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苒也已经被沐菊、芷兰两人侍候着脱了外衣,同他一般穿着那素白的中衣。萧承言进来时,她们正端着水盆和湿的帕子正要退出去。
萧承言瞧着床上的常苒,只得伸手抱着常苒往里放了放。可常苒却像牛皮糖一样贴了上来。萧承言又是舍不得推开。便烛火也没熄灭,只是侧着身子把轻薄的帷帐放下了挡着些烛火。
萧承言侧着身子抱着靠着自己的常苒,脸朝着里侧倒是无妨。可常苒朝着萧承言这边,睡着也觉得刺眼,便把脑袋一个劲的往萧承言怀里藏着。慢慢的萧承言又觉得心乱了,只得忍着抱着常苒不让她在动分毫。可晚间,常苒还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靠着。真是不知道边上有只有火气的老虎,随时准备吃人。
早起昏昏沉沉就到了大殿内。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半点没听进去。一心只想着快点回府。收拾常苒这小丫头一顿,该是酒醒了吧。回府后匆匆处理完几件要紧的事,便去了懿德院。并不让人通报,怕是常苒还未睡醒。却在门口听到沐菊说:“王爷后来过来询问了奴婢。问奴婢南阳大长公主带您如何?”
“你怎么会知嘛。你当时又不在。”常苒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却是满满的委屈难以隐藏。
“是呀。奴婢也回答的不知。不过王爷好像,觉得南阳大长公主待您不好。”
“唉。不好是真,有恩,也是真。门外是谁?进来。”常苒原本说着话,却是语气突然变得严厉。
萧承言知道,这是看到了自己徘徊在门口。只得走了进来。看到那常苒明显愣住,手还保持着捋着头发的姿势。半天未动。沐菊拿着衣衫也是一愣。“请瑞王安。”然后便低着头。给常苒穿着衣衫。
常苒慢慢把手放下,低了下头,又抬头看着萧承言,眼里满是光彩的问道:“王爷,都听到了?”声音颤抖,期望着萧承言的答复。
“听到了,有什么本王不能听的吗?”萧承言坐到了还未完全整理完毕的床沿上。瞧着常苒。
“没有。”常苒穿好衣衫,便踌躇着走到萧承言边上,蹲了下去。双手放在萧承言膝盖的位置,同那日萧承言生气时,姿势是有些像的。那眼里满是不安。“王爷,我昨儿喝醉了,要是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您可千万别当真。”
萧承言看了一下门的方向,看看有没有他人也在偷听。转过头瞧着常苒,才说道:“昨儿,苒儿同本王说,最不想嫁于本王。”
常苒的脸,一点点低下。极其小声的低语。“我,我......不是真心的。”
萧承言点点头。才缓缓说道:“你不说,本王也看出来了。你对本王,确实不是真心的。”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话不是真心的。”常苒急忙解释,语调都快了几分,手都小心翼翼的摆动着。一下抬起头来,看着萧承言。
“哦?那苒儿真心话是什么?”萧承言也盯着常苒的脸。面无表情,其实眼底都是笑意。只是强忍着罢了。
“我......愿意嫁。”常苒看着萧承言的胸口位置,眼神开始变得直飘忽。
萧承言挑着眉头,依旧追问着。“愿意嫁谁呀?”
“愿意嫁,萧承言。”常苒说出口后,再次小心的抬起头,脸上尽是害羞与潮红。萧承言早已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直要到了耳边。“哎呀。”常苒的手握成拳头,锤了萧承言胸口一下。原本跪着的双膝也直起,突然的起身,一把扑到萧承言身上,把头埋进脖颈处。萧承言笑着顺势一躺,两个人就翻在床上。心里美滋滋的,听着常苒这般说出愿意嫁,也是极开心的。虽是自己引导着所出口的,可到底是说出来的。
“你刚才的样子真唬人。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常苒趴在萧承言身上,略微埋怨的说着。
“听你说这话,自是气的。”萧承言还被常苒抱着,便也反手抱着常苒。足足过了好一阵,才起身。依依不舍的松开常苒,拨开常苒额前的碎发。“还头疼吗?”
“不疼了。”常苒小声说着。脸依旧还是红的。悄悄抬眼瞧着萧承言一眼,便又埋进萧承言怀中。
“昨晚我都没休息好。苒儿半夜抓着我,一个劲的说头疼。”萧承言抱着常苒说道。
“我下次,不喝那么多了。”常苒咯咯直笑。
萧承言掐了一把常苒的脸,“今晚,你得赔给我一夜。听到吗?”说出口的话虽是硬气,心中却是没底的。
常苒推开萧承言,扭过头。手捂着脸,再次把头埋进了被里。极小声的应了一句“嗯”。
萧承言在一旁轻轻扯动嘴角。反倒一时不知所措,只坐在床上,瞧着埋的很深的常苒,仿佛她要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被中。
傍晚,还是那个院子,那棵树,那两个躺椅。饮的却是状元红。这酒是常苒找的,其实在要成婚之前,那便在云芙阁挖了出来。这酒原是下生时,母亲酿造的。本在南边境的,当年回京时,她只拿回来这一坛子酒。一直都没喝,又埋在了云芙阁的院子中。真正是自己成婚时要喝的酒。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这并不是当年说定的那坛子酒,不是常芜那时酿造的。常苒根本不记得昨日之事,还以为萧承言不知。萧承言却是怕提起叫常苒伤心,便是谁也没有提起这件事。常苒更是不愿提起。
只喝了几杯,萧承言便有意看着常苒。不叫她今日多喝。常苒微醉,红红的唇特别勾人。萧承言从躺椅上下来,蹲到常苒边上。用手把常苒头上的簪子拔掉。当常苒头发散下来那一刻,萧承言的心都静止了一下。常苒之前刚沐浴完,只是简单的挽起来,全靠发簪撑着盘在头上。此刻散下来,细碎的发丝被微风吹起。却并不凌乱,柔顺的散在身侧。
“王爷。您怎么......把我发簪拿下来了?”常苒惊讶的问着。那双大眼睛就那么瞧着眼前的萧承言。
“别叫我王爷,叫我承言。”萧承言轻轻亲了一下常苒。轻柔的很。他险些说,叫我尚战。真的想听你叫我一次尚战。你从前好像也没叫过。可我好怕吓到你,现在的你,同小猫一般。却是用这锋利的爪子,抓挠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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