推荐的这些人是新来的,他们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以这为理由,必要解释很长一段,时辰也给耽误了;什么也不说便躲起来,则会让他们误解,显得我荆州人太没礼数,还没共事便心生罅隙,这对荆州,对后来的贤士能人如何看我等都很是不利。

    “那你为什么还要请这么多人,不是说管先生也算不出此人是谁吗?那必是可能的人太多,如果你不请其他人,说不定也没什么事?”

    “司马姐姐,你知道的还真不少。便是因为此,我也必须请这么多人。”

    “为什么?”

    “叶剑爽直之人,他必会和别人提起此事,还有老师、师父和三叔也都知道这事情;而我院内如此多人,又不能谁都不知道我宴请新来之人。如此,此事必会外泄。那么如果我将来真的凶险异常,屡遭厄事,那么那几人便会背上害我之嫌。如果,哪天我真的去了,这几人必会为我荆州众兄弟所不容,所以,我与他们已说好,此宴无论谁提及,便说是我强邀,不可言他。而其他人我顺便一发都请,便道法尚不责众,此事何能有碍。况我一向不信这个,我曾闻人道,信则灵不信则不灵,我只需不信便可以不受这羁绊。姐姐,此处便麻烦你打理了。”

    “你去干嘛?”

    “等着迎客人。”我想子实家可能已经就要到了,我知道这里和他家不过二百步光景,便在此刻,他全家可能已到门前。

    果不如所料,看来今夜我的头脑很是清晰。不过,我看到了伯母正在哄着周yu,周yu一见我便冲了过来,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子睿大哥为何今日请吃饭,我正准备好了的那么多东西便白费了。”

    这小媳fu原来是为了这个不高兴,这下有些不好,大过年的,小媳fu给公公婆婆准备饭菜的好事却被我破坏了。不过看了他身后的人我就立刻有了说辞:“是啊,商量你出阁事情也有错,那便请他们全家回去吧。”

    “也知道怕羞,带着公公婆婆进去。”这小妮子立刻没了言语,只管低着头,我又加了一句,上一句还有些虚浮,这回就感觉胆气壮了很多。

    第二个到的是子yu,不过他是一个人来的。

    “叔叔婶婶他们呢?”

    “我爸有些风湿,他说可能要变天了,tui脚不利索了,便说不能来了,母亲看顾着,本我也不打算来的,母亲说,不能一个人不去,便要我来做个代表。”

    “那你在这稍微吃点,带点补品回去,你也可以让你妹妹来。”

    “我妹妹才十四岁,现在让她一个人在这夜里走,治安再好我也不放心。而且让她来见你,我不放心。先说好了,不要说哥哥不顾你,过一会我就得走。”

    “这是我让你的,不是你命令我的。别多言,进去了。”心道这个口头便宜都要争,太不像话了,怎么和我一样。

    然后就是老师、师父、三叔等人,他们显然对我带着一肚子疑huo。而我只顾和老师的那两个似乎充满疑huo而降生的孩子韦何,何事说了几句话。然后又讨好了三婶,点了点公冶长的小腮帮子。对于他们的疑huo,就只管顾左右而言他了。师娘没来,两个都没来,我发现以后一定要想出办法分好称呼,否则同时见到就麻烦了。不过,黄芸、轻则被我好好戏nong了一番,虽然轻也算口齿清晰,但他又怎能抵御住我的言辞攻击及人身伤害,而芸小姐显然不属于能战斗的行列。这让我很是开心了一会儿,结果在我背后的三位长辈中至少有两位对我下了黑手,我的腰间挨了两下。我知道怎么着都有三叔和师父中一个人的份,因为有一下非常重,老师绝对没这么大腕力。

    管辂叶剑也同样带着惊奇而来,不过,我没让他们发表意见,只管热情地请他们进去落座。

    接着土荆烈夫fu等人也纷纷在半个时辰之内陆续来到这里。最后还是司马姐姐派人到门口请我进去我才想起来人到齐了。

    大厅被完全收拾好了,这让我很是不好意思。

    “姐姐,多劳你费神了。”

