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春江,奇山异水,天下独绝。
可惜的是,王小北身上没有文人墨客那般的骚气,自然也领略不了这如同画卷一般的美景。
春困秋乏夏打盹。
王小北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惬意的靠在阴凉的大树底下打盹。
唐怡则在一旁安静的给那两匹老马擦汗。
一阵凉风吹来,说不出的惬意,比在茶铺里闻一堆人的臭汗舒服多了。
不过,这惬意的好心情被一个不客气的声音打破了:“小美人,给我的马也洗洗!”
说话的是先前那只苍蝇,之前王小北懒得搭理他,没想到他又追了过来。
唐怡皱着眉头:这人真讨厌,先前就对师兄冷嘲热讽的。
唐怡很想拒绝这只讨人厌的苍蝇,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拒绝。
唐怡迟疑了一下道:“我我的马已经洗完了。”
常英猥琐道:“小美人,马虽然洗完了,不是还有你吗?你瞧这大热天的,不如,我们一起去富春江里洗洗,如何?”
唐怡有些错愕,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光天化日之下,善良天真的唐怡没想到:
人,居然可以如此的无耻。
其实,江湖只是个丛林,江湖里的人遵循着人类最原始的普世价值,这个价值便是:天道慕强,强者生存。
江湖最可怕的不是天道慕强,弱肉强食,而是它的迷人。
因为,江湖有多迷人,就会有多险恶。
常英眼神里充满了欲望和狂热,唐怡被吓得不自觉的往后退去。
眼见唐怡被人欺负了,居然还无视自己这么个大活人,王小北又无语又无奈:
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阿猫阿狗啊。江湖里,要都是这些阿猫阿狗,那也实在是太无趣了。
“噗。”王小北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他怒道:“滚一边去!那么喜欢洗澡,回家让你妈陪你洗去!”
“你说什么?”常英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听雨派这么个不入流门派的小喽啰,居然都敢骂自己。
王小北不屑道:“没听清?老子说,回家让你妈给你洗洗!”
被骂还要别人重复一遍,这种要求王小北一辈子没见过。
唐怡不想惹事,她轻轻的拉着王小北的衣袖小声道:“师兄,算了,我们走吧”
原本,常英见王小北慵懒随性,以为王小北有所倚仗,是个狠角色,所以才会对自己不屑;现在,看唐怡怕事,他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哼哼,只不过是个连二十纹钱都出不起的穷瘪三!
常英抽出腰间的宝剑,随手耍了一个剑花:“想走?门都没有!”
“好!”
“彩!”
凉棚下的江湖人正被热得百无聊赖,见有武戏可看,顿时喝起彩来。
常英没想到自己习惯性的起手式剑花,就能得到了凉棚下江湖人的一直喝彩,这比获得绝世武林秘籍还要令他兴奋。
他很是得意:“在下是傲世派的常英,请江湖同道多多指教。”他说完又耍了一套剑法。
江湖上的门派多如牛毛,只要是在大夏的官府注册过的人,就算是江湖人,就可以创建一个门派。
所以,傲世派这个门派在座的都没有听说过,但是并不妨碍大家欣赏常英“高超”的剑法。
有免费观看别的门派剑法的机会,不管这个门派的剑法精不精妙,这个人的剑法如何,江湖人都不会放过。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猴戏看,不看白不看。
在众人的“喝彩”下,常英耍得更加的起劲了,一时间忘了王小北的存在,直接把王小北置之不理了。
在高手看来,常英毕竟练剑十余载,他的剑法勉强算得上行云流水,但是说不上有什么精妙之处。
即便如此,王小北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获胜。
王小北就在一旁静静站着,等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
只见这只苍蝇还在耍剑,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王小北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
突然,他动了。
王小北抓住一个常英刚耍完一招,还没有来得及收招的空当,他猛的抄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向着那只苍蝇的脑门子拍去。
在常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小北一板砖就把常英轰进了凉棚里,还砸倒了一张桌子。
不但是众人,就连王小北自己也很惊讶,他看着自己的手中的砖头:轻而易举的就将这只苍蝇轰飞了出去,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功力了?
其实,并不是王小北武功多么的厉害,而是常英很傻很天真了,别人随口几句不痛不痒的奉承话,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沉浸在自己受人敬仰的幻想里,甚至都忘记了王小北这个对手的存在。
幻想很丰满,现实却很残酷。
常英狼狈的爬了起来,他脑子里嗡嗡的,整个人都蒙圈了,他没想过自己原本胜券在握的时候,突然输得那么快速,那么彻底。
他惶恐的望着王小北,双方实力上的差距并不大,却瞬间让他陷入了彷徨。
常英以为自己遇上了一个厉害的角色,再也不敢贸然出手了。
江湖不缺好事者,更不缺看戏的人,本以为有一场精彩的大戏可以看,却没想到大戏还没开始就落幕了,凉棚下看戏的人不免有些失望。
“剑耍得好有什么鸟用,没想到就是个绣花枕头,不中用啊!”
“就是,就是,他还当真以为我在给他喝彩呢,我那只不过是在看他耍宝,白痴!”
现在嘲讽的和刚才喝彩的,依旧是同一批人。
当众出丑不丢人,丢人的是被人当众认出来。
常英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他十分的后悔自己得意的时候,多嘴自爆了家门。
江湖上,每个人都想名扬天下,可出名,也分好的名声和坏的名声。
被人一板砖干趴下,这名声要是传到江湖上,肯定是臭了。
此刻,他多么希望别人忘了自己的门派,甚至,忘了自己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正是,人怕出名猪怕壮。
架虽然没打了,可砸坏了人家的东西总是要有人赔的。
老者斜眼看了一眼常英,像似看到了一个死人一般直接无视掉,他直接对王小北道:“小子,你砸坏了我的桌子,你看着办吧!”
本来就白白的花了十文钱买了两杯茶,现在还要赔桌子钱,唐怡顿时如同小守财奴般气道:“明明明明是那人砸的,却要我师兄一个人赔钱,是什么道理呀?”
“人是你师兄一拳打进来的,当然要你师兄赔了。”
“你”
唐怡很生气,可生气也没用。
王小北干脆道:“你打算要多少钱?”
老者还没开价,倒是一旁的小伙计双手齐张,连忙摆手道:“不贵,不贵的,这就是普通的柳木桌子,不值几个钱,你们赔一两银子就好了。”
一张桌子一两银子,按照大夏帝国的物价来说,确实不贵。
不过王小北看了小伙计的手心一眼,摇了摇头。
唐怡心疼银子,她也道:“那就是一百文钱,怎么那么贵呀?!”
老者用烟杆抽了小伙计一下,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还不死心,人家有心上人,可不领你的好!”
小伙计顿时涨红了脸,没有再说话。
老者看王小北摇头,并不知道王小北在想事情,他问道:“怎么?你不想赔钱?”
王小北点点头。
老者威胁道:“小子,你要是敢不赔我钱,老汉就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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