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褚捕头眼见同伴不敌,横了单刀,想跳上前助阵。忽听身后有人说道:“二位,请暂且住手。”声音非常平和,但在正动着手的曹无伤听来,却竟似耳朵灌了铅一般难受,赶紧停了招,双枪撒手,捂住了耳朵蹲下。想必说话这人用的是极上乘的内功,不但可以隔空伤人,还能使气息化为一线,只使一人受影响,旁人听到却是无碍。
路捕头见状,也忙站在一边,呼呼带喘。
曹溪群脸色变更,抬眼一看,原来是那公子和二老者走了过来。长须老者走在最前面,说话的必是他了。曹溪群自知来人必是高手,忙从司徒钰手中将双枪接过,刚想开口说几句敞亮话,忽觉身前似乎有人影一闪,快如鬼魅。一怔之下,方才发觉有异样,原来左手的花枪竟然已凭空不见,顿时大骇。
再抬头看时,那短须老者已然站在了长须老者身侧,手里正拿着那条花枪,对曹溪群笑道:“阁下人称‘梨花万朵盖沧州’,自然是双枪招数精奇,舞起来如梨花万朵,让人万难防备。沧州乃武术之乡,阁下既然盖了沧州,可见武功之高,江湖少有。看来即便比起令先辈曹彦平将军,也是不逞多让。只是这行事的手段,却不怎么高明。”
曹溪群尚在惊疑,竟不知作何回答。见那长须老者从短须老者手中将花枪拿了过去,端详道:“适才阁下用这条枪刺穿马头,果然是好膂力,好功夫。这一枪不仅是为了扰乱耳先生的心神,使其中招吧?料想是阁下看到茶肆中还有我等五人,不知底细,也想用这惊人的一枪立一个下马威,警告我等五人不要多管闲事。刚才阁下还同我等打了招呼,当真是有兵有礼,周到得很。”说罢右手二指捏住花枪一侧的枪头,并不见他运功,却听“啪”得一声,竟将这纯钢打造的枪头给掰断了下来,然后抖手甩向三四丈外的一颗槐树。
众人见他似毫不费力地将枪头掰断,不禁悚然,忙看向那颗槐树,却见那枪头已完全没入树干。更令人惊奇的是,枪头约一尺长,树干也是约一尺粗,枪头竟正好停在当中,前后均不露出。而且枪头入树,悄然无声,那棵树也没有丝毫的摇晃。可见此人的功力已达到举重若轻、混元如一的极高境界。
长须老人笑道:“不知这一枪,比起阁下刺马那一枪如何?”
众人早惊得说不出话。曹溪群不由喃喃:“这世上,竟有如此神功!”怔了一会儿,才忙向两位老者拱手道:“想不到,在这行唐县,竟遇到二位前辈高人!二位武功,震古烁今,敢问能否赏下姓名来,让晚辈也知道一下今日有幸遇到的是哪位高人。”
那长须老者笑道:“阁下久负盛名,不必如此客气。我二人退隐江湖多年,早已无人问津。若问姓名,我姓齐,叫齐悔之,这位是我贤弟,姓鲁,叫鲁悟之。”
曹溪群从未听过这两个名字,料想是二位老者已改姓隐名,是以不晓。于是叉手拜道:“今日得见二位高人绝技,大开眼界,也方知这江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几位要将耳六带走,我等是万不敢拦的了。只是江湖虽大,也有再见之日,以后免不了还要打交道。我家主人如果责问起我等,不知该如何回答?请几位示下。”他言外之意,是此役虽败,但他的上头必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五人不惧,是否敢告知去处?
路、褚二捕头和齐、鲁二老者均看向那公子。公子小折扇在手中轻轻一拍,说道:“可告知你主人,带走耳六先生的,是行唐县县令裴牧天。如他要见我,我在县衙随时恭候。”
说完摆一摆手,几人扶起耳六,又从茶肆后牵出早些栓好的坐骑。各自翻身上马,并扶耳六随路捕头同乘一骑。六人五马,扬鞭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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