    我向来没那么多折腾,举起酒杯,向几位长辈敬过,便宣布开席了。幸得请来的师傅都是快手,我家的这通大宴开得也着实快。

    酒过一巡,我便起身开始说话,“今日之宴,所为第一事,此事,我先行饮过。”随即将盏中之物全部倒下喉咙:“便是这一年在外,对上不能恭敬看望,伺候一旁,分担其忧;同列众兄弟为我之事费心不少。子睿当敬一盏。”

    随即斟满,在众人各种劝慰、宽心的问候声静下来之时,再举杯盏:“这其二便是迎接公冶叔叔与众贤才来我荆州共为黎民社稷造福。公冶叔叔也能与结义兄长相认。”随即推杯向三叔,恭请举杯。

    “你们几个介绍一下自己吧?”三叔与我一饮而尽,豪气上来,便对那五人说道。

    这我可得竖起耳朵,因为我也想知道,至少上午听和没听一个样,当时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下李璞,表字yu辉,自邯郸而来。”那个忠厚长相的看来是中间领头的。

    “蒋黎,辽东极北人士,公冶叔叔给起了个字,叫做子朝。”比前一个矮一点有点胡子。

    “朱凯,表字文忠,汝南人。”最瘦的。

    “张华,字子煌,泰山人。”最矮的。

    “史翼,字同飞,河东人。”中间唯一一个胖子。

    不过五个都算是小个子,也不知道俗语中北方大汉咋都这样,但想想可能大汉全去当兵了,而他们属于残次品被淘汰下来的那种。虽然心中很不老实地恶毒地嘲笑了他们一番,但是我尽力用他们的形象上的特征记住他们的名字,免得到时候出丑。

    与他们各人各敬一盅后,我便把他们带到兄弟们那里一一认识,他们也立刻知道什么叫大个子。阎柔、北海、甘宁、苏飞、李真全部都在八尺以上,这应让他们很是羡慕。当然他们看到子yu后就觉得有了比较正常的参比物,于是与子yu聊起来最是开心。这不免让子yu有些黯然,我们一直认为子yuting英俊,应该说非常英俊,就是个子稍微有些问题,虽然七尺算ting标准的汉朝人的身高,但在我们这群长汉中间,显然就显得非常不够。

    不过想想老师也是小个子,师父和三叔却都是大个子。又觉得有时高个子也不见得占优势。

    这时席上的气氛已经比较活跃,孔明恢复了常态,与公冶长牵起了手,两个小东西在案边说着什么,三婶着着他们高丽人的衣服,在众人显得有些醒目,很慈爱地mo着两个小东西的手。

    我的酒也喝了不少,整个人也兴奋了起来:“各位,我还有一事。”

    众人又静了下来,看着我。

    “今天我还有一事宣布,不过首先,我得征询一下……”

    我走到李叔李婶那桌,周yu定是明白我要做什么,头也低了下去。

    “周yu乃子睿义妹,其父母早已辞世,则我这忝为长兄代其父之务。我曾立誓要在众人眼前堂堂正正为舍妹行媒妁之词,父母之命。李叔李婶,子睿愿为舍妹求亲。”

    场面上立刻有些失控,北方兄弟们抢先聒噪起来,然后那五个稍微有些不太符实的北方人也很快被感染,也起起哄来。

    “定个日子吧。”李婶爽快地发话了。

    “还是李叔李婶定吧。”

    “等银铃回来我们就办。”

    “好的。”李婶不知道她的话却让我从酒中醒了过来,感觉如此心痛。

    “大家来敬这对新人。”为了冲淡这层哀愁,我便打算今晚一醉方休。“妹妹啊,好好待我妹夫,别那么凶猛。”

    “故人来访,子睿贤弟,可还记得我曹某人啊?”随着这个自远处带着笑意的声音,一个仆从也赶了进来,这几步路,他竟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复到,“曹大人上门送聘礼来了。”

    我正喝得不知其所,听得这句忽的清醒许多,从仕女手中接过湿巾擦拭了一下脸。大声应道:“我是唤你姐夫,还是孟德兄好啊。”边说与众人拱手,一边朝门外走去。走至一半,想了一下,“加个上座。”

    迎面来的正是洛阳见的那位豪杰,只是此刻他更是英雄得志,大踏步与两名护卫的将官只管向着灯火煌煌的大厅走来。与我见面毫无犹豫,互执双臂,互相打量:“此处灯火昏暗,哥哥看不清你的面容啊。”

    “孟德兄,请。”

    “哈哈,子睿贤弟的面子可真大,本来城门已关,我说是来找你的,立马有人给我开门,还问我认不认识你家。”随即看了看我身后:“你似乎在设宴,可有我的座位吗?”

