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比襄阳城小了很多,但由于今年的黄巾之luàn没有bo及这里,秋收也基本告一段落,所以街面上很繁荣,看来也比较稳定。我想下面这几个月我可以好好的歇歇了。对于我心中这种懒惰的思想,我丝毫没有任何愧疚感,我还给自己找出了很多理由,最让我得意的就是“无为之治”。原来我和大贤的境界如此相同,我不禁为自己而陶醉。

    “够了够了,别臭美了,当个太守把你美成这样。”姐姐肯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她提醒我,让我不要太过得意忘形,我想的再伟大,别人看来我还是有点小人得志的意味。这也许就是大贤的苦衷吧,我忽然感到我的脸皮又开始变厚了。

    我终于控制住我自己,让自己能够正经八百的高举起官印,接受当地官吏的迎接,老百姓都围观过来,看看新太守的到来,我尽力控制住自己的兴奋和快要倾泻出的大笑,挥手致意,不过好像没有新太守发表一阵评论的惯例,所以我还是按照他们给我安排好的步骤一步一步来,我得穿上礼服,祭祀一番,我也不知道要给那路神明上供,反正我是在哪都能睡着的人,如果不是谁丢石头砸中了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醒,我一睁眼就问旁边的祭司,结束了吗,他说大人结束了,但您得分一下祭rou,这个老师临行前还叮嘱过我,关键是自己留下的那块留哪一块,老师教我一定要取tui,我知道猪蹄胖很好吃,牛我不怎么吃,但我想想应该差不多吧,老师知道我是饭桶,真是关照我,就切下牛的一条后tui,把其他的分给当地士绅和一些前排的百姓。

    下来之后,我们就被带到了我们住的官邸,地方不大,但还算干净,反正我不是很在乎,看着姐姐好像ting满意,我也就点头了。

    一些官婢帮我们整理屋子和行李,我就到议事厅里去问问长沙的情况,他们的报告是奇长而极催眠的几十斤书简和半箱帛布,本来为了老师的嘱托,我很努力地耐着性子听了一个时辰,可是等我们行李房屋全收拾完了,他们的汇报似乎没有告一段落的意思,姐姐看出我已经面lu杀机,未免在公堂之上出现命案,姐姐让他们把这些东西留下,让他们先回去歇着了。

    我天亮时进城,过了晌午,这些仪式步才总算结束。我觉得是吃饭的时候了,很自然的想起了祭rou。

    姐姐把祭rou用盘子盛在我面前,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问我,“不要吃了,……你真的打算吃,那就不要后悔。”

    看着姐姐这样,我感到好像是有了点问题,我闻了闻rou,没什么问题,很好的香料熏的,闻着我的口水就快下来了。我又环顾桌上的另外三人,好像没人打算和我争,让我觉得着rou一点有什么问题,可我真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不过当我咬下第一口时我就明白了,应该说我感觉和咬在一块砖头上感觉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块砖头做的比较像牛的tui而已。

    “这牛tui怎么这么硬?”

    “你的老师没给你们讲这些礼仪上的东西吗?”

    “讲了啊,他告诉我,要我分祭rou时,要我把后tui分给自己,我以为这是因为tui比较好吃呢?”

    “你怎么这么贪吃啊,选tui是对的,因为牛往前走时后tui最使劲,你选后tui就表示你要为长沙的政务鞠躬尽瘁,竭尽全力。”

    “原来牛后tui这么难吃,以后我再不吃牛tui了。”

    “错了,牛后tui不是都像这样,而是就这只这样。当牛犊被选为牺牲时,他们就得有两条路,一半一直养尊处优,只用栗子香料喂,而另一批却一直不给吃饱,还经常赶来赶去,一个个饿的皮包骨头,在祭祀前几天还要一直饿着,这样虽然是同样年岁的牺牲,敬献给神明的就要比留下来自己吃的祭rou要féi嫩很多,表示好的给祖先神明,以示恭敬之心。”姐姐还很恭敬朝北方作了一个揖,不过她还是笑着和我挤了一下眼。“就是说,留在祭台上的和大家分的就是眼神再差的人都分出哪只大来。”

    我忽然转向周氏兄妹,“你们怎么知道祭祀这类东西的,我姐教你们的?”

