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衢”。
江湖上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的“神功”,也是王小北唯三会的功法,其他两样功法是少林长拳和武当扇,是王小北在汴州城玩达广场,跟一群大爷大妈们混熟之后,偷学来的。
那群大爷大妈们都不似江湖人这般小家子气,即便是寻常的,不入流的功法都要敝扫自珍,生怕别人偷学了去,大爷大妈们不懂江湖这种糟粕规矩,他们很乐意指导小王小北这个既尊老,又懂礼貌,最关键嘴很甜,会哄他们开心的小年轻。
其实,小王小北知道,他们只是缺少子女的陪伴,很孤独,想要获得自己的认同感而已。
巧合的是,小王小北也是个孤儿,也很孤独,也需要认同感。
所以,不管当时的小王小北是虚情还是假意,还是想要偷师,他们都很乐意指导小王小北几招,因为,他们从这个懂礼貌的小年轻人身上获得其他年轻人不理解的认同感。
“大哥,你这么年轻,比我大不了几岁,我就叫您大哥吧,大哥,您这身体真年轻,我要是跟您这么大年纪,肯定没有您这份腰力,这下腰的动作,我都做不出来,这爆发力,这后坐力,想必嫂子一定很幸福吧。”
“姐姐,我也叫您姐姐吧,您皮肤保养的这么好,您这岁月沉淀出来的这份气质,说您是皇宫里的一位娘娘,我都信!”
即便是眼前的这个小年轻在说如此总总客套话的时候,眼睛总是飘忽不定的往乐坊那些衣着简朴的乐手的前胸后臀猛瞧,大爷大妈们也不忍责怪,反而理解的笑着。
大爷大妈们也是过来人,既然是过来人,自然懂小王小北。
不像小王小北的那个胖厨子师父,絮絮叨叨的说什么“少年人戒之在色。”
在大爷大妈们很耐心,也很细心的教导下,没两天,小王小北就记住了广场上的每一招,每一式。
看着小王小北有模有样的使将出来,除了骂自家孩子不孝,教了好几天都不愿意学之外,他们都一直点头称赞,称小王小北在练广场武这方面,有天赋,是个天才!
要是他们知道,似少林长拳和武当扇这类简单的功法,少林派和武当派里,即便是资质一般的门徒,看一遍就会,他们不知作何感想。
要知道,小王小北可是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学全。
后来,王小北离开了汴州城,再后来,玩达广场上学来的少林长拳和武当扇因为好几年没怎么练,慢慢的淡忘了,只是在夜深人静,一个人无聊的时候,约么的循着一点记忆练着玩,权当排忧解闷。
而王小北最主要的功法“上天衢”,他练得最卖力,也最勤,也非常的不负众望,进展十分的神奇,基本上可以说是十分的四平八稳,没有出现哪怕一点点不理想和意外。
王小北练了小十年,基本上始终停留在第一层,基本可以说原地踏步,要是没有大理段宇或是西夏赘婿许竹那样欧皇附体般的狗屎运的话,他即便再练十年,也难突破第二层。
这种在功法上的稳健,让许多修炼其他功法,精进速度一日千里,最后直奔走火入魔的人嫉妒得发狂。
“小北啊,你要知道,修炼功法最忌急于求成,要知道,四平八稳是福,你可知有多少江湖人起初获得一部绝世功法的时候,有多么的欣喜若狂,他们废寝忘食的修炼,很快,功法便一日千里,甚至精进的速度快到想停都停不下来,最终,还不是落得个走火入魔,惨兮兮的下场。”
胖师父说这话的时候,那种似开导劝慰,又似幸灾乐祸的可恶神情,王小北想忘都忘不了。
当时,小王小北都快哭了:我那是急于求成么?求求你,让我走火入魔吧,走火入魔我愿意,我也想感受一下功法一日千里,这种幸福的烦恼!
汴州城内,与他同龄的少年,要是读了十年的私塾,即便是读书资质再差,人再愚笨,最不济也能考取个秀才,甚至搞不好还能娶个乡间士绅的闺女,到现在,说不定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而王小北还在这个混沌的江湖上打滚。
难怪有人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十年的时间浪费在了这个让人无语的功法上面,王小北也觉得自己冤得很。
为此,王小北不止一次的咒骂过老天爷。
但是,老天爷也有失算的时候,正是因为老者全力以赴的一击,误打误撞之下,打通了王小北背部的经脉,王小北也因此因祸得福,这才幸运的突破到了“上天衢”的第二层。
没有怪异老者的“助攻”和老天爷的“失算”,即便是王小北再修炼十年,也别想突破。
怪异老者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小北:一般的江湖人,就算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挨了自己全力的一记重击的话,脊椎都可能被生生的打断,可这小子居然还能站起来狂啸,而且他的气息绵长浑厚,根本就不像是个被打断脊椎的废物。
怪异老者惊讶道:“小子,没想到小小的听雨派还有你这么个异类的存在!”
王小北没有理会怪异老者,他看了看天色,算了算时间,又看了大路一眼,果然,那里如他盼望般,正扬起了阵阵尘土。
顿时,王小北心下大定,他大声喊道:“虽然我听雨派算不上什么名门大派,但是掌门人教导我们,行走江湖,做人要以侠义为念,行事要以侠义为先,我虽然武功低微,但是掌门人的教诲却是牢记于心,万万不敢忘的!”
为了让这句话的每一个字在百米开外都能听得到,王小北真真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喊完之后他都觉得自己头晕得厉害。
娘的,喊得缺氧了都。
虽然话说得大义凛然,但是王小北说话的时候,依旧微微侧着身子,拉着唐怡的小手,一幅时刻准备逃命的架势。
王小北刚刚死里逃生,现在他还心有余悸,并无半点把握能够再抗下怪异老者手里的那只烟杆。
看来,我天生就不适合当个正面人物。无论如何,再也不能拿自己和师妹的小命开玩笑了。王小北自嘲道,胖师父说得极对,拿自己小命开玩笑的人,就是个玩笑。
张梁奇怪的看着王小北,若不是亲耳听到,打死他也不相信这么冠冕堂皇的话会出自王小北之口,他暗道:莫不是那一下打坏了这家伙的脑袋?
不过,很快张梁就明白了。
只见,远处一阵大风吹起,干裂的大道上扬起了阵阵尘土,十数匹快马向着茶铺奔涌而来。
其中有一人,一马当先的来到了茶铺,听到王小北的话,他朗声盛赞道:“说得好,不愧是我听雨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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