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陷入沉思很久。
医生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交代着：“恢复的非常好，注意休息，下个月可以做二次恢复手术了。”
一旁的杜小汐连连点头：“谢谢你，医生。”
男人一直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许久，他才开口：“为什么很陌生，觉得这不是我的脸？”
杜小汐苦口婆心道：“因为你忘记了所有，所以不记得自己是谁。”
真是这样的吗？
他有点不相信。但是此刻，除了杜小汐，他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我真的叫姜小川吗？我没有亲人吗？”他问着。
杜小汐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回复着：“是，你已经没有亲人了，是个孤儿。你叫姜小川，是我的男朋友。”
“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杜小汐：“有一次我遭遇危险，是你救了我，此后我们就认识了。”
杜小汐说的这些，他都没有任何印象。甚至无法考证是真是假。
看着落寞的姜蔚川，杜小汐也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她清楚的明白，重新苏醒的姜蔚川忘记了所有，过的并不开心。
他每天似有心事一样，会静静的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是能这样守在他身边，杜小汐就已经十分知足了。
这一刻，他不是姜爷，也不在爱慕穆心。
他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只是自己的姜小川。
杜小汐起身去了洗手间，打了一盆温水，放在了他的身边。
“这段时间一直治疗，不能碰到水，天气比较炎热，我帮你擦擦身上。”
杜小汐将白色毛巾沾湿了，想要为姜蔚川擦拭身上，不过却被他拒绝了。
“之前麻烦你，是因为我行动不方便，现在已经能动了，我自己来吧。”
姜蔚川想要伸手去接下毛巾，不料却被杜小汐给躲开了。
照顾他这么久，看得出来，他还是有点排斥自己。
杜小汐执意要给他擦：“那日，我从火海将你救出来，你一直处于昏迷不醒。这么多天，你的衣服是我给换的，饭是我喂的，身体是我给你擦的，就连你昏迷期间，大小便不能自理，也是我收拾的。你现在要和我生分吗？”
“……”姜蔚川突然被顶得哑口无言。
那日，姜蔚川查一点死在火海里，关键时刻，是杜小汐找到了地下室，拖拽着姜蔚川进入到了地下室，才算躲过一劫。
只是姜蔚川的脸部和胳膊，有部分烧伤，后来住院的时候，医生说他有毁容的风险。
为了给姜蔚川一个新的身份，杜小汐给他安排了整容手术。
名义上是帮助他恢复俊朗的容貌，但实际杜小汐也是有自己的私心。
只要姜蔚川改变了容貌，改变了身份和名字，现在又失去了记忆，就不会在恢复以前的身份。
况且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姜蔚川已经死了，那就让他永远的消失在这个时间吧。
从此世上只有姜小川，再无姜蔚川。
杜小汐走上前去，解开了他身上的纽扣，用毛巾擦拭着他的胸膛。
随后，将他的外套直接脱了下去，帮他擦拭上身。
杜小汐擦得很是认真，姜蔚川则是静静的凝望着她认真的模样，内心有几分触动。
“小汐，你有喜欢的东西吗？”
姜蔚川突如其来的问话，问愣了杜小汐。
“干吗？”
就是问问。
细想来，杜小汐好像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她前半生看可，后来为姜蔚川一心一意的办事，所有的物质，都让杜小汐提不起兴趣。只有姜蔚川的笑容可以。
若有所思片刻，杜小汐嘴角难掩苦笑：“我最喜欢的，只有你。”
姜蔚川再次沉默了。
这算是表白吗？
每次看到杜小汐照顾自己的时候，姜蔚川的心里都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踏实感。
虽然每次杜小汐碰自己的时候，会有一种疏离感，但是姜蔚川知道，自己并不讨厌她。
“本来想，问问你喜欢什么，想送你一份礼物。谢谢你这段时间，无微不至的照顾。”
没想到姜蔚川是想要给自己送礼物。
“只要是你送的，什么都可以。”
停顿了几秒钟，姜蔚川的声音响彻病房：“那就把我送给你吧！”
“……”这次换做杜小汐沉默，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姜蔚川。
见杜小汐迟迟不回复，姜蔚川自嘲的笑了笑：“我没有了双腿，只能靠假肢走路。还查一点死在火海里，脸和手臂的皮肤被烧伤了，虽然整了容，但是身上的伤疤还是异常难看。”
“我忘记了所有，不记得自己是谁，做什么的，发生过什么。这些天多亏你的照顾和不离不弃，我无以为报。你刚刚说，最喜欢的是我。所以除了自己，我不知道还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可以送给你。”
这是他第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
杜小汐木讷的看着姜蔚川，眼眶有雾水涌动。
她不相信，这些话是从姜蔚川的嘴里说出来的。
看到有晶莹的泪滴从杜小汐的眼角缓缓滚落，姜蔚川不仅伸手，将她眼角的泪给抹掉了。
“哭什么？”
杜小汐声音哽咽：“这是喜悦的泪水。”
“这么说来，你答应了。”
杜小汐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姜蔚川的腰肢，头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我为什么不答应？做梦都想。”
是啊！她做梦都想。终于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让她等到了。
杜小汐趴在姜蔚川的胸膛上哭了好一会儿，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像是在发泄着这些年的委屈和不公。
姜蔚川的手抬起来，想要抚摸她的秀发，给以安慰。
但是手抬起来，还是无奈的放下了。
虽然不知道杜小汐为什么要哭，但是能感觉出来，她真的是爱自己，而且已经爱到了骨子里。
这段日子，从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中就能看得出来。
其实能娶到这么善良的女孩，也是他的夫妻……
姜蔚川缓缓伸出手，拂去了杜小汐眼角的泪：“别哭了。以后我们都好好的。”
杜小汐虽然脸上挂着泪，但却笑着点了点头：“是，我们都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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