    “不是啊,我们听到哪有祭祀典礼,都会去凑热闹……祭rou还是吃过很多回的,知道ting难吃的,那些大户人家都是带回来让狗吃,或下人吃,或者放在一个什么地方直到不能吃埋掉。”

    “姐,看来我们有必要养一只狗了,我是吃不下去了。”忽然我看到姐姐眼中制止的眼光。“不行,一旦你吃下第一口,就必须把它全吃掉,这是规矩。所以我才和你说,不要后悔,既然上面有了……”姐姐指了指rou上的“罪证”——那块砖头上少掉的一块,“你就得全吃掉。”

    “是啊是啊。”周氏兄妹也一起附和,“祭rou要么不吃,要么就得吃完,否则犯大忌的。”周yu和姐姐居然就开始讨论起哪哪哪出的什么犯忌讳遭雷劈房子塌了出门被马车撞死的事。周仓在旁还傻乎乎的不时搀和一把。

    “好好好,行啦,我吃我吃。”最后,我决定妥协,不过我心里倒是在想一件其他事情,却一时找不到话来组织,是关于牺牲的,我觉得我能说出一段让姐姐刮目相看的话,可是,当我咬第二口砖头时,心中的灵感便消失一空。

    这还不算完,这以后很长时间,我一闻到熏制牛rou的味道,甚至那些香料味道,都会有种犯恶心的意味,而每次进出衙门口时,看着黑漆的柱子我都会有咬一口的冲动。

    新鲜劲很快就过去了,因为确实秋收之后事情就一直不多,每天都是些无聊的事情,很多我都交给姐姐去办了。因为让姐姐只管粮草真是太屈才了,所以姐姐就成了家里的一把手,长沙的二把手。可姐姐还是一针见血的指出我是想偷懒,不过这次,我早想好了说辞,我认为这是提高女性政治地位的伟大尝试。这回换姐姐没话了。周仓我让他负责长沙的守备工作,但这里我还有点担心,怕他太年轻,原来的那个城守又看不出一个武官的样,我才上任时和韦老师学了一下,让他带兵去柴桑附近搜剿黄巾残部,第二天他就称病回乡了,我叹了口气,表示出要让其他人代行此职时,第三天,各种孝子重病之人老朽之躯的书简便堆满了我的几案,我对此表示了极大的同情,给他们发放了十几倍的俸禄让他们回去好好尽孝,养病,及养老。而周yu我就让她负责城内的治安。

    至此,我的政令再无任何阻碍,现在的议事厅就成了我家的餐桌,通常都是我和姐姐讨论,周仓和周yu不时发表一些有时显得比较愚蠢,但有时又很有见地的意见,可据他们说那些都是那些士兵和他们聊的一些话题。

    八月底,已近深秋,天气还没有完全冷下来。事情显得更少,一切井井有条,我把这都归功于姐姐的勤奋和细心,姐姐也当仁不让的接受了。黄巾军一直没有来过长沙附近,不过我还是让周仓带兵出去不时晃晃,乘机练练兵,装装搜索黄巾的样子,免得有些人病好了,或者老朽之躯要求继续为国效命那就不好了。这段时间他还打过一次山贼,听有人传闻岳麓山中有土匪,经常去盗墓,周仓就去了,不过周仓兴冲冲带兵去,却抓回来一群孩子,我问山贼呢,他说就是他们。我摇摇头,说现在的孩子怎么了,这么喜欢当土匪,强盗这个职业这么有前途吗?不过我忽然看到,周仓有些尴尬的眼神以及周yu有些愠怒的眼神,我赶快找其他话题叉开这个问题,周yu这个小妮子太坏了,经常到姐姐那告我的状,所以,在家我基本上和周仓一起排三把手的位置。强盗的头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看着他们衣衫褴褛的样子,不用问都知道,兵荒马luàn,父母双亡,人又太小抢不来东西,就只能盗墓卖珠宝了,我让周仓给他们吃饱饭,把他们编入军队,山贼的事就这样结束了。不过后来还是有人专门来找我送礼,因为这一带马王堆是前朝长沙国丞相侯氏一门墓地所在,侯氏现在还是长沙望族,我替他们保护住了自家祖坟,来感谢我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他们居然还送了一头熏全牛给我,令我大为不快,不过我口头上的文章做的还是ting好的,我表示这是我的份内之时,无需多谢,他们非要送,我就是不收,在大门口僵持了半天,最后经历过牛tui的坚韧的我,还是让他们把礼物全带回去了。

    又是一天,我陪姐姐上街逛逛,在街市中忽然遇见了我第一天上任时碰上的那个瘸子乞丐,他一瘸一拐的过来向我姐姐乞讨,看得出来,他知道财政大权由谁掌握。我还问他为什么没回家,又跑到长沙来了。他似乎也认出了我,便一脸可怜告诉我,家中什么人都没有了,姐姐可怜他,给了他点银子,他忙不迭的感谢,转身就走了。

    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立刻,我明白我受骗了,我叫住了巡逻的周yu,“给我把这个游手好闲的人抓起来。”

    “大人,我所犯何罪啊?”

    我用手指着他瘸掉的左tui说:“因为我上次碰见你时,你瘸的是右t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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