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婆子原本是想跟她留几分脸面的,现在见她如此,便也懒得照顾她了,直接垮下脸来道:“你不是说要在庄子上尽孝吗,如今有不想去,是不是嫌弃我这个老婆子了?”
“我没想到,我的孙女竟然是如此不孝忤逆之人。”
她有一瞬间很想把陈清舒的那些小心思给她说穿的,但还是忍了。
陈清舒气得眼睛都红了,她不能有任何不好的名声,若是名声坏了她就配不上小哥哥了,所以只能用尽浑身力气忍着自己的怒火,她声音颤抖的道:“好,我回庄子上去!”
她在心里祈祷,让平乐郡王一定不要遇到温芸芸。
何氏看着陈清舒如此,心里痛极了,她想要她开心快乐,可她的性子为什么就这么的古怪呢?
这般古怪的性子,若是不好生的改过来,她以后会祸害了整个陈家的。
陈婆子也不想多生事端,直接就带着陈清舒走了。
李氏因为要操办陈清荷的婚事,所以暂时留下来没有回去,她抬手拍了拍何氏的肩膀,宽慰道:“我们当父母的,尽量的教导自己的孩子,把我们所知道的道理和知识交给他们就是了,她们自己能够懂得多少,能够学会多少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三弟妹你也莫要太过忧心。”
她的三个女儿,都是同样教导的,但这三姊妹,简直是没有一处是像的。
确切的说是:以前没有一处是像的,如今老二倒是越来越跟老三靠近了。
何氏勉强的笑着点了点头。
“今天三弟妹你也累着了,你不若去休息一会儿。”何氏也是想要好好的静一静,她现在脑子很乱,她不明白陈清舒的恨从何来。
何氏走了之后,李氏就拉着陈清秀和李瑞的手开始商量要如何筹备陈清荷的婚事了。
之前陈清秀出嫁的时候因为何氏不在,那个时候就是她和陈婆子两个操持的,所以这流程步骤那些她都是清楚的。
今天只是双方第一次见面,只是双发达成了结亲这么个想法,这个想法达成之后就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他们今日只是大概的定了个日子,具体的还要等今天永宁侯夫人拿着两个孩子的八字去合日期,但想来也都是靠着那一段时间挑个好日的。
如今都五月了,所以这些事情都要快快的筹备起来。
陈清荷突然开口:“对哦,我都还忘记问了,你们有没有说我们成亲的时间呢,听娘您的意思是,我马上就要成亲啦?”
陈清秀看着她这上赶着的不值钱的样子,恨铁不成刚的道:“我看你啊就是仇人多作怪,先前给你挑了那么多的人你都看不上,如今这个宁三公子一出面你就不作妖,恨不得马上嫁给人家了,就是冲着人家那张脸去的。”
陈清荷嘿嘿嘿的傻笑着,姐姐还是懂她的,她就是好色啊!
就是冲着宁宴的脸的啊!
但,也不仅仅是冲着宁宴的脸,还有他的身材。
他穿着灰扑扑的僧袍的时候,她都能看得出来他身材巨好,脱了衣裳,你肯定就更好了。
陈清荷这般想着,都觉得自己脑袋里面开始有画面了,然后有两道温热的液体从她鼻孔里头流出。
给李氏和陈清秀直接吓得叫出了声:“荷儿,你这是怎么了?”
“二妹~~~”
“瑞宝,你快来给你二姐姐看看。”李氏焦急的道。
陈清荷被她们这么一喊,收回神思,也留意到自己流鼻血了,连忙仰起了脸。
李瑞也是吓到了,但她还算稳重,没有喊出声,直接上来给陈清荷把脉。
把脉过后就是十分无语:“二姐姐没事儿,她只是太激动了。”
陈清秀不知道怎么的,脑子很不争气的想到了陈清荷花的那些有颜色的话本子,所以她刚刚说宁三公子的时候,这小妮子就是想到那些有颜色的东西了?
她想通这个,觉得自己才真的是要晕过去了。
他们家就没有这么好色的人呀!
