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关天,黄大夫自然是不敢耽搁的,连打招呼的空隙都没有,直接上去就给吴秀华把脉了。

    等待总是让人心焦,特别是黄大夫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眼瞧着黄大夫将手从吴秀华的手腕上拿开,“老黄,你老嫂子怎么样?”纪德贵难得这般不稳重。

    “纪大哥你别急,老嫂子这是急火攻心一下子没喘上起来,晕厥了。不碍事,养养就好了。不过平日里得注意,这心思不能总郁结在心底,久郁结于心对身体也是一种负担,一旦受到什么惊吓、着急、愤怒之类的刺激,就会这般突发晕厥。老嫂子年岁大了,经不住这般折腾,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身子得垮了。”

    这一番话下来,说不严重也不严重,说严重也严重,就要看这件事怎么处理了。

    久郁结于心是什么,大家都不知道,但受到什么刺激之类的,莫过于这两日纪玉梅的闹腾,一下子,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得看向了站在房门口伸头瞧的纪玉梅。

    纪玉梅还是第一次被纪家所有人这么瞧着,吓得一个激灵,特别是纪德贵的眼神,看得她心发慌得很。

    “都看着我做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嘴上却还是倔着,表示跟她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纪德贵定定看了纪玉梅片刻,开口道:“天色还早,大强二柱,替你们姑姑收拾收拾,然后将人好好送回去。”

    一听这吩咐,纪大强和纪二柱那是纷纷立刻应声,“是,爹。”

    应着声就转身要去替纪玉梅收拾。

    纪玉梅这一听却是立刻就不干了,“大哥,你什么意思,意思是嫂子是被我给刺激晕厥的是不是?我可什么都没干,你可不能把这事扣我头上。嫂子晕了可是听到她姚春花提起纪老三才晕厥的,这事要怪也得怪姚春花不是吗?再说了,谁知道是不是嫂子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吓得……”

    “纪玉梅。”耳听着纪玉梅说得越来越过分,纪德贵直接一声呵斥阻止,下一刻更是,“东西也不用收拾了,大强二柱,立刻送你们姑姑回去。”

    纪德贵现在是一眼都不想看到纪玉梅,再看下去他怕他忍不住要捏死她。

    没有儿子不心疼娘的,更何况爹都放话了,两兄弟直接对视了一眼,下一刻上前,直接一人一边架着纪玉梅就往外走。

    纪玉梅是那等让走就走的吗?

    奈何力气又敌不过,只能甩着脚挣扎,再带着一张嘴,连大哥也不喊了,“纪德贵,你这是诬陷,凭什么赶我走,我说错了还是怎么的,你以为她吴秀华是个什么好东西,指不定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自己把自己吓着了,做啥要赶我走,跟我又有什么干系……”

    纪玉梅这嗓门真的是多远都能听见,那叫一个大。

    西厢房里那必须是听得一清二楚。

    快要把自己闷死且手都掐酸的陆月一听这一声吼,立刻就被转移了思绪,微微从纪允礼怀里抬起了头,竖着耳朵听着纪玉梅的叫嚷。

    听完后,颇有几分意外,“祖父将姑祖母给赶走了?”

    这一点是陆月没想到的。

    纪允礼却是一点也不意外。

    “没什么奇怪的,祖母都倒下了,祖父肯定不会留下姑祖母,不管祖母是因为什么倒下的,就姑祖母这两日的闹法,祖父肯定是不会容下的。”

    他祖父那个人,一直要面子,却被逼得不得不分了家,而罪魁祸首就是他那个姑祖母,他祖父不是不发作,只是一直憋着,而今枕边人又这般,他自然忍不住了。

    “你这意思是祖父弯着祖母?如此,那之前姑祖母一直从祖父那里拿钱,明明祖母有意见,祖父为何视而不见?”

    为何?不过一切都是面子使然。

    “之前是姑祖母弱势,现在是祖母弱势,人总是会站在弱势群体那一边。”

    这么一听,陆月觉得很有道理,“也是,就像你和乔财俊,都觉得你没事,乔财俊就没必要再被关着,可这凭什么?”

    提到这件事,陆月就来火气,“希望冯头领回去一定把话带到,把那个乔财俊关个十五年,让他好好在牢里受罪,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看到陆月为自己报不平的孩子气,纪允礼只觉得稀罕极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他会付出代价的,不过这件事姑祖母怕是不会就这么罢休,还有的折腾。”

    这话听得陆月有些烦躁,“怎么有人可以这么无赖。”

    纪允礼安抚性的再次抚了抚陆月的发顶,“没关系,恶人自有恶人磨,我会让姑祖母不再来烦我们。”

    “你要做什么?”纪允礼这话就说得陆月有些好奇了,直接忘了刚刚的羞躁,就那么抬眸亮晶着眼睛看着他。

    陆月这满眼是他的模样,真的是让纪允礼稀罕极了,他忍不住低了低头,却也只是低了低头,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就好似这动作只是为了更好的看她一般。

    “乔财俊这个人没有那个头脑想出那么复杂的办法,一个人想翻案想减轻罪行,除了从告发者那边找办法,还可以从戴罪立功那一面寻找方法。”

    纪允礼这一句说的很明白了,陆月一下子就听明白了,眼睛一下子更亮了,“你是说让乔财俊咬出他背后的人?”

    “嗯。”

    “那你之前怎么都没用这个来打发姑祖母?”

    “人总是在无路可走之时才愿意使力气,能走捷径的时候谁愿意走一条难的路?”

    “也是。”一听这话,陆月表示明白地点了点头,“不过你都没说,姑祖母又怎么会去让乔财俊咬出他背后的人?”

    求知欲旺盛,陆月本就贴在纪允礼怀里的身子不由得又贴紧了几分,脸颊上还残留着早先因羞躁而起的红晕,淡淡的嫣红,犹如染了胭脂一般。

    求知的眼神,仰望的姿态,配着娇艳的模样,这与等待采撷的鲜花何异?

    纪允礼摸着陆月脑袋的手就那么顿在了那,喉咙里突起的干涩感让他不由得吞咽了一下,突起的喉结因为这吞咽而上下滚动,在那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明显的纹路。

    陆月本就贴靠着,乍一见滚动的喉结,旺盛的好奇心就那么让她伸手摸了上去,触碰的瞬间那喉结再次上下滚动了一下,过于新鲜的陆月忍不住戳了戳,还开口催促,“再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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