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冥南双眼充血瞪着乘其云“再说一遍”
乘其云薄唇一张一合“千人骑,万人压”
“乘其云!”乘冥南握拳砸桌,力气之大。声音传到乘其云的书房都在震得回响,他细看那手都砸错位了
啧啧
乘冥南怒极反笑“你以为,那孩子的母亲就是个好东西了?”他知道孩子存在的那天,就让人查了那个女人,真是好身世啊!
“那个女人的父亲抢劫致人重伤被判十年,母亲被送去红灯区卖淫,而她在红灯区长到十五岁,十五岁啊!可以做多少事,多少年”他故意引诱乘其云往坏的一面想
乘其云一言不语,交错的十指指头发白
“你动根手指就能查的东西,偏偏不查,你在想什么乘其云?我们父子,没有差别”乘冥南在给乘其云下毒,他知道他的儿子最对什么做呕当然也知道怎么收拾乘其云
“我永远不会走你那条肮脏的路”乘其云的话冷如冰窖,他在反驳乘冥南也在警告自己“也不会信你一个字”他的父亲说的再多也不是安十弦亲口说的
对比眼前的男人,乘其云的耳朵更加相信安十弦
“拭目以待,我的儿子”乘冥南狠烈的笑随着屏幕熄灭而消失
雕塑一样坐了很久,乘其云想了很多又否认很多,再想再否认,如此重复下去
终于他有所动作,起身准备离开书房
门打开安十弦就站在他面前,一只手端着一碗西湖牛肉羹一只手作敲门的姿势。看他开门尴尬的笑“这个牛肉羹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乘其云盯了安十弦看许久,他的脑海中有两个声音在对立,他暂时无法抉择可心里的天平已经帮他选择倾向于一边
那就随心吧
安十弦被乘其云看得发毛,正当她想说算了的时候乘其云端过了牛肉羹
“好”乘其云返回房间坐下喝羹
安十弦咬唇踌躇了几下还是跟着踏进了书房
她好奇宝宝一样观察书房里的一切,书房是一面镜子
清楚书房也就清楚了乘其云
“四年前那晚,你是不是来了例假?”乘其云突然开口吓得安十弦缩回摸书架的手
他不查,是因为这是别人的隐私,他尊重安十弦也迫切想弄清楚父亲口中所说的那个肮脏不堪的女人
不是安十弦
“啊?什么?”什么例假什么四年,安十弦被问得莫名其妙,可乘其云没再开口
细想乘其云说的话,安十弦突然明白了,她实话回答“没有啊,我怎么可能浴血奋战,我没那么饥渴”
“咳,咳咳”乘其云被浴血奋战四个字呛住,安十弦自然拿出周嫂预先给她的手帕给他继续参观书房
乘其云接过手帕擦嘴很快恢复如初,毕竟他是个很容易接受新知识的人
何况老师是三句不离高速的安十弦
乘其云对她说“我可不可以了解你?”
他很委婉,很涵养。但安十弦听懂他想知道什么
安十弦抽出一本书翻了几篇,不甚在意的说“我有一个入狱九年的爸,一个染上艾滋病死了的妈,还有什么?哦~我高中辍学了,因为没人给我生活费我得养活自己”
明明自己对那段记忆厌恶至极希望永不被提起,可为什么,她连犹豫都没有就对乘其云全盘托出
安十弦,你对他到底是见色起意还是……
一见钟情
“没人可以选择出生,你所处的环境不等于你的人,你很干净”
安十弦手里的书掉落在地
你很干净……
乘其云的话在安十弦脑中绽放出烟花,照亮她整个肮脏的过去,也吹散了堆积成山的灰
他一眼就看出来她厌恶的原因,不是家世不是父母,而是自己
安十弦嫌自己脏,她在荒淫的男女关系中长大,她亲眼看见妈妈为了还那个赌鬼欠下的债被不同的男人压在同一张床上
她的眼睛脏了,脏了整个人,脏到现在
可那一句‘你很干净’使安十弦心里名为委屈的河流决堤,她低头不让乘其云看见自己的眼泪用正常的语音说“安聿要睡觉了,我去陪他”
乘其云的眼光跟随安十弦到门口,背影已经不见他却久久没有收回
祖父的严苛要求造就了他亲密只与爱人的观念,他找了安十弦四年是因为她是自己唯一亲密过的女人
当时也以为她是江有汜派过来恶心他的那种不干净的女人,乘其云想把她弄死的心都有
可安十弦的辩驳孩子的出现让他明白了所有,加上所谓的唯一亲密的影响
安十弦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同于别的人了
现在又因为安十弦的毫无保留,乘其云似乎……对她产生了很陌生的一种感觉
太陌生了,陌生到他有些心慌
乘其云换了无袖t恤七分裤,戴上无指手套在健身房里挥汗。从跑步机到动感单车,从史密斯架到蹬腿机
所有器材他挨个来,最后累倒在地上喘粗气
可那股心慌还在,乘其云能清楚知道它在左胸乱窜
他怎么了?是不是中了安十弦的毒?
另一边哄睡孩子的安十弦也辗转反侧
她现在也搞不懂自己对乘其云是什么意思,她承认四年前乘其云的脸让她一眼戳心,虽然四年后也一样
可仅仅只是停在那张脸而已
安十弦不会相信男人也不要对男人动心,少年的记忆让她时刻警醒自己要远离男人,否则会变得不幸
究竟是哪里变了,为什么她不愿意乘其云误会自己,不愿意搪塞乘其云?
难道,她真的对他是……一见钟情?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安十弦使劲把脑袋里可怕的想法甩掉
喜欢乘其云你疯了吗?!他是天生站在人群中心的贵公子,所有的光都是照向他的。而你安十弦,是比普通人还低一层身世的人
光是身份你们就没有可能,更别提他把那段一夜情看得如此恶心,更别提你的心理障碍……安十弦你爱不起任何一个人
“我只要在他世界里做个特殊的路人就行”
安十弦一遍遍抚摸安聿的嫩脸自语
她就做个保姆陪安聿到成年,等安聿成年就离开……
安十弦睡得很不踏实,她梦见江有汜又绑走了安聿,而乘其云这一次没有救回儿子。她又梦见那个男人出狱找她要钱她不给,那个男人把她不堪的过去肆意宣扬,而乘其云把她推向了熟悉的红灯区……
她还梦见很多,结局都是乘其云给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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