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体如何?你这丫头,总是报喜不报忧。昨个我才知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哪里还能坐的住?”
“是大哥告诉您的?”
沈倾权恍然,怪不得父亲突然要来曲靖。
她扫了眼旁边的大哥,沈宇松对她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他也没办法啊,大伯逼问,他哪敢糊弄?
“怎么?你还想瞒我?”沈隽程瞪她。
“咳,当然不是,女儿哪敢啊?”
“哼,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沈倾权笑容讪讪,阿父生气起来,也是挺吓人的。她忙将话题转开,“我受伤的事,父亲您没告诉阿娘和祖母吧?”
“当然没有,不然你阿娘得着急死!不过,你祖母却是知道,还让我告诉你,安心养伤,别挂念她。她一切都好。”
“祖母……”
沈倾权心中仿佛有一股暖流淌过,这种有家人关怀的感觉真好。
这时,玲珑走进来,行礼道,“老爷,公子,小姐,午膳好了。”
“好,那就在厅堂用吧,玲珑,你也一起来。”沈隽程道。
于是,一家人一起用了午膳。
沈宇寰还把燕尧拉了过来,气氛热闹极了。
“父亲,你们要继续留在河间?还是搬去嘉兴?嘉兴毕竟是都城,四通八达,更方便些。”
沈倾权自然是想父亲他们能搬去嘉兴,嘉兴那边更热闹,风景秀丽。她早已看好了别苑,位置很好,四周环境清幽,鲜有人烟,很适合居住。
“你的意思呢?”
“嘉兴吧,更安稳些。”河间和曲靖,都是边城,一旦有外敌入侵,首当其冲。
沈倾权肯定不放心。
沈隽程自然明白她的心思,点头道,“那此次回去我就准备搬迁之事,好在刚入住没多久,搬起来也没那么麻烦。你就不必随我一同回去了,你直接去嘉兴。”
沈倾权想了下,点头,“也好,那我先去新府布置妥当,等阿娘和祖母来,就能直接入住。”
“都听你的。”
父女两个一锤定音,旁边的沈倾辞和沈宇寰嘻嘻哈哈闹腾着完全没在听,看得燕尧一阵无语
沈宇寰去抢最后一块蒸饺,气的沈倾辞直锤他。
“嘿嘿,你抢不到~就是抢不到~”
“沈宇寰!你都多大人了,还跟我抢吃食?”小姑娘气的直嘟嘴。
“我也就比你大个……四岁,零九个月。”
“哼幼稚!”
“你才幼稚!”
“你更幼稚!”
坐在边上的燕尧,被两人吵的眼皮直抖。
“差不多行了啊,你一当哥的,跟个小姑娘较什么劲?”燕尧无语将沈宇寰按回位置上去,将自己碗中的蒸饺用公筷夹给沈倾辞。
“吃吧。”
沈倾辞惊讶,看了他一眼,然后炫耀的对着沈宇寰哼了声,随即香香吃起来。
沈宇寰弹了弹她脑袋,沈倾辞不搭理他。
偷偷瞅了眼旁边的燕尧,这个人看起来凶巴巴的,没想到人还挺好的嘛。
饭后。
沈隽程同沈宇松出门,交接物资之事。
沈隽程带来的这十车草药,算是解了他们燃眉之急。
“哦对了,还有一批晚上会到。是倾儿弄来的止血散和消炎药。”
两人对视一眼,了然。
“行,我这就让人登记入库,你们来些人,将这些送至军中伤营,交给黄老。”
“是。”军卒应是,很快就将药材运入军营。
到了晚上。
果然又有一批药材被送入军中,都是军中目前迫切需要的,黄老他们看到止血散和绷带,还有消炎药,简直如大旱逢甘霖。
沈隽程也去军中走了一圈,看到这么多伤员,还有城外未褪去的战场的痕迹,不难想象此次战役有多激烈。
心中更是牵挂女儿,她女儿之身,本该金尊玉贵,如今却要上战场吃那男儿都不曾受过的苦痛。
他叹息。
“大伯可是担心阿妹?”
沈隽程难掩忧虑,“如何能不担心?地位越高,责任越重,身边也更危机四伏。如今,整个九州,几乎无人不知倾儿之名,可越是如此,我越是日夜忧心,会有人对她不利。”
沈宇松明白大伯担忧。
“大伯,阿妹是个有福之人,定能逢凶化吉。更何况,我相信阿妹的本事。”
沈宇松这些话,倒也不尽是安慰他,“大伯,如今幽州局势渐稳。此次一战,我们又分别击败了安化王,青海王大军。短期内,两方不会再来犯。我们正好趁着此机会,休养生息。”
“你说的对,是我太多愁善感了。“
沈宇松并不这么认为,“事关囡囡,也不怪大伯会想得多。”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
……
新的药材到后,军中伤员得到有效医治,迅速恢复。就连昆雄等人,虽说是‘战俘’,但除了没有自由不能随意走动,其他待遇与沈家军几乎没什么区别。
他们也惊讶那伤药的神奇,此次竟连发热都没,以往受这么重的伤,他们至少也要在床上昏迷个三四日才能醒。这次,竟然两日就清醒过来。
伤口未感染,亦无化脓。他们有此听看管他们的军卒说,这些都是沈家的特供药,效果奇佳。沈家军一直用的都是此药,大大减少伤员死亡率。
上到将级,下到普通军卒,用的都是一样的药,没有区别。
昆雄等人惊讶。
“将军,这药一看就非凡品,沈姑娘竟然将这么珍贵的药用在我们身上?”
“如今药物奇缺,许多军中低等士卒一旦受伤,根本无药可医,最终只能活活被耗死。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哼,咱们从前在安化王那老匹夫手下,每次领取的药材要么是坏了的,要么是生了虫的,根本不能用!咱们将官尚且如此,更别说下面的弟兄!那些止血药,敷上去就被血水冲开,不仅不能止血,还会刺激伤口,兄弟们疼的直叫,可结果半点用都没!”
说到这,众人不由义愤填膺。
“可若是迫不得已也就罢了,可蔡氏兄弟他们私吞军饷,公开狎妓,肆意妄为,这都是板上钉钉,可安化王亦视而不见!他们贪墨的军饷,够战士们吃上一年的!就算只拿出三成来购买药材,咱们也不会死这么多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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