为什么二妹妹会如此的好色!
李氏不知道这些,只以为是陈清荷听到自己要跟宁宴成亲了太激动了,无奈的骂了她一句:“出息。”
“得亏是人家永宁侯府的人走了,若不然叫人看见你这副样子,人家怕是要当场悔婚。”
“还有啊,你这次能找到这么个婆家,可要好好的谢谢人家瑞宝,若不是瑞宝带你,这么好的机会那里会落到你的头上。”
陈清荷由衷的道:“对对对,谢谢瑞宝你。”是要好好谢谢的,若不是瑞宝当助攻,若不是瑞宝跟她说了臻和公主要搞事情,那她这倒手的鸭子就飞了。
李氏见陈清荷委实碍眼,就把她打发走了,并同她道:“你出嫁之前就不要往外面跑了,也不要写你那话本子了,等我这里商量完,晚点就去给你扯布回来,你就可以开始绣嫁衣了。”
陈清荷听到绣嫁衣有些头秃,但想到自己要跟宁宴成亲了,又觉得绣嫁衣没有那么恐怖了。
李瑞没有操办过婚礼这些,在这里陪着权当是学经验,只是她并没有坐一会儿,宫中又有人来了,是庆和公主身边的水月,水月神色有些凝重又有些激动,她理解嗯:“怎么啦?”
岁月跟李氏和陈清秀她们依次行礼过后才同李瑞道:“郡主口否借一步说话。”
李瑞带着岁月到了她自己的院子不等她问,水月就道:“郡主,公主那边先前一直盯着的那个太监查清楚了,他跟平乐郡王身边的那个老太监有来往,他说事情都是老太监交代他做的。”
李瑞皱眉:“若是我没有记错,平乐郡王身边的那个老太监,就是从侥幸躲过一劫没有死的那个先太子身边的老人对吧!”
“是的。”
李瑞咬牙:“好狡猾的人啊!”
“他这是把这口锅,甩给了先太子府上的人,但先太子府上的人死得只剩下他一个了,而他以前是个不受宠的庶子,体弱多病,是断然使唤不动那老太监的。这个时候皇上还怜惜他,若是我们去跟皇上说是他指使那老太监害的刘璨璨和闵三,皇上定然是不会相信我们的。”
“因为他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害人的动机,且他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来皇宫,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且,事情由他们去戳破,只怕皇上又会怀疑太子了。
水月叹息道:“太子殿下也是如此说的。”
“殿下让我叮嘱郡主,此时就暂时作罢,只能让刘小姐和闵三公子委屈一二了。”
李瑞虽然不甘心,但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董信,可能在最开始行事的时候,就算到了他们会无可奈何。
好深的心机,可她实在不明白董信如此是为何?
毁了刘璨璨和闵三,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问水月:“今日我家妹妹进宫的事情你可知道?”
水月点头:“知道的。”他们有派人盯着臻和公主那边。
“我妹妹在臻和公主那边的时候,平乐郡王可有过去?”
水月点头。
李瑞一跺脚:“我知道了。”
董信如此,必定是为了臻和公主。
臻和,还没有放弃李长明。
不,也有可能是董信图谋李长明,或者是董信想要用迂回的手段图谋陈家。
她以前不明白董信为什么要图谋陈家,但她现在明白了,董信是不想让他们陈家跟太子太过紧密。
若是陈家跟他交好,若是他们争起来的时候陈家唯有中立。
亦或者是,他最开始是想要把陈家完全的拉到他那边的,但见到拉不动所以就放弃了,现在用这种不光明的手段,就是为了绑住陈家。
她这样的手段,是只是用到了陈家身上,还是用到了其他的跟太子交好的人家身上呢?
