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广平手下那几个刺头看胡猛等人被打的五官扭曲,顿时得意的对着他们直咧嘴,心中解气极了。
哼!活该!
很快,二十军棍结束。
胡猛等人疼的呲牙咧嘴,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爬起,那模样要有多狼狈,有多狼狈。
沈倾权扫了他们一眼,遂对众沈家军道,“此话,我只说一遍。从今日起,这里没有什么安化王将领,奸细,更没有什么敌人,有的只是沈家军。凡入我沈家军者,我不问你们过去,也不问你们刀下亡魂几何,我只认你们现在。”
“到了我地盘,就要守我的规矩。否则……”
沈倾权冷冷一笑,带着几分寒意,“我就敲碎你们骨头,丢去山里喂狼!”
暴力的不能再暴力。
身为上位者,若所下军令每次都需解释,她还如何统领上万大军?有时需要怀柔,可有时,需强硬手腕。
这才是刚柔并济。
沈家军想到时常跟在主公身边的那头狼,不由打了个寒噤。此刻,再不敢多说一句。
“丁泰。”沈倾权目光一转望向一旁。
丁泰立刻上前,“末将在。”
“今日凡是参与斗殴者,一律二十军棍,你来监刑。”
“末将领命。”
“主公且慢。”
这时,一直沉默的昆雄忽然开口,沈倾权离去的脚下一顿,转头望向他。
“主公,昆雄有一事,不吐不快。”
沈倾权挑眉,正对他,“你说。”
“还望主公答应在下一个请求。”说着他跪了下来,“昆雄心知,昆雄等人能活着站在这,都要多亏主公仁善。主公不计前嫌,愿收纳我们,昆雄心中感激,因此更也不愿主公为难。”
沈倾权蹙眉,“所以?”
“昆雄希望能化解两方恩怨,所以恳求主公,给我这个机会。”
说着,他直接上手,脱掉上衣露出满是疤痕的胸膛。
“我知你们心中怨恨,若你们依然不解气,大可拿刀往我身上捅千百个窟窿!我昆雄绝对不躲不闪,悉听处置!”
“将军!”
胡猛他们见状顿时急了,副将立刻拽住他们,不让他们乱来。
沈家军众人面面相觑,那几个惹事的刺头狠狠瞪向他。
有的大着胆子反驳他,“你以为你这么做我们就能接纳你?”
“在下并非是要靠此拉拢人心,我昆雄向来光明磊落,也从不觉得,当初在战场上杀敌有何不妥。”
“你!那你现在做这一出,又是为何?”
“我说了,我不想因我们让主公为难。昆雄此生,只敬佩两人。一,是生我养我的老母。还有一人,便是主公。主公于我,有再造之恩,我心中敬佩,此生愿为主公肝脑涂地。若因我,使主公烦忧,那昆雄宁可离去。”
“你!”
那几个刺头气的脸色铁青。
搞半天,这厮对他们就没丝毫愧疚!
倒是旁边的杨冠勍,扑哧一声笑出声,偷偷跟旁边的丁泰咬耳朵,“这厮脑子莫不是进水了?当众表忠心?这拍马屁的功夫,比你都厉害。”
“滚!我何时拍马屁了?我对主公向来都是真心实意的好么?!”
“行行行……”
昆雄执意如此,沈倾权拧眉看他半晌,最后撂下一句,“随便你。”便扬长而去。
众人看这场面,面面相觑。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收场。
昆雄当啷声,将腰间跨刀丢出去,对着那几人比了个手势,“诸位,请,”
“你、真的要这么做?”
“昆雄,一言九鼎。”他不为所动。
“行,那我就成全你!”
其中一人捡起大刀朝他走来,四周的人不由让开一条路,他来到他面前,缓缓举起大刀。
下一秒,挥下而下!
锋利的刀刃,就要砍上他脖子!
噗嗤!
刀刃割开皮肉的声音传来,关键时刻,来人错开了脖子,只在他胸口留下一道血痕。
血瞬间涌了出来,昆雄脸紧绷,从头到尾,屹然不动。
对着他拱了拱手,“多谢手下留情。”
那人脸色铁青,望向他眼神愤懑又复杂。
他难道就真不怕死?果然说到做到,最后都不曾闪躲一下。
他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真在军中对他下手。否则就是视军规法纪于无物。
“行,算你狠!不过你也别得意,沈家军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往后如何就看你们的本事!”此言之意,就是他不会再找他们麻烦。
但他们究竟能不能真正融入沈家军,就看他们自己的能耐。
之后,又有十几人上前,昆雄皆正面抗下他们一刀!
跪着的身姿板正,腰背挺拔如松。
胸前满满都是新旧交替的伤,可他背后,却光洁如初。这个九尺汉子,以一人抗下所有,从头到尾,连声痛哼都没。
就算是那些看他们不顺眼的人,心中也不得不佩服,此人是真正的硬汉。
每过一人,昆雄皆会对他们拱手致谢,为他们的手下留情。
到最后,他胸前已布满伤痕,几乎无一处完好之地。
若换成旁人,此刻早已昏死过去,可他始终保持清醒,跪姿也没变过。
铁骨铮铮,英勇悍然。
直到最后,再无一人上前。
……
沈宇松见此,给杨冠勍递了个眼神,两人及时出来打圆场。
“还有人要来么?”
“若没有,从今日起,谁都不能再以此为借口,找他们麻烦!若有违令者,军法处置!”
终于,这场闹剧结束。
杨冠勍打发了所有人,胡猛他们第一时间冲上来扶住昆雄,“将军!您怎么样?”
“没事,小伤。”他咧嘴一笑,额头早已被汗打湿,杨冠勍感慨这么重的伤他竟然撑到现在,心中也不由生出一丝敬意。
“先扶他去军医处治伤吧,别耽误了。”
于是胡猛等人立刻扶昆雄去了医帐,望着他们亦步亦趋离开的身影,丁泰走过来,“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主公跟昆雄这一手啊!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哟,长能耐了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去!少调侃我!快说!”
“这有什么好说的?显然是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呗!”
杨冠勍眼中精光乍现,笑的一脸狐狸相。
“啊?”
……
回去的路上,沈宇松一直瞪她。
黑脸的模样,让沈倾权想忽略都不行。
“兄长大人,您想问什么直接问吧,小妹绝对知无不言。”
“你跟昆雄何时商量好的?”
“什么?”沈倾权一脸无辜。
“还跟我装傻?你们方才那一套一套的,当我看不出来?若不然他在跪下时,你早就该生气了,还能有之后那出?”
沈宇松多聪明的人,稍微一琢磨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沈倾权认真脸恭维,“不愧是兄长大人,就是聪明。”
“行了,你少糊弄我,苦肉计?嗯?”
她讪讪一笑,“若非如此,短时间内军中别想安稳,为长久计,肯定得需要下一记猛料。”
“所以你就故意唱黑脸?”
沈倾权耸耸肩,“你们不总说,我这主公当的太佛了吗?难得露面,可不得展现下我身为统帅之威?”
沈宇松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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