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五六年前,有一天方老太太突然在家里摔倒了,幸亏被隔壁邻居看见了,连忙把人送到镇上的卫生院。
村长通知了方建华。
当天晚上,方建华就开车回来把人接走了。
又过了几个月,方建华带着老太太的骨灰回来,葬在了村子后头的山上。
从那之后,方建华跟村里人就不怎么联系了,也很少会回来;
只每年清明的时候回来给老太太上坟,也是当天来当天走,不住在村里。
那所楼房就一直这么空置着。
村里不少人眼馋,但也只能是眼馋,大几十万的房子他们买不起,能买得起的早都上城里买了。
这幢房子才空置了几年,老化不算严重,简单的翻新一下就可以直接入住;
两层半的房子,房间多,使用面积大,也符合沈秋秋的刚需。
如果方建华愿意出售,沈秋秋想直接把它买下来。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但买房是大事,还是要听一下爷爷奶奶的意见。
中午吃饭的时候,沈秋秋就向爷爷奶奶说了这事。
沈奶奶有些懵,“啥,你想买方建华家的那幢小洋楼?那洋楼有啥好住的,不沾地气,不如咱们这个小房子舒坦。”
沈爷爷也是一脸的不赞同,“买它干啥,房子要人气养着,那个房子空了多少年,早就不行了,住着也不舒坦。”
怕孙女失望,老爷子又特别豪气的说道:“小花要是想住大房子,等今年卖了葡萄,爷爷就给你盖一个。”
他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是在沈爷爷很小的时候就建的了,到如今已经有些年头了。
给家里盖一所新房子,是老爷子这些年奋斗的动力。
这也是沈秋秋的心愿。
从参加工作开始,她就努力存钱,为的就是想给家里盖新房,让爷爷奶奶住上宽敞明亮的大房子,好好安享晚年。
现在手里有钱了,盖新房的事情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沈秋秋笑着说:“爷爷,不用等卖了葡萄,咱们现在就盖大房子,争取在新房子里过年。”
老两口又被她说懵了。
“又买房,又盖房的,啥意思?咱家就这么几个人,也住不过来这么多房子啊。”
“咱们家这个老房子肯定是要推倒重建的,最少也要好几个月的工期,咱们一大家子人总得有地方住;这只是一方面,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沈秋秋放下碗筷,耐心的向二老解释,把自己的想法一一道来。
“自从开始卖草莓,咱们家就没清静过,每天都是人来人往的;泡沫箱、纸箱、胶带、气泡棉乱七八糟堆得满院子都是,你们住起来也不舒服。
再过两个月葡萄也要熟了,今年我不准备像去年一样批发给水果店;就和草莓一样,也放在网上卖;到时候更有得忙,要请更多的人,家里也会更乱。
下个月咱们还要种西番莲,十月份就能采摘,二十多亩地的西番莲,家里可能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还有咱们村里的这些土特产,在网上卖的也很好,我想要多收点货,好好把它做起来,但家里的小仓库已经放不下了。
除了地方不够大,我们的人手也不够多。
网上的商店需要经营管理,打包发货也需要专门的人来管理,总不能我们自己一直盯着。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们自己根本忙不过来。
所以,我还想雇几个人来帮我们做这些事情。
不是像王叔他们那种只来干几天的临时工;是要跟人家签劳动合同,每天都要准时准点来上班,按月给人发工资那种。
我是这样打算的,把方建华的房子买下来,翻新一下,我们先搬过去住着,老房子这边就可以动工了。
那边地方大,做起事情来也方便。
院子里建两个仓库,收回来的山货,还有纸箱杂物那些也有地方放了。
新请的员工在那边办公也方便。
等新房建好了,我们还是搬回来住;那边就专门用来办公。”
沈秋秋一口气说了很多。
老两口安静的听着,有的地方听懂了,有的地方没听懂。
沈奶奶想了想,说道“听说方建华家那房子盖的可不便宜,要价肯定不会低,不划算买;咱村里有好几所空房子,咱们随便租一个,对付几个月就成;你说要办公啥的,咱把新房子建大一点,就在家里弄,省钱还方便;还有仓库,就建在咱家院子里,大黄天天守着,也不怕贼来偷。”
说来说起,老太太就是心疼钱了。
她不理解,沈秋秋之所以想把家里和办公的地方分开,不止是为了让家里清静些,还是为了把事业做大做强。
“奶奶……”沈秋秋想要继续给奶奶解释。
沉默了半晌的沈爷爷咳嗽了一声,对着沈奶奶道:“算了,这些事咱们也不懂,就别跟着瞎掺和了,既然小花要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咱们听她的。”
几十万可不是小事……
沈奶奶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行吧,就听小花的。”
孙女是大学生,又是个有主见的,她想折腾就随她去吧。
沈秀安安静静的听了个全程,没发表任何意见;她知道这些事情不是自己该管的,反正只要有住的地方就行。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吃过午饭,沈爷爷没像往常一样去地里,而是带着沈秋秋往村东头去了。
爷孙俩这是准备去看看方建华房子的情况。
路上有村民和沈爷爷打招呼,“叔,大中午的这是要去干啥啊?”
沈爷爷笑了笑,随意答了一句,“嘿嘿,不干啥,在村里转转。”
没成的事情,不能往外说,出了岔子就不好了。
爷孙俩走了约莫十来分钟,就到了地方。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扇气派的铝艺大门,三米高的围墙是用花岗岩垒砌而成的,看起来十分美观大气。
大门紧闭,门把手上还拴着铁锁链,挂着一把大锁头。
门锁是坏的,沈爷爷伸手轻轻一推就推开了,但因为门把手上拴着铁锁链,也只是推开了一条手掌宽的缝隙。
透过缝隙看去,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片荒芜;原本的水泥地面已经开裂,许多野花野草从裂缝中长出来,肆意生长。
一幢精美的白色小楼孤独地立在杂草之中。
远远望去,房屋的外观倒是没什么问题,至于房子里面是什么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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