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愿意学,李瑞肯定不会不教,她道:“我可以教你们,但不收徒弟,你们若是真的想学习,我会让重乐先带着你们。”
重乐最开始的时候也去庄子上教导过那些医女,对教导她们这些更加擅长,倒是李瑞她自己学习的时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一点都不系统,但她有7988,自己又聪明又有天赋,所以倒也没有学得吃力。
可她的这些法子不太适合用来教给这些孩子,这些孩子一路跟着她们,学习能力如何李瑞还是大概清楚的。
就像她不能跟陈清雨一起学习是一个道理。
也不是说陈清雨不聪明,没有天赋,而是陈清雨跟李瑞这个天才比起来就显得有些不在一条线上了。
三个女娃听到李瑞让重乐来教她们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也还是很高兴的,只要没有拒绝她们就好。
三人都高兴的跟李瑞磕头,再给重乐见礼。
重乐也喜欢好学的孩子,她道:“从明日开始我会教导你们认识草药,等把所有草药都认识完了之后,我在教你们挤出的把脉这些,我在忙的时候,神医出去义诊,你们就去给神医打杂。”
“就算现在你们可能什么都还不懂,但多听一听也是对你们有好处的。”
三个姑娘连连应是。
他们的小伙伴们见他们心愿达成,也都大声的跟陈瑾和李瑞道谢,郑重的道谢过后才告辞。
等次日,原本每天都跟着陈瑾过去的孩子们就分成了两拨,如今李瑞早上是在家中盘账或者编写医术,中午吃了饭之后就会准备下午的茶水点头,然后其余时间就是研究医术,偶尔也会跟着无崖子一起出去。
现在医馆开起来了,也会抽空去医馆,但上午她若是没有意外,基本上不会出门的。
所以重乐上午的时候也是闲着的,上午就在家中教那三个女孩子认识药草。
因为她们都跟着陈瑾一起把百家姓和千字文都学完了的,所以就不用重欢再教她们认字了,可能有些生僻字需要单独的讲解一下。
家中很安静,就只听得到重乐小声跟她们说药草的声音,但这安静维持的时间不长,他们的家门很快就被人砰砰砰的敲响了,重欢去打开门,看到门外李长贵抱着一个孩子一脸焦急。
李长贵看不到,不知道开门的是谁,张口就喊:“瑞宝,瑞宝救命,救救你侄儿。”
他身边跟着一个被人扶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子。
李瑞听到这动静,不等重欢进来说,就已经出来了,她看着李长贵手中面色青紫的孩子,这明显是中毒了,一把接过孩子,同重欢道:“领他们进来。”
李长贵虽然对她不好,也打她,抢她的吃的,但这孩子是无辜的,她可以不救,但她是大夫。
李长贵并没有要害死她的心,那她也不能当睁眼瞎。
李长贵听到李瑞的声音,一颗心落了下去,眼看就要脱力的瘫坐下去,被他身后的小厮扶了一把。
重欢不喜欢他们,但因为李瑞的吩咐,也还是把他们领了进去。
李瑞这会儿已经关了门在里头救治李长贵的儿子了,因为门关着,李长贵的夫人心中担忧就想进去看看。
儿子被人下毒,找了几个大夫都说没有救了,夫君赶回来之后说他认识一个人,一定有办法救,她以为是夫君结实的什么厉害的大夫,过来看的却是一个姑娘,这叫她如何放心?
