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治安委员会诞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三十年,香江海域,依然是海盗猖獗。
东印度公司是松散的联盟,洋行大班为了防止自己货物被劫,只能武装各自的货船并且招募武装水手。
为了给这些洋行大班一个武装贩运鸦片的合理理由,香江总督府才成立了这个所谓的狗屁治安委员会。
这些鬼佬们,也被授予治安委员会治安委员的头衔。
当时的翻译,也是文化素养极高,凭空拟出了个太平绅士的雅致称呼。
不过后来香江的华人渐多,一些华人富商愿意为总督府效力并且积有财富打通关节,也开始逐渐当上了太平绅士。
不过,他们当然不可能有自己的枪炮武装,但是可以养一批负责为自己在码头围事兼抢码头泊位的兄弟,却已然成了华人太平绅士的标配。
这也是社团给华行大亨当狗的时代。
“林怀乐,你够硬,居然有人大半夜给你签保书。”
“放心,我盯死你,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你们兴和就别开工。”
刘子健正在火头上,说话也不管不顾,直接说出兴和以后别开工的话来。
“刘sir,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您在恐吓我的当事人。”
“我明天就会到公共关系科去投诉。”
章闻天示意林怀乐别说话,第一时间顶了回去,警告了刘子健一下,要他说话小心一点。
狗佬见场面是彻底僵住了,赶紧招呼伙计,将刘子健拉出去,自己留在看守室应对。
“林生,今天晚上刘长官的心情很不好,所以很失态。”
“我替他说对不起。”
“但我们有一名伙计失踪,林生也是当大佬的人,应该明白这个感受。”
“既然担保书有了,那就这面请,签完字,就可以离开了。”
狗佬替刘子健打了个圆场,而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林怀乐没有就势离开,虽然他今天晚上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这位警官,我非常肯定地表示,我同你们的伙计失踪,没有半毛钱关系。”
说话之后,林怀乐才走出看守室。
“亲爱的林,真是遗憾,我们在这个难堪的地方见面。”
萨奇老虎早已经等在离开的必经之路,身边有一哥,还有高级助理,以及公共关系科的主管。
“没什么,我是守法市民,配合警方的工作,是公民应尽的义务。”
场面话还得说,就指着萨奇老虎这家伙约束好下面办事的差佬们。
如果追求非黑即白,萨奇老虎也做不到苏格兰场的新星,而后派到香江来当警务长官。
“林生,我们一定会好好调查,绝对不会让此类事件发生。”
一哥是主管行动的,内定的太平绅士被抓进差馆,他事先不知情,算是他工作上的失误。
他这番表态,也隐约地告诉林怀乐,你别把事情搞大,我不下死手搞你。
有时候,他说什么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什么场合说,深层含义是什么。
其实这里最紧张的,不是这些说一句话,就让整个香江地动山摇的警队高层,而是负责给警队找钱的公共关系科盛勇总警司。
总督府每年的经费,只够给伙计们开薪水。
补贴,装备,保险,都需要他这个公共关系科的长官出去捞。
警务基金会是鬼佬上司们的小金库,他刚跟恒丰银行谈好成立警员基金,也游说了总华商会的高层。
华东三院,保良局的大佬们,都同意捐款,帮助一线伙计们解决日常困难。
林怀乐作为华商保险业的龙头大亨,当然也在捐款名单之中。
李察德为了支持民间保险业的高速发展,将政府职员的保险业务全都批给了丰润,差佬们也不例外。
为期四年,要是得罪了他,在手续多卡些时日,大家都会好头疼的。
“林生,伙计们做事很冲动,但情有可原。”
“都是误会,合作上的事,不要多生事端啊!”
盛勇满脸苦涩,当还要努力装出微笑,想要好好谈谈。
“不要担心,盛长官,首批款五十万,会打进警员基金的账户中。”
“抱歉各位,我有点累了,先告辞。”
林怀乐打了声招呼,便告辞离开。
今天晚上,他要做的事有很多,实在不想在差馆耽误太多时间。
“好的,有时间一起打球,盛sir,替我们送一送。”
盛勇陪着林怀乐两人走出差馆,打了个招呼,便分开了。
跟上一次被抓进差馆一样,外面停满了车,谢兰正在门口的空地上晃悠。
“乐哥出来了。”
“大佬!”
“乐哥!”
“......”
有眼尖的小弟,看到林怀乐出来,赶紧招呼旁边的兄弟们。
谢兰也迎了上去,开口说道:“阿乐,字头在油尖旺的场子全都被拉灯了。”
“白爷刚才派人来说,要你去陀地见老顶,受到波及的大底也都到了。”
“我还要去旺角,外公也让人铐走了,他年纪大了,我需要保他出来。”
“我知道了!”
“先去忙,忙完再说。”
该来的迟早会来,林怀乐点点头,看了身后的马仔们一圈,没有发现惹祸精司徒浩南。
“浩南人呐?”
林怀乐看向长毛,不悲不喜地询问道。
“差佬们正在刮他,在小巴车里躲着呐。”
长毛看了一眼差馆门口的警卫,小声说道。
“上车!”
随着林怀乐的一声令下,荃湾堂口地马仔们,各自回到车上,十几台车形成车队,往荃湾开去。
司徒浩南就坐在保姆车内,他没有想到,自己会给乐哥惹出怎么大的祸,正懊恼地抓着头。
林怀乐喝了一口矿泉水,看着正疯狂抓头的,无奈地说道:“不要乱抓,会秃顶的。”
“真是不省心,明天你就去自首,说昨天晚上在朋友家食火锅,喝醉了,不知道有人找你。”
“明白嘛?”
“对了,烂冬是什么鬼?搞怎么大动静,今天字头油尖旺的生意都没得做,真是扑街!”
司徒浩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手心上的头发扔出窗外,才激动地说道:“乐哥,烂冬那个臭西,他是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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