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奚亭以为,江意学识过高,又是某一领悟的佼佼者,且被请进大学做客座教授。
整个人的素养应当是极高的,但显然,这一切不过是他的痴心妄想。
素养?
她没有。
菜市场大妈跟她吵架都不见的能赢。
如江意这班人,脸皮这种东西想丢就丢了。
千里送鸡?
倒是伶牙俐齿,什么肮脏话都能说出来。
傅奚亭冷笑了声,拿着手机缓缓的朝院子门走去。
江意见此,刚得意洋洋的人莫名的有些惊慌。
语调莫名严肃:“找骂是不是?”
“怕被骂,”傅奚亭携着几分吊儿郎当的浅笑,淡淡开腔。
这声怕被骂,让江意想到了关青的话,怕被骂所以才不敢接电话?
她才不信。
“你觉得我信吗?”江意反问。
“信,”傅奚亭言简意赅回应。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就这种鬼话去骗骗女大学生还差不多。傅董骗我,还是嫩了点。”
江意说完这句话,那侧是漫长的沉默,男人低低缓缓的浅笑声从听筒里传来。
傅奚亭嗓音温润,即便是冷言冷语时,这人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堪比主持人,低沉流淌的腔调令不少女人心驰神往。
更何况,是暗夜的抵笑声。
傅奚亭的浅笑持续时间极长,长的江意莫名有些心虚。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是外婆生了个外甥还是你妈生了个儿子?”
傅奚亭这夜,许是心情极佳,江意这么骂他,这人也没有半句反驳之语。
反倒是温润话语接连响起:“宝贝儿,房子还要吗?”
江意:…………
“临水别苑的房子安排好了,我接你去看看。”
“你若是不要,就罢了。”
不要?
不可能。
江意随手将毛巾往地上一丢,薅起傅奚亭的猫就往楼下奔去,幸好,她这日洗澡时未曾带睡衣进去,出来时仍旧是一身家居服在身。
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半干半湿。飘荡着洗发水的香味。
在不大的空间里,像极了某种蛊惑人心的药引子。
傅奚亭靠在后座,身后将脖子上的领带勾了下来丢在身旁。
西装外套早被他丢到后备箱去了。
男人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望着美短:“到你爸这儿来。”
那只猫跟听得懂人话似的,踩着江意的大腿爬过去蹲在了傅奚亭的膝盖上。
男人的掌心落在猫头上,这只猫在他手中像极了一只玩偶,乖巧的不像话。
偶尔抬起头朝着傅奚亭喵呜一声。
男人也会淡淡的嗯一句。
一人一猫,相处的分外和谐。
江意目光缓缓收回,刚想望向窗外时,傅奚亭的言语响起:“给他们制造恐慌至多也就让他们慌乱些许罢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父母?赵影已经派人去盯着了,江意,你接下来想如何动作?”
江意猜到了,只要她想翻身,这是必然。
是以许久过去了,她未曾去见过自己的父母。
“我自有安排。”
“有些事情不能深究,深究下去,细思极恐,江意,我提醒你一句,蜉蝣是憾不动大树的。”
“傅董有心情教育我,不如告知我真相?也省的我到处去撞南墙。”
傅奚亭睨了眼江意:“去撞吧,撞痛了才能知道我说的都是对的。”
傅奚亭这人,狠心吗?
自然。
不久之后的一日,他明知江意此行必然伤筋动骨,但却目睹她离去,就连方池跟关青都起了不忍之心,唯独傅奚亭——。
对于江意,傅奚亭颇有种养女儿的快感。
且这种快感,是看着人一点一点成长的乐趣使然。
江意越是一身反骨不听劝,傅奚亭便越是能放任她出去撞墙。
这夜,临水别苑顶层复式楼灯火通明,傅奚亭下车时,嘱咐方池看好猫。
与江意二人并肩上楼。
进去之后江意才知晓,傅奚亭买了两套打通做了复式楼,而即便如此,他仍旧觉得不甚满意。
“面积不算大,但你愿意,就如你心意了。”
340平的复式楼,在傅奚亭眼里,是一个面积不算大的存在。
而江意也知晓,与豫园比起来,确实是天壤之别。
“精装房,未有改动,只让家居设计师进行了布置,若是后期不喜,你随意改动。”
江意行至二楼主卧,偌大的房间里是一整面墙的落地窗。
璀璨灯光照射进来,一览半条江。
江意刚想一探究竟时,眼前的窗帘却缓缓合上。
一转身,一句询问尚未开口,傅奚亭将她摁倒了墙上,薄吻倾泻而下。
密密麻麻的让江意呼吸微乱。
这夜,从江意上车开始,傅奚亭的欲火就开始四处乱窜了,试问谁会放着一个自己心仪的女人在身边不下口的?且这女人身上芳香四溢。
扰乱人心。
而江意乍一进来就看见了跟豫园一模一样的大床,本还有些疑惑,现在想来————。
一切都是这人安排好的。
这夜,辗转反侧,又是被吃干抹净的一晚。
午夜,江意梦中惊醒,倒抽一口凉气从床上坐起,刚刚的梦境鲜明的好像正在发生的事情。
她抬手摸了把后脖颈,一掌心的冷汗。
环顾四周才知晓此时在豫园。
而身旁,并无傅奚亭的人影。
她掀开被子起床,进浴室洗了把脸,倒了杯温水窝在阳台的沙发上,七月的天,连夜风都是热的。
好在豫园是山林,倒也不至于太离谱。
【深究下去,细思极恐】
江意的脑海里,全是傅奚亭的这句话,深究下去,细思极恐。
以至于这夜,她做了一场梦,梦见亲人拿着刀子割断了她的脖子。
梦中惊醒,她本能的是去摸自己的脖子。
好在,只是梦一场。
傅奚亭进来时,就见江意穿着一身白色睡袍坐在阳台的晾椅上,跟只女鬼似的。
她扒拉着长发,大抵是汗水打湿了发丝,一缕缕的头发在她的指尖分开。
傅奚亭的脚步声未曾让江意感受到。
但是烟味儿,却让她清醒了几分。
女人缓缓侧眸望过来,就见站在门口夹着烟的男人。
夜半三更,二人不睡觉,也算是特殊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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