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天不知作何回答,怔怔不语。
葛函章道:“后来王皇后遭贬,罪名是‘阴谋下毒’,天后如愿做了皇后,掌管后宫。皇上身体不好,很多政事都是让天后处理,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二圣’临朝。”
裴牧天这才说道:“天后雄才大略,确实是常人不能比的。”
葛函章点头道:“只是天后的野心和抱负,恐怕不仅仅是与皇上并尊‘二圣’。”
裴牧天又是一愣:“自古女子,能到这等地位,已是亘古未有了。”
葛函章道:“人心最难测,说大,便大得纵横环宇,无边无际,说小,便小的如秋毫之末,夏麦之芒。天后心里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二人绕几棵大树转了两圈,起步往回走。
裴牧天道:“大哥今天跟我说这些,难道与贺兰敏之有关?”
葛函章道:“是有关联。实际这件事,也是源于宫闱之内的争斗。你应该知道,贺兰敏之是天后的胞姐和韩国公的儿子。自从韩国公故去了之后,他夫人就时常到宫中陪伴天后,同时去的,还有她的女儿贺兰敏月。这母女俩均生得倾城倾国,相貌不亚于天后。皇上与她们时常在天后处相见,久而久之,竟动了心,于是背着天后不知,宠幸了这母女俩。并封天后的胞姐为韩国夫人,她的女儿贺兰敏月为魏国夫人。”
裴牧天道:“此事小弟也有耳闻,不过听说天后后来还是知道了这事儿,却并未动怒,反而对贺兰一家比以前更好了。”
葛函章摇了摇头,说道:“这正是天后的城府所在。天后知道此事后,表面上对姐姐和侄女关爱有加,实则却是起了杀心。有一日天后单独见了韩国夫人,两人密谈了良久。过了三日,韩国夫人就自缢在了房中,而他的儿子贺兰敏之,则被封了周国公。她们那日密探了什么,以及那次的密探与韩国夫人的死是否有关系,均已无人知晓,”
裴牧天停住了脚步,说道:“此事也不可妄加揣测。”
葛函章道:“虽是揣测,却也有迹可循。天后连亲生女儿都能杀,何况与他争丈夫的姐姐?不过经过此事,皇上虽不明原因,但感觉对韩国夫人有愧,于是对魏国夫人更加宠爱。又过了些日子,皇上去泰山封禅,令魏国夫人同行,这本是莫大的恩赐,没想到魏国夫人从泰山返京后,不几日竟突然中毒身亡。皇上悲恸不止,下令彻查。查来查去,结果竟是几个太监因受过魏国夫人责罚,心中怨恨,是以下毒杀人。他们一口咬定无幕后指使,令这事也只能如此草草结案。”
裴牧天叹了一口气,道:“这后宫,果真是比战场还要凶险。”
葛函章抬头看了看几只飞过的黄鹂,说道:“是啊。一入深宫,便身不由己。”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贺兰敏之在几个月之内,母亲和妹妹双双暴毙,自然是痛苦不已。皇上召见他,安慰了一番,他却只是号哭。皇上问他是否知道什么内情,他也不作回应。从那以后,天后对他却更是关怀倍至,直到他抢了将要做太子妃的杨思俭之女,并做了那等人神共愤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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