却是被重乐拦下了:“我们夫人救人,不喜外人围观。”
妇人还想说什么,却被李长贵一把拉住了手,李长贵握着她的手道:“夫人安心,孩子会没事的。”
他这会儿已经镇定了下来。
重乐对他也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冷嗤了一声,就看向了其他地方。
妇人皱眉,觉得这丫头也太无理了,她心中不高兴,李长贵却是无声的摇了摇她的手。
妇人只得不甘心的闭嘴。
李长贵并不生气,他上门,便是这些人把他撵出去都不为过的。
但这会儿李瑞愿意出手,他很是感激。
他原本是不打算跟李瑞相认的,他知道李瑞不想看到他,确切的说是不想看到李家的任何人。
他们是罪有应得。
却不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岳父去世,家里那些人想要把他们撵走,所以就迫害了他这个流着龚家血脉的儿子,没有了龚家的儿子,他这个瞎了眼的女婿和一个女儿很容易就可以被那些人给撵出去。
他可以不在岳家,却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死了。
还有,如今龚家的很多东西都是他经营出来的。
李长贵握拳,等儿子好了,就是清算的时候了。
龚氏先是父亲去世而后又听闻儿子被下毒的噩耗,这会儿只能靠着夫君的肩膀,摇摇欲坠的站着。
李长贵揽住了她的肩膀让她依靠,宛如大树一般的站在那里,看上去可靠、安心,不会被动摇。
李瑞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看到这样的李长贵,她以为李家的所有人都是烂的,烂到泥巴里头去的那种,永远都不会是个好人。
可这会儿的李长贵看着却是一个可靠的夫君,和一个可靠的父亲。
龚氏见李瑞出来,立即上前问:“大夫,如何?”
李瑞道:“这毒颇为厉害,且很损伤人的身体,孩子还很小。我虽然暂时给他把命吊住了,但还需要服用三个月的药,这是药方。”
她把药方递了出去,龚氏立即接过。
抹着眼泪道:“多谢大夫。”先前那么多大夫都说孩子没有救了,如今能救回来,她已然很高兴了。
但还是心中很恨,恨那些对她孩子下毒手的人。
李长贵也微微上前半步,对李瑞拱手道:“多谢。”
“无妨。”
而后两人就再无话说。
龚氏看了看李瑞,又看了看自家夫君,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她突然想起先前夫君进门的时候喊的那一声瑞宝。
李瑞看向她道:“你们把孩子抱回去吧!”
李长贵道:“瑞宝,我想劳烦你替我照顾孩子几日,他还有个妹妹,我也想送过来你帮忙照顾几日。”
龚氏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心中更加古怪了,夫君为何会喊一个妇人宝?
她倒是不怀疑自己夫君跟这人有什么,二人看着都不是搞那些的人。
重欢憋气道:“不要得寸进尺!”
李瑞也道:“你们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顾就是了,我根本就不会带孩子。”
“我知道我这要求很过分,我也不想麻烦你的,但你也看到了,我如今住的地方十分危险,那些人是不惜给我这么小的孩子下毒的,你如何痛恨我都没有关系,他们在如何也都是你的侄儿侄女。”
龚氏从未见过自己夫君如此卑微的样子,她心疼不已:“夫君,算了吧!我把馨儿,君儿送去外主家几日,等父亲下葬把事情理顺过后在接回来。”
李长贵叹息道:“你确定,外祖家就靠得住吗?今日看着君儿的,可是娘身边的老人,那两个人都是外祖家给过来的。”
龚氏抿唇。
陈瑾今日回来就发现府里多了两个人,一个被无崖子抱着在研究,研究他身上中的毒,一个举这个拨浪鼓,露出几颗小米牙,由重欢她们和三个小丫头陪着在玩儿。
重欢她们虽然讨厌李家的人,但孩子是无辜的,人类的幼崽看着还是很讨喜的。
李长贵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娶的妻子生得十分好看,一双儿女也是玉雪可爱,让人看了讨厌不起来。
所以原本在孩子过来的时候冷着脸的重欢,这会儿脸上的笑容最灿烂,哄着孩子玩儿得不亦乐乎。
“这是?”陈瑾看向李瑞问。
李瑞就把今日李长贵上门的事情说了。
陈瑾闻言,微微皱眉:“我先前打听他的消息的时候,听说他岳父身体挺好的呀!”
李瑞道:“只怕也是被人害了,龚家的家产很丰吗?”
“在蓝桉城算是排得上号的,都说入赘是个丢人的事情,但当年龚家老爷子要招赘可是很多人都心动的,但龚家姑娘就是看中了李长贵,非要嫁给李长贵,据说还闹了绝食,龚家老爷子才松口让他这个眼瞎的女婿进门的。”
无崖子和重欢他们听到进门这个词都面色有些古怪。
毕竟这个词基本都是用在女子身上,这会儿用在男子身上就很奇怪。
“你若是担心,我让人去看看?”
