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帅!江大帅啊!”那农妇连忙跪下连连磕头,泣不成声道,“草民有眼无珠,不晓得江大帅显灵!请江大帅恕罪!饶命啊江大帅!”

    在那农妇的认知里面,江烈是一个死人,她眼前的躯干是象湄的军人,是江烈的灵魂附身在了这个躯干之上,她所看见的驭火术是因为江烈的灵魂显了灵。

    江烈笑了笑,伸出了一只手:“拿来。”

    那农夫还愣在原地,问道:“拿……拿……拿什么来?”

    “还能拿什么来,当然是我的镯子。”江烈不紧不慢道。

    那农夫便颤颤巍巍地跑进了茅草屋,从屋内拿出了鳞玉镯,并用颤抖着的双手将鳞玉镯递给了江烈。

    江烈接过鳞玉镯,举到眼前晃了晃:“看好了。”

    说着,江烈一拍鳞玉镯,从一阵亮光中取出了自己的腰牌:“不认字是吧?我给你念念,神狮军团皇家狮炎军大帅,江烈!如假包换。”

    那农夫与那农妇皆愣在原地,瞠目结舌。

    江烈将鳞玉镯戴回手腕上,将腰牌揣进了兜里,正色道:“顺便澄清一下,我就是江烈本人,我没有死,也没有显什么灵。这位马姑娘确实不是我们狮炎军的,她是象军的军医。我跟她算是敌人,但我们同为天涯沦落人,相依为命了好些日子。”

    “江大帅啊!”那农夫跪到了那农妇的身边,哭得梨花带雨,“我对不起你啊江大帅!我们两个是真的是有眼无珠啊!无知让我们犯下了大错啊江大帅!江大帅开恩啊!”

    “别跪了!都起来!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动不动就下跪,要死是比较容易!”江烈靠到了木瓜树上,“快起来,我问你们几个问题,都给我如实回答!”

    那农夫连忙揽着那农妇一起缓缓站起身来。

    江烈揉了揉肚子,问道:“你们给我们的饭菜里下的是什么毒?是否会有什么危害?是否会有什么后遗症?”

    那农妇应道:“是蒙汗药,搅在了你们的鱼汤里面,量不多,没什么危害,只是相当于麻醉,醒来就好了。您尽管放心,这蒙汗药没什么后遗症的,只要撒泡尿,就全部跟着尿液排出去了。”

    “蒙汗药?”江烈蹙起了眉头,“你们又不是混江湖的人,怎么会有这种玩意儿?”

    蚀骨大陆上是有蒙汗药的存在的,江烈虽然从来都没有见过,但早就有听说过,许多江湖上的门派帮会都拥有蒙汗药,但使用蒙汗药向来被视为下三滥的手段,江湖中人一般即便有蒙汗药,也不会轻易使用。倒是在医疗方面,蒙汗药经常被郎中给病人做手术时当麻醉药使用。

    那农妇应道:“二十年前,我家老头子得到了蒙汗药的配方,回来就自制了一些。我们就在杀猪之前,给猪喂点蒙汗药,就发现蒙汗药效果特别好,一头猪只要吃上一点,那就跟死了似的,但其实没死,在这样的情况下杀猪,就特别容易。所以蒙汗药在我们家中常备,每次杀猪前都会给猪喂上一点。”

    江烈思忖道:“这个蒙汗药听起来挺神奇的,说不定我日后能用得着。而且还有配方,那就太好了,不如跟他们讨个配方,有空的时候制作点蒙汗药,以备不时之需。”

    于是江烈咳嗽两声,微笑道:“那个配方能不能给我一份?”

    “能能能!太能了!”那农夫连忙跑进屋内,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纸条,颤颤巍巍地递给了江烈。

    江烈将那纸条浏览了一番,问道:“你们不是不认得字吗?这张配方又是如何看得懂的?”

    那农夫微笑着应道:“虽然不认得字,但几两几钱还是都能够看得懂的,好歹我们也是需要做买卖的。”

    江烈点了点头,将那张纸条收进了鳞玉镯中。

    “江大帅,我再给你送点现成的存货!”那农夫说着又跑进屋内,抱出了一个小坛子,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江烈。

    江烈接过那坛子,揭开了盖子,只见坛内都是一些白花花的粉末,似盐非盐,似面非面,没有散发出丝毫的气味。盖上盖子后,他又将这坛子收进了鳞玉镯。

    “多谢了。”江烈客气地抱拳道。

    那农妇满头大汗地笑道:“江大帅,您还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吩咐!只要是我跟老头子做得到的,就一定尽力为江大帅做好!”