    “当然,当然,弟已准备好恭候孟德兄大驾。还有孟德兄,你身后两位将军相貌不凡,也请一同入席,何如?”行近大厅,借着灯光看见他身后两人,着实让我吃了一惊,昏暗之中虽然不能看清此二人相貌,但隐隐lu出的轮廓,和在夜间也能让人察觉的那种气势可以断言,此二人绝非普通shi从。

    “元让,妙才,快来谢过平安风云侯。”

    “多谢平安风云侯。”

    “子睿啊,此二人乃我族弟,这个脸型凶些的,叫夏侯敦,那个稍有些书生气的叫夏侯渊。此次我能一夜破张燕,多烦劳我这两位兄弟奋勇争先。”

    叙话之间,我们已进了大厅。不过,两方介绍根本没需要我chā嘴,实话讲,孟德兄这份洒脱豪放我实在学不到家。众人对这三人的反应也多是惊讶赞叹。

    不过我倒是注意到司马姐姐不见了,司马姐姐到真是心细,此时她确实是不在场为好。不过以孟德兄为人,应当不会怎么挂怀。但是小心总是对了,姐姐常对我说。

    孟德知道姐姐出去了,有些失望,但是还是很快恢复谈笑风生。老师也真厉害,他与孟德应没有见过面,但是与他谈笑地比谁都欢。

    不过,他还是很懂礼数的,与我携手再次入席,道明这次来的缘由,不像某些人还是异族人,谈到那种事情就脸红,也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谈及这住宅时,他还拿我开玩笑,我曾在洛阳说我家居陋室,曹cào闻及曾说如有空暇,必为我构思一篇《陋室铭》;可如今一见我宅,便当为我高歌一曲《华堂赋》以抒xiong臆。

    还小声谈及在秭归之事,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居然把我比为韩信,让我感觉评价太高,忙说羞愧,却被孟德取笑了一番。

    又过两巡,有些微醉的孟德兄真的站起来,“我为子睿作赋,敢请众位高贤和之。”

    曹cào毫无拘束,命人推开大门,“可惜这天sè昏昏,浮云遮闭,今日星空无甚可观啊。”

    此时他已微醉,评完今天的天气,随即掣出腰中佩剑,凝视其峰,在大堂内踱了起来,大堂之内一时静寂,便只剩那四尺青峰lu着寒光,以及一个ting拔高峻的英雄在那里沉思。

    “秭归屈平,空怀宏图;怀王无德,内外祸楚。离sāo辞切,国殇意贞;只惜收忠骨,终归汨罗江;一如斯江水,逝去难再追;原起蜕浊体,清逸而扶上;东皇太一,扶长剑兮,执yu珥兮,击节为迎。云中君哭,哀其太息,言其不幸,责其愚鲁,既为所弃,何以投江;原曰臣节,自有纪纲;虽遭佞谄,岂可背上;湘君之左,夫人携右,遥指北辰,东极蓬莱,昆仑西倚,南斗琳琅;芳菲菲兮敦煌,君欣欣兮安康,何虑俗世险恶,却看满天琼芳。原起执剑,划破云苍;星光惨淡,故土已丧。哀吾百姓,号泣而行;yin雨霏霏,惨雾茫茫;哀吾百姓,漂泊流离;白骨lu野,浑泥涌江。哀吾百姓,念之断肠。若赋重生,当何如哉?”

    这是一段绝对精彩的即兴而作,这也是绝对不合时宜之赋,但是只要听明白的都不会出来指责他煞风景。

    看来许子将的批词没有说错,我不免开始担心姐姐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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