李瑞这般想着,觉得十分恐怖。
她同水月道:“你就跟公主和太子殿下说我知道了,让他们小心臻和公主,臻和公主还没有放弃长明哥哥。”
说完她就飞一般的跑了,跑去找陈瑾。
今日范达人休沐,所以陈瑾去范家那边了,以至于先前永宁侯的人上门他都不在,宁宴还是羊蛋帮忙招呼的。
她想的这些,也是可以说给范大人听的,所以被请去范大人的书房,见书房里头只有陈瑾和范大人过后,她就直接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了。
范大人听了李瑞的话,摸了摸胡子同陈瑾道:“你小子真的是有福啊!瑞宝这么好的孩子都被你娶到了,你可要好好的感谢你奶奶,好好的对待瑞宝。”
他知道李瑞是被陈婆子买回去的,陈家这个老婆子很明智啊!
什么时候有机会他都想好好的跟对方讨教一二,好好的说一说话。
李瑞在很严肃的说正事呢,突然被范大人这么一夸,倒是把她给夸懵了。
陈瑾见她萌萌哒的样子,会心一笑:“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李瑞听到陈瑾这般说,脸都红了,害羞得想要躲起来。
范大人道:“这个平乐郡王,若想要争夺那个位置,就一定会出手,出手一次可能不会有破绽,出手两次可能还会没有,但第三次、第四次呢?”
“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完全的运筹帷幄,我们只需要把他盯紧,在他出错的时候把他揪出来即可,所以不必为他太过忧心。”
“先前是对他没有太多的防范,亦或者是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防范没有到位,可如今大家都是在明面上的,倒是不惧了。”
李瑞挠了挠头,疑惑的问:“既然缩在暗处好办事,他为什么不一直缩在暗处啊!”
陈瑾忍不住敲了敲她额头:“你这下又傻了吗?”
“在暗处他做再多,只有我们这些被坑害的人知道他的厉害,明面上的人是看不到的,他需要名声,需要朝臣的支持,在暗处固然也能拉拢一些人,但终究真正的许多能臣,都是不会选择与这种躲在暗处的老鼠勾结的。”
李瑞点头。
李瑞挠了挠头,疑惑的问:“既然缩在暗处好办事,他为什么不一直缩在暗处啊!”
陈瑾忍不住敲了敲她额头:“你这下又傻了吗?”
“在暗处他做再多,只有我们这些被坑害的人知道他的厉害,明面上的人是看不到的,他需要名声,需要朝臣的支持,在暗处固然也能拉拢一些人,但终究真正的许多能臣,都是不会选择与这种躲在暗处的老鼠勾结的。”
李瑞点头。
范大人道:“还有一个就是,他的时间不多了。”
“如今太子在朝中的名声很好,容不得他蛰伏了。太子之位若是稳固,他便是搞再多的小动作都翻不起什么风浪,所以要趁着现在太子的位置还不是全然稳固,赶紧出手。”
的确,太子的活着,是董信计划中最大的失误。
原本,太子是应该死了的,死在琼州,可他活着回来的,还是带着功劳活着回来的。
他不得不变动自己的计划。
原本他是计划的在他十五岁的时候,把一切都筹谋妥当了在露面的。
可眼瞧着太子的根基越来越牢固,三皇子那些暗中筹谋那么多年的都不得暂时偃旗息鼓,他不得不露面了。
“只是,用这种手段的人,注定成不的大事。”后宅女子互相设计清白这种范大人见过,但一个男子如此设计女子的,倒是罕见。
李瑞疯狂的赞同,不停的点头:“先生先前一直不愿意收董信为弟子,是不是就是因为早早的就看透了他心思不纯净?”她不说平乐郡王,是担心说顺口了之后在外面也这么说。
这么说就是造谣了,毕竟人家平乐郡王可是从来未曾去过琼州的。
范大人摇头道:“非也,我是瞧他太聪明了,觉得没有什么可以教导的了。”
“那您的意思就是,太子殿下、阿瑾和长明哥哥不聪明,不如董信聪明?”
范大人脸一黑,敲了敲李瑞的脑门儿:“看破不说破,大家还能做朋友,你这般说破了,以后咱们还怎么做人?”
李瑞笑了笑,笃定他就是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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