李瑞摇了摇头:“算了,如今不是碰见了,他都把他儿女扔我这里来了,若是牵扯过多只怕是又甩不开了。”
陈瑾便没有再说什么,但还是暗暗让人去看着的。
他也讨厌李家的人,但李家的人若是有愿意改好的,他也不会阻拦他们跟李瑞来往。
虽然他们一家人都把李瑞当做陈家人,爹娘也都是把她当做自己的亲闺女的,但这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
李长贵若是当真能够改好,做一个好人,他不会跟过去一样的态度对他。
若是他能当一个好哥哥,他也是欢迎有更多的人来疼爱李瑞。
无崖子把孩子放在床上,同李瑞道:“你解毒的法子是对的,但这毒狠辣,你的药方我也看过了,若是按照那个药方来,孩子身上的毒是可以全部解了的,但因为孩子太小了,中毒的时间也长了,没有第一时间送过来,所以毒伤了肺腑,以后容易咳嗽。”
“这毒我也是头一会见,所以还需要再研究研究,你也再想想,在没有旁的法子之前就先用着这个药方。”
“哦,若是能让孩子的爹娘找到原本的毒药,或许会有一些帮助。”
李瑞点头:“那我让人去跟他们爹娘说一声。”
无崖子说完就喊了李瑞一起研究去了,把两个娃丢给陈瑾照顾。
陈瑾:“……”
但他好歹也是当哥哥的,还是打小就有媳妇儿的人,所以并不是很恐惧照顾孩子。
中毒了的孩子还好,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着的,可这个小丫头玩儿一会儿,等到吃饭的时间就开始找娘了。
小丫头身边原本伺候的人立即过来哄人。
不仅仅是这个小丫头过来了的,她的奶娘也是跟着一起过来的,先前重欢她们陪着小丫头玩儿,她就识趣的没有上前。
但这会儿怎么哄,小丫头都还是扯着嗓子哭,把她昏睡中的哥哥都哭醒了,于是两个小孩子一高一低的哭起了二重奏。
陈瑾一下子就麻瓜了,陈家的孩子虽然多,但都没有这般喜欢哭的啊,便是陈清舒小的时候陈瑾觉得她都没有这小丫头能哭。
小丫头哭起来,嗓门儿老大了。
无崖子和李瑞都被吵得没办法继续了,李瑞过来,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同奶娘道:“不如我们带着她去找她爹娘吧!”
再哭下去,嗓子哭废了可怎么办?
这孩子哭起来简直是山崩地裂。
因为李长贵夫妻二人觉得原本儿子身边伺候的人是有问题的,所以就没有让儿子身边的人过来,小丫头这边都只是让奶娘过来了的。
这会儿要带着两个孩子过去,奶娘就把哭得震天响的小姐交给了李瑞,她自己则去抱跟着嘤嘤嘤如小兽哭的公子。
然而,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奶娘把小丫头放进李瑞的怀里之后,小丫头就不哭了,一手巴着李瑞,一手指着桌子上的蛋羹,嘴里嚷嚷着:“吃……”
奶娘大喜。
小姐公子这般哭着回去,她免不得要被说的:“夫人,看来小姐十分亲近您,往常小姐哭起来了,只有我们夫人和老爷才能哄得住的,这会儿竟然是看着您就不哭了。”
李瑞能说什么,只能无声的抱着小丫头去了坐便,然后给她喂蛋羹。
哥哥没有听到妹妹的哭声,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睁着朦胧的泪眼看着四周,陈瑾干脆也把这小孩子抱了起来,做到了桌边给他喂一些汤水。
哥哥先前一直昏昏沉沉的,但这么一哭反而精神了几分,他不认识陈瑾和李瑞,但不知道为什么却也不觉得害怕,尤其看到妹妹大口大口吃蛋羹,眼睛都笑弯了的模样,也就着陈瑾的手喝起了汤。
无崖子感叹:“到底是一家人啊!”
陈瑾知道无崖子这是还记恨着陈清舒那个时候看到李瑞就哭的事情呢。
就……
您也不必内涵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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