    江烈一抬眼,注意到了消极怠工的骐墨,便微微一笑:“先把我的马给解开,别让它拉磨盘了。”

    “是是是!”那农夫连忙小跑到骐墨身边,将骐墨身上的所有束缚都解开了。

    江烈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接下来我要委托你们一个神圣的任务,就是给我带路,带我去找狮炎军。可以吗?”

    “可以!可以!”那农夫与那农妇连连点头,异口同声道。

    江烈问道:“何时启程?”

    那农夫与那农妇低头商讨了一阵,应道:“天色已晚,明早再启程吧。今晚就请江大帅将就着在这边吃晚饭,将就着睡一觉。赶明儿一早,我们就带江大帅去找狮炎军。”

    江烈打趣道:“该不会又在晚饭里头给我下蒙汗药吧?”

    那农妇连忙摇头:“江大帅,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呀?我们家里头所有的蒙汗药都给您了,哪怕是想给您下药,也无从下手啊!更别说,我们见识了江大帅的威风,岂敢无理地招惹江大帅呢?”

    江烈笑道:“那就好,我就是借你们一百个胆子,你们也是不敢的。”

    闲言姑且略去,且说次日一早,江烈牵着骐墨出了这小农庄的大门,骑上骐墨,并将马婧婕也拉上了马背。

    马婧婕的后背贴着江烈的前胸,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

    江烈嘻嘻一笑:“你可真懂事,你坐着就跟我差不多高,你的脑袋会挡住我的视线,像你这样把头低下,我就看得见前面的路了。没办法,只能委屈一下你了,谁让你要长这么高。要是我老婆,她没像你这么高,她坐在我前头,也完全不会遮挡我的视线。”

    那农夫牵出了一辆极其简陋的牛车——一头老黄牛拉着一块由两个木头轱辘支撑着的大木板。

    那农妇关好了大门,便小心翼翼地爬上了牛车。

    “江大帅,跟紧喽!别跟丢喽!”那农夫说着便坐上木板,挥鞭赶牛。

    江烈将双腿轻轻一夹,笑道:“放心吧,你的老黄牛就是甩我两里路,我也能够立马追上。尽管走吧!”

    黄昏时分,一行人走出了山地,来到了一座县城的城门口。

    江烈取出望远镜,仔细观察一阵,露出了笑容:“漂亮,守城门的和城墙上的都是我狮炎军的人,这里已经被我们狮炎军光复了。”

    “都是你狮炎军的人?那我要走了!”马婧婕说着便要下马。

    “你要走了?你能往哪儿走?我告诉你,你哪儿也去不了,只能乖乖地跟我走。”江烈收起望远镜,双手抓着缰绳,双臂束缚着马婧婕。

    “骗子!你这个骗子!”马婧婕一怒之下,使劲拍了拍骐墨的脑袋。

    骐墨虽然吃痛,但由于江烈紧拉着缰绳,它就没有轻举妄动。

    江烈制止住马婧婕,忙道:“别别别!我这马可金贵得很,你别把它给拍傻了,脑袋这种部位,可不是能随便乱拍的。”

    “江大帅,前方就是狮炎军的地盘了,我们要回家去了!后会有期!”那农夫一边喊着,一边驱策着牛车往来时的方向走。

    江烈连忙喊道:“来都来了,不进城喝杯茶?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不了不了!江大帅,后会有期!祝狮炎军屡战屡胜!”那农夫不再回头,只是驱策老黄牛开始飞奔,渐行渐远。

    “真拿你没办法,算了,不管了。进城!驾!”江烈说着便策马迅速风驰电掣地到达了城门口。

    “什么人?打哪儿来的?”守门的士兵拦住了江烈,厉声问道。

    江烈从兜里掏出了腰牌,扔给了那士兵:“认得字吗?”

    “大帅!大帅!”那士兵喜出望外地喊道,“大帅,您还活着!真的是您吗?”

    江烈微笑道:“你是哪部分的?没见过我吗?”

    那士兵喜极而泣道:“末将是狮炎甲军的,自然是见过大帅!末将认得大帅的模样!只不过,太意外了!所有人都说您阵亡了,但您却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我们面前!这……这……太意外了!”说着便将腰牌递还给了江烈。

    江烈接过腰牌,问道:“你们阮总将呢?有在这城里吗?还是在哪儿?”

    那士兵的眉头登时耷拉了下来,沉默不语。

    江烈心头一颤,蹙眉问道:“我问你话呢,你知不知道你们阮总将在哪儿?知道你就跟我说他在哪儿,你要是不知道,你就说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你怎么回答不上来?”

    那士兵缓缓抬起了头,泪流满面:“大……大帅……阮……阮将军他……他……他……”

    江烈瞪大了双眼:“你把话说清楚!他怎么了?说话啊!阮将军怎么了?!”

    “阮将军阵亡了!”那士兵嚎啕大哭着,守门的所有士兵都跟着